“司书记，石书记让你说人选的问题，你怎么又扯到刘成安儿子的事了？”楚鹤轩这个时候也发声了，虽然刚才邸坤成的发言被司南下驳了回来，但是司南下老是揪住刘成安不放，这对刘成安下一步的安排也是不利的，所以他必须及时狙击司南下，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以免话题被引导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这样刚刚接受邸坤成招安的蒋文山旧部会感到心寒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你再说好不好？”司南下看都没看楚鹤轩，老子当时是纪委书记的时候，你当县委书记，对老子那是恭恭敬敬，现在怎么着，想炸刺？
楚鹤轩讪讪的闭了嘴，石爱国看着司南下，一方面，为司南下对邸坤成一派的无情打击而感到高兴，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感到了威胁，司南下的气场太强，已经是足以掌控常委会了。
“我抓党务，我就站在党务的层面说说刘成安的问题，刘成安的儿子出了事，他老婆把看守所当成自己的后花园，一日三趟的去送饭，怎么着，看守所的食堂关了？是谁给的刘成安老婆这个特权的？为什么不查查？汪书记，你是纪委书记，你那里就没有一封检举刘成安的举报信？对于这样家属有问题的干部，对于干部本身也该查查的好，我也干过纪委书记，事实证明，凡是家属出问题的，干部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司南下说完看了汪明浩一眼。
虽然只是这么一眼，但是汪明浩就感觉到司南下这话重逾千斤，自己这个纪委书记在蒋文山时代不是个摆设就是个打手，到了石爱国时代，依然是没什么建树，这让他自己都感到羞愧。
第三卷 1389
虽然感觉到司南下今天这是在借题发挥，但是这却是石爱国乐意看到的场面，只要司南下和邸坤成不联合在一起，他就能控制局面，而且司南下发挥的越厉害，就越对石爱国有利，所以石爱国一直没吱声。
“这个嘛，我们纪委的确是接到过群众的举报，但是都是匿名举报，而且像刘成安这样的干部，要是调查的话，市里也得有个意见吧”。汪明浩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石爱国，心想，这是在讨论人事调整问题的常委会，这马上就要失控了，你石书记难道还不出面制止一下，司南下只是主持会议，你不会把所有的权力都交出去了吧。
“好了，好了，现在讨论的是人事问题，南下，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推荐开发区工委书记陈炳泰，我认为陈炳泰无论是资历和见识，都可以担当起新湖区书记的职务，关键的是陈炳泰在开发区呆过，对于经济问题了解的比较透彻，我看他能担得起新湖区经济发展的担子”。司南下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有点脸红。
陈炳泰要是真的有能力有本事，开发区能发展成这样？但是不这么说能怎么说？本来林春晓到开发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被海阳县的一件小事给阻隔了，怎么还听说这事是丁长生在背后捣鬼，这让司南下对丁长生也有了看法，这小子怎么什么坏水都出啊，简直是不择手段了，听说不单单是贺飞被免职，就连白山的组织部长贺明宣都受到了牵连。
“青山，你是组织部长，你说几句吧”。石爱国看向顾青山说道。
“那好，我说几句吧，今天这个常委会开的真是热闹，这才是民主嘛，石书记，好像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争吵了，吵吵也好，真理不辩不明嘛，有争吵是好事，我是组织部长，我说的话，你们可能又有的争了”。顾青山笑笑，喝了口茶说道。
大家都看着石爱国这个铁杆到底会出什么幺蛾子，正像是顾青山刚开会时说的那样，这恐怕是他的最后一次常委会了，所以他说什么，啰嗦什么，也没人在乎了。
“陈炳泰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可以用八个字概括，那就是志大才疏、优柔寡断，在开发区呆了五年，开发区一共招来五家企业，当然了，现在倒闭的只剩下两家了，这就是开发区工委书记陈炳泰五年的成绩，在别的地方，一提到开发区，那必然是一个城市最忙碌的行政单位，人员也大都是年轻人，但是湖州，这是个例外，那里不但不忙，还清闲的很，据说空气很好，很适合养老，丁长生给我说，他第一天上班，对着花名册，有一半人没上班，当然了，这一半人是不是真有其人还是另说的呢，还有一部分是吃空饷的，咳咳咳……”顾青山咳嗽了几声，喝了口水，继续说。
“这还是比较好的，吃空饷的，他不来，不干事啊，这样也就少造成点损失，更有甚者，居然是自己雇人代替他上班，这个你们没有听说过吧，假如他的工资是三千块，自己拿出一千雇一个开发区的失地农民代替他上班，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干其他的事了，有人点名的时候还可以答应一声，这一招是不是很高明？这也是陈炳泰的治下发生的事，当然了，这只是我们知道的，其他单位有没有呢，我相信也是有的，这是行政单位上班，只要干活一般不会出问题，但是如果老师也这么做，警察也这么干，我们的政府部门会怎么样？”
“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我希望市委市政府，包括纪委，组织部门，好好查查这个事，这不是一件小事，不要出了事就往临时工身上推，既然能往临时工身上推，那么就要好好查查这个临时工是怎么进来的，是通过正式渠道招聘的，还是别人的顶替者，这是一个大问题，不得不引起各位的重视”。顾青山说完这些话，显得有些喘，但是他没停下，想一气说完。
“青山，要不先休息下”。石爱国也看到了顾青山的不适，于是问道。
“没事，既然让我说了，我就一次说完吧，结合我刚才说的，所以我认为陈炳泰不适合担任新湖区的书记，这是我的意见，也是组织部的意见”。
