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记得你家在哪，所以才让你女儿给我带路。”
“我没什么好跟你聊的，你带我女儿走吧。”
姜宏说这话的时候，他女儿姜苒已经泡好了茶。
徐坤有接过热腾腾的茶水，他却不接。
见状，姜苒只好将第二杯茶水摆在了茶几上。
因气氛有些尴尬，不敢坐在沙发上的姜苒是直接去外阳台玩手机。
“老姜，你应该也希望死者瞑目吧？”
“我当然希望，但你想知道的我统统都写在了尸检报告上，你来找我真没意义。假如你是希望我跟我女儿和好，那我就提出我的要求。只要我女儿离职，不再干跟尸体打交道的工作，我就会跟她和好。”
没等徐坤开口，姜苒已经道：“爸，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回事。我当法医怎么了？难道当法医就不是一份正经工作了吗？我整天跟尸体打交道有什么问题？你要知道在刑侦工作中少了法医是绝对不行的。就因为你被死者家属打了一顿你就辞职，还不让我当法医，甚至还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蛮横了！”
听到这番话，姜宏都差点被气死。
叹了一口气的同时，姜宏道：“法医这个职业不受人待见，你到底懂不懂？”
“我当然懂，但这是我的爱好。”
“跟尸体打交道也算爱好？你这个爱好还真是有些牛！”
“我不想跟你争辩，反正我知道你曾经很热爱法医这份工作，而我就像当年的你。”
“后面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我才离职，懂不懂？”
“我不可能离职，这辈子都不可能离职。”
听到他们父女俩这对话，徐坤都有些头疼。
徐坤自然是站在姜苒那边，所以他插嘴道：“我说老姜啊，你真的是有些固执。三十年前的思想跟现在的思想完全不同，现在的人都能理解为什么要做尸检，所以哪怕法医将尸体解剖了甚至把内脏之类的拿出来放进福尔马林里，死者家属也不会拿法医怎么样。”
“别说大话，死无全尸这在咱们中国可是最大的忌讳！”
“得了，”徐坤道，“既然你对三十年的那起命案没什么想说的，那我跟你女儿就先回支队了。”
说话的同时，徐坤已经站了起来。
见状，姜苒忙朝徐坤走去。
在徐坤准备拉开防盗门时，姜宏叫道：“等等！”
因姜宏这话，徐坤转过了身。
“对于三十年前的那起案子，我是记得比任何人都来得深刻，”姜宏道，“当我接到电话，说有个才十七岁的高中女生被人谋杀时，我就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女生的衣服被扒得一件都不剩，像个玩偶一样趴在干涸的田里，用剪刀写下的那行字我更是这辈子都忘不了。通过勘察，我还确定凶手是在女生活着的前提下写下了那一行字，其中有几刀甚至都伤到了女生的脊椎。因为痛苦，那个女生都差点把她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我有在现场发现凶手的鞋印，很普通的雨靴，但却是市面上能找着的最大号。加上事后确定那把剪刀是女生自己的，并且剪刀上只有女生一个人的指纹，我就确定这个凶手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甚至还故意穿最大号的雨靴误导我们。再加上当年的侦查技术太落后，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凶手。”
“而且那个女生的人缘很好，死前或死后也没有被姓侵，随身携带的东西也没有丢。”
“是啊，”姜宏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一种可能性，这或许是无差别杀人。”
听到姜宏这话，徐坤皱起了眉头。
毕竟，他妻子之死大概率也是源于无差别杀人。
沉默了片刻，徐坤道：“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无差别杀人，凶手没有在案发现场留下指纹等线索的话，查起来是真的特别麻烦。”
“我的话还没说完，”姜宏道，“离职后我翻过不少资料，我发觉总有那么一些人会有宗教崇拜。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神，他们就会杀人，也就是活人献祭。假如黑暗爱丽丝是某些人心中的邪神，那他们杀人纯粹是出于宗教崇拜，所以跟死者根本没有任何瓜葛。对了，你刚刚提到的那起最近发生的案子的受害者死状如何？”
“没死，被车撞到，脑子受到重创，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着，”顿了顿，徐坤又继续道，“不过确实有人死了，这个人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个女人的同事，两个人估计是要在案发现场谈点事。按照我们的推断，在女人还没有见到死者之前，死者就已经被勒晕，之后被凶手绑着大石头丢进了水坝里。等那个女人到了以后，凶手就直接把女人撞伤，之后开车离开。至于那张写了字的照片啊，还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个女人的包里。”
“如果是宗教崇拜，凶手不一样也很正常。”
“这道理我知道。”
“案发现场附近没有监控吗？”
“发生在郊外，位置比较偏僻，最近的监控都在一公里以外。”
“你不觉得两起案子有共同点吗？”姜宏道，“都是发生在偏僻的地方，都留下了同样的一句话。所以要么是宗教崇拜，要么是愚蠢的模仿。”
“而且走访了跟死者有关的人以后，我们还是毫无头绪。”
“因宗教崇拜导致的无差别杀人，”顿了顿，姜宏道，“或许你老婆的案子也是一样的。”
听到姜宏这话，徐坤的眉头皱得更加紧。
难不成，他妻子也是宗教崇拜的牺牲品？
当然这一切都是姜宏的推断，并没有事实依据。
沉默了片刻，徐坤道：“我并没有在我老婆的案发现场找到类似的字。”
“有些凶手会写，有些凶手不会写，并不是一定要写。”
“那以前有发生过因为宗教崇拜而导致的谋杀案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
“我翻过最近五十年的案卷，都没有过类似的记载，但还没有结案的凶杀案倒是有好几起。回去之后我再把这些案卷拿出来看下，看这些凶杀案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假如真是因为宗教崇拜而导致的谋杀案，那我们就必须把这个隐藏于黑暗之中的邪教一锅端，不能让它继续残害无辜的人！”
“希望你能做到吧。”
“谢谢老姜，有不懂的我再问你。”
“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打扰我为好。”
“那我跟你女儿就先走了。”
“嗯。”
走出姜宏家，徐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宗教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