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一开始也没什么计划,走到哪里算哪里,我最早关注你是知道你和秦墨走的比较近开始的,之前我也没想过要把你扶持到一个什么位置上,后来你和秦墨的关系日渐紧密,我才认识到你的重要性,或者能有更大的用处”。李铁刚说道。
丁长生闻言皱眉问道:“我和秦墨的关系,和你找我去纪委有什么关系,秦墨在这里面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秦墨不知道,但是秦振邦知道,因为秦振邦也是爵门的人,只是后来分赃不均,他和爵门内的几个大佬都闹掰了,所以才被踢了出来,而且你想一想秦振邦从认识你开始,到他死,他做成过什么事吗,每件事不是赔钱就是赔人,为什么,你以前想不明白吧,现在想明白了吗?”李铁刚问道。
秦振邦也是爵门的人,这让丁长生大为吃惊,这一点秦振邦可是从来没对自己讲过这事,当然了,自己那时候也不知道爵门的存在,直到现在,丁长生都认为这个所谓的爵门应该是和泰山会差不多的一个组织而已,他不混江湖,对江湖上的事一知半解,所以此时李铁刚抛出来这么一个消息,的确是让丁长生震惊莫名。
“他反正已经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死无对证吧”。丁长生说道。
“我之所以一直盯着许弋剑,但是没采取任何的措施,围而不打,就是想要知道,爵门到底在我们党内部有多少人,这些人都是谁,在什么职位上,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对他纵容,可是我还是小看了他,计划周密,居然就能出逃了”。李铁刚说到这里时,脸色变的有些发白。
“所以,你是想用吴雨辰在许弋剑身边埋钉子?”
“没错,就像当年我想用你在秦振邦身边埋钉子一样,只是没想到秦振邦死的这么快,世事无常啊,既然你都把吴雨辰的录音拿到手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可隐瞒你的了,我们也就可以把话说开了,你我的关系,就是利用的关系,我用你就是为了揪出我党内的一些野心家和蛀虫,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不择手段,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李铁刚说道。
对于李铁刚的坦诚和肆无忌惮,丁长生和周红旗都很震惊,这架势是豁出去老脸不要了。
“我干了一辈子纪委工作,也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所以,善终不善终都无所谓,但愿我死了之后见到毛主席时,问心无愧,这就是我今天来要说的,我呢,可能是最后一次以这个身份和你见面了,因为许弋剑的案子,我失职,或许很快就要退休了,也能歇歇了,想想也不错”。李铁刚说道。
“嗯,退了也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心里舒服点,不过,你利用我误导吴雨辰这事,我没办法原谅,做人要有底线,你这么做,触及到我的底线了”。丁长生说道。
李铁刚看看丁长生,深深的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扔在脚下,用脚碾了碾,仿佛那就是许弋剑似的。
“对我来说,只要是能把工作做好,能为党多揪出几个坏人来,这就是我的底线,其他的对我来说无所谓,所以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罢,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许弋剑,这个混蛋到底在我们党内部埋了多少雷,这才是我在乎的,不把他抓住了,把爵门挖出来,我肯定是死不瞑目”。李铁刚说道。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的态度肯定是不理解,但是李铁刚就是这样一个人,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只要是为了工作,一切都是可以利用和舍弃的。
“发展到现在,我们党不说是无敌的,也是没有任何外部挑战的,唯一的挑战来自内部,所以怎么把我们党内部搞好,是我们党长期发展永葆青春的保证”。李铁刚接着说道。
丁长生叹了口气,他绝不会开口说原谅他。
“内部的问题最严重,和你说个题外话,台.独你知道吧,很多人都认为是台.独是台湾人在闹台.独,其实不是,四五年日本战败,三十万日本兵脱下军装入籍台湾,改名换姓变成了台湾人,现在呢,第一代日本人大多死了,但是他们的后代,日裔台湾人多达四百万,闹台.独的就是这部分人,这就是台湾内部的问题,他们目的不是让台湾 独立,而是将台湾并入日本统治,你说,如果内部的问题不解决,我们有胜算吗,多少人把公器当成牟利的工具,一个家族搞一个买卖,有多少人真正把党和国家的利益放在心上了?”李铁刚淡淡的说道。
丁长生注意到,李铁刚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那是愤怒无法隐忍的表现,丁长生鲜见他如此动容。
第八卷 3577:不简单
丁长生也是党员,也是体制内的人,面对李铁刚这么说的时候,你很难从任何的角度说他不对,或者是指责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那个制高点就像是一个针尖,只能容得下他自己,别人再难踏足,所以,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丁长生无言以对。
“他曾经非常的感激你对他的提携,但是你到头来还是出卖了他,让他险些丧命,别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你做的太过分了”。周红旗插话道。
“你们还是没明白我的话,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有利于党和国家的反腐事业,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长生,我来找你,一个是向你道个歉,我承认这事做的不光明,但是我不后悔,做了就是做了,虽然没能最后将许弋剑锁住,但是至少也把他逼走了,他只要不走,就有人上下呼应,这下没人呼应了,一个脱离了我们体制和国家的人,早晚都会束手就擒,我来找你,就是因为他,我目前做不成了,我想委托你,你可以不答应,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把许弋剑带回来,爵门的事不是小事,在我们党内拉帮结伙的人不少,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危害极大,这么说吧,虽然我们国家现在各种毛病不少,内忧外患,都积攒到一起了,但是除了我们党,没人玩的转中国的政治和发展,你信吗?”李铁刚问道。