很奇怪的是，在顾青山说完，无论是陈炳泰的推荐者司南下，还是市长邸坤成，都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折中一下，由区长杨南飞担任书记，从外面调一个人担任区长，这样怎么样？”顾青山说道。
“青山，你有人选吗？”石爱国问道。
“我说一下组织部的推荐人选吧，她就是清河县的县长，杨程程同志，这是一位女同志，相信大家都知道吧，在这两年，杨程程同志带领的清河县，经济发展很快，已经是除了新湖区之外湖州的第二大经济体了，相信大家也知道，清河县以前是一个多么穷困的县市吧，作为组织部，选人，用人，都要对党复杂，对新湖区的百姓负责，所以，我们认为杨程程是比较适合这个岗位的”。顾青山最后推出来自己的人选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大家都看得见，顾青山端水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谁还有意见？”石爱国见大家都不吱声了，问道。
“书记，我觉得杨程程是不是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个女同志”。石爱国正想客气这么一句就这么定下来了，但是没想到还真是有人这么不给面子的。
大家也都循声望去，其实不看也知道，就是宣传部长何莉莉说得话，但是这话说得束为不智，而且这句话说出来一点意义都没有，一来没有任何的杀伤力，这个理由很难站得住脚，而且这句话让其他想接话的话无处对接，也就是他这个捧哏捧的很没有水平，让逗哏的接不上茬。
“何部长，我们党一直都在致力于培养年轻干部，尤其是年轻的女干部，杨程程同志虽然年轻，但是她在清河县的成绩有目共睹，至于说她是女同志，何部长不也是女同志嘛，放心吧，何部长，我想，即便是杨程程来了，也不会抢了你的风头的”。市委秘书长陶成军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第三卷 1390
也多亏是丁长生没有走，一直都守在市委大会议室外面，顾青山勉强撑到了会议结束，还是丁长生进到会议室把顾青山背下楼的。
“干爹，没事吧，你再忍忍，这就到了医院了”。丁长生边开车边看着后面脸上冒着冷汗的顾青山，问道。
“没事，你注意开车，我只是有点疼而已”。顾青山有气无力的说道。
丁长生边开车边打通了周红艳的电话。
“喂，我是丁长生，立刻通知医生，做好抢救准备，我和顾部长马上到医院，他肚子里疼的厉害”。丁长生说道。
“好，我知道了，马上准备”。周红艳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一切工作，报告了医院里院长。
丁长生这个时候很后悔，当时怎么没想起来在市委大院里准备一辆救护车呢？唉，百密一疏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先到医院再说吧。
丁长生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总算是把顾青山送到医院了，看着顾青山被推进了抢救室，丁长生紧紧搂住担心不已的杨晓，不让她再跟进去了。
“干妈，没事的，没事，不要担心，有我呢”。丁长生一只胳膊揽住杨晓的肩膀，慢慢的安慰她道。
“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对了，刚才小周告诉我说江都的专家来了，你见了吗？”杨晓突然问道。
“没有，走吧，我们去看看”。丁长生对杨晓说道。
“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干爹，你和专家说说，看看能不能早点手术？”杨晓对顾青山依然很担心，生怕他一下子就这么过去了。
丁长生点点头，将杨晓扶到一边的椅子上，自己去找姜博士问问到底什么情况，要是医生来了之后，肯定也是找这里的医生去会诊了。
果然，在姜博士的实验室里，隔着玻璃门，丁长生就看到了自己找的那个专家，正在和姜博士讨论着什么，丁长生推门进去，他们都没有回头，而是一直注视着电脑上的细胞片子。
“小姜，我对你的判断有点不同的意见，胰腺癌是没错，但是这个肿瘤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还不能这么轻易的下结论，如果是良性的，病人还可能有几年的时间，但是如果是恶性的，估计现在做手术也来不及了”。
“我的判断是恶性的，所以我一直都在劝导家属尽快手术，但是前前后后又耽误了这么多天了，恐怕最佳的治疗时机已经过去了”。姜博士坚持己见。
这个时候他们回头都看到了丁长生。
“两位专家，我希望无论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都要尽快手术，今天不行的话，明天也可以”。丁长生说道。
“放心吧，我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进手术室，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从江都来的另外一位专家说道。
丁长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医疗和教育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可预知的，不能说你花了钱就一定能治好病，所以当把主动权交给别人时，这是最令人无奈的事情。
丁长生在医院的走廊里，居然遇到了前来看望顾青山的唐玲玲，想起昨晚的一夜荒唐，丁长生也不禁感到脸红，唐玲玲这个时候倒是没有顾得上想这些事。
“顾部长怎么样了？”
“在里面抢救呢，准备明天手术”。丁长生答道。
“哦，你过来，我有话要说”。唐玲玲对丁长生说完，就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丁长生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唉，该来的总会要来，看来昨晚的风流债是赖不掉了，看看唐玲玲会怎么说吧。
“唐姐，昨晚的事，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