丁长生点点头,说道:“这我信,我们是后发优势,所有前面社会主义犯过的错误我们都可以吸取教训,纠正错误,所以,我们党没问题”。
“不,你太乐观了,作为一个纪委的干部,我这一辈子都没乐观的时候,我看谁都像是有问题的,而且我看错的时候极少,你可能觉得我这人是不是太迂腐了,没错,因为我父亲也是个纪委干部,他是累死在岗位上的,还不到四十岁,所以从小我就知道,我父亲做的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事情,阴差阳错,我也干了纪委工作,还有件事你可能也不知道,我姐夫是我举报的,回避原则我没参与查办,我姐到死都不搭理我,作为一个纪委干部,我认为我做到了为心无愧,所以,你再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找我,我以后的时间可能就多了”。说完这话,李铁刚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丁长生,说道:“前几天,我翻阅了一本书,美国人麦克莱恩写的《众魔在人间》,她写的是美国华尔街的贪婪,中国呢,又何尝不是众魔在人间,长生,我一直都认为你适合做纪委工作,你有能力,有霹雳手段,比你在其他岗位都要合适”。
“我再有能力,再有手段,也比不上有关系,中国的关系网比蜘蛛丝还要细,你就算是挥舞着劈天的斧子,又有什么用,斧子上不还是沾满了蜘蛛丝吗,当你挥舞不动这斧子时,那些蜘蛛丝又开始相互粘连,重新结网,所以,我不做那样的蠢人,我不想累死没有好下场,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吴雨辰和你交易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计较了,毕竟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丁长生说道。
李铁刚闻言愣了一下,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丁长生张嘴想问吴雨辰的事怎么办,但是被周红旗抢先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管不了她了,你找王荣霍问问情况吧”。李铁刚走出了大门,上了车,消失在胡同里。
“你觉得他是个干净的人吗?”周红旗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干净的人吗,任何人都是有污点的,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所以不要强求干净不干净了,管好自己的事,洗好自己的脚,别粘上淤泥就不错了”。丁长生坐回了椅子,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我回家了,你跟我回去吗?我去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小心肝捞出来”。周红旗揶揄道。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跟你回去比你一个人回去老头是不是要高兴点?”丁长生问道。
“可能吧,毕竟在湖州的那些事都是你一手操办的,我现在也算是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他没有了担心,心情也好了不少,身体也跟着好了”。周红旗说道。
两人刚刚要出去,大门口进来一个人,看到丁长生和周红旗,满脸的欣喜。
“我还说想晚点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来北京了,怎么着,这是要走了,也不通知我一声?”贺乐蕊笑着问道。
“得,再待会吧,算了,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晚上过来找你,我先回去问问情况,你不是还有事找她问的嘛”。周红旗朝丁长生使了个眼色,说道。
丁长生愕然想起来李铁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了,事关秦振邦的,不知道贺乐蕊知道多少,既然她来找自己了,这倒是个机会问问情况。
“那行,我晚上等你”。丁长生说道。
周红旗走后,丁长生看向贺乐蕊,问道:“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许弋剑有消息了,去了日本,还有许建生,都在日本呢,具体位置不知道,是许弋剑身边的人和国内联系来着,被人觉察到了他可能是在日本,这消息你可以做个人情,或许对你有帮助”。贺乐蕊说道。
丁长生知道这个消息,并未多激动,而是说道:“他在哪里和我没多大关系了,我也没什么可做人情的,我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比较感兴趣”。
“什么事?”
“我也是刚刚知道,秦振邦原来曾是爵门的人,你知道这回事吗?”丁长生问道。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贺乐蕊一下子有些懵,连问了三个什么,丁长生从她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来,她不像是装的,可能她真的不知情。
“用得着这么惊讶吗?你不知道?”丁长生问道。
贺乐蕊摇摇头,抬手指向了天,说道:“我要是在这件事上骗你,天打五雷轰,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这事,他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这个世界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啊,看来我这位老丈人也不是简单人物”。丁长生叹道。
第八卷 3578:处处坑
“我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事,再说了,这是男人的事,他会告诉我吗?”贺乐蕊说道。
丁长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更没有任何的声响,这让贺乐蕊感到很压抑,她担心丁长生不相信她,但是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会不会有人挑拨啊,要是秦振邦真的是爵门的人,那秦墨会知道吗?”贺乐蕊问道。
丁长生摇摇头,说道:“无所谓了,是与不是和我关系不大,吴雨辰被宗纪委的人带走了,你有没有什么关系把人捞出来?”
贺乐蕊问道:“可是我听说吴雨辰几次三番的暗算你,你捞她干嘛,有把柄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