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预料错了?
为何他竟然没有半点松懈?
而且,明明是自高处落下,他凭什么可以在半空之中再度提气出手?
只是这些疑问,他注定只能带到阴曹地府。
当啷一声,刺客那把剑此时才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搏杀之际,慢上一瞬,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楚青见他彻底断了气,这才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金雁功可不是什么逃跑翻墙的武功,交手之间能够起到的作用简直大的出奇。
方才若不是借金雁功提气,这一剑也不可能这么快。
“毕竟是刺杀楚云飞这样的人,能够被安排在这里的,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楚青收剑入鞘,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感觉有些不高兴……
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都被弄脏了。
孽镜台,真的该死啊。
他来到尸体跟前,检查了一下,身上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常。
刺杀楚云飞哪有这么容易,来这里的刺客怎么会在身上留下什么东西?
万一失手被杀,岂不是便宜了对方?
至于说为何最初楚青能够在那几个刺客的身上,搜到那封信和银子……只能说他们没把楚青放在眼里,认为这是十拿九稳的买卖,楚青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楚青脑门上青筋跳了跳,感觉更加不爽了。
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楚青并未去处理尸体。
他来此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提醒楚云飞,孽镜台的人要来杀他。
虽然那个人的到来,让他多了其他的打算,可提醒楚云飞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如今直接给他一具孽镜台杀手的尸体,还有比这更好的提醒了吗?
当然,在这之间,还是得闹出一点动静,否则的话,今天这个日子,等楚云飞来这里发现尸体的时候,只怕已经晚了。
踏步出了房门,楚青飞身上了屋顶。
揭开了几张瓦片,扔在了院子里。
做完之后,他这才后知后觉:
“我这算不算是上房揭瓦?”
瓦片破碎的声音不小,很快便引起了楚家的注意,一个家丁推开院子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破碎的瓦片,紧跟著就见到被门挡住了半截的刺客尸体。
当即脸色大变:
“不好了,出事了!”
他顾不上进去查看,急忙出去叫人。
不一刻的功夫,许多闻讯的下人便聚集在了此处。
还有武师到处查探,只是当他们跳到屋顶的时候,楚青早就已经换了地方。
就在此时,一个丰神如玉的年轻男子,分开了人群踏进了这小院之中。
周围的下人和护院武师见到他之后,纷纷行礼:
“大少爷。”
当看到房间里的尸体,以及周围的环境之后,楚天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可他并未发作,而是仔细检查了一番。
片刻之后,他眉头微蹙:
“好快的剑……”
他站在了那孽镜台杀手本该站立的位置,抬头去看,正是楚青的书桌。
书桌旁边散落的鲜血,映入了他的眼帘。
让他豁然抬头,看向了横梁:
“是从上面出手……一剑斩断了这刺客的手臂。
“紧跟著飞身而下,毫无犹豫的又出一剑,洞穿了他的咽喉,并且顺势斩掉了半个脑袋。
“好狠辣,好决绝!
“好生凌厉!”
心念至此,他忽然回头看向了那刺客的剑:
“位置不对……他想反击,但是失败了。
“好厉害的两个人,一个出手决绝,剑法又快又狠,一个纵然被斩断了一条手臂,仍旧冷静处事,谋算反击。
“临阵应变之快叫人佩服……只是,为何要在我三弟的房间里闹事?
“而且,这两个人的行事风格,似乎有些……”
转过身来,他纵身上了屋顶。
视野之中,空空如也,他心思转动,又看了看院子里这些人,紧跟著眸子里有片刻失神,喃喃开口:
“到底是谁?”
“大哥!”
楚凡的声音忽然传来。
楚天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自屋顶飞身落下,就见楚凡和温师妹一起过来。
只是让楚天有些错愕的是,温师妹的肩膀上,怎么扛著一个扁担?
“温姑娘这是哪来的?”
楚天下意识的询问。
温师妹似乎对任何人都是那般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的吐出了两个字:
“捡的。”
第16章 来客
饶是楚天素来沉稳,闻言也是一阵无语。
自二弟带著这位温师妹回来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几天,但是楚天还是发现了……这位温师妹很古怪。
沉默寡言,却并非是性子冷淡。
实际上活泼好动,每一天都闲不住,不是这边溜达溜达,就是那边逛一逛。
每次回来,身上必然带著一些东西。
不知来路的破碗,残破的面巾,沾了血的匕首……
楚天觉得,哪一天这姑娘忽然捡回来一具尸体,都不足为奇。
虽然这么想弟弟的师妹,好像有点失礼,但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不过此时此刻,他看著这扁担若有所思:
“在哪里捡到的?”
温师妹有问必答,虽然很冷漠,但仍旧伸手指了指方向:
“那边的假山里。”
楚天没问她没事跑到假山中间闲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原来是假扮挑夫进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
楚凡此时连忙询问。
“有宵小之辈闯入,而且不知道为何打了起来,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应该就在府内。
“走吧,去跟爹禀报一声。
“今天这场宴席,只怕会有一些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什么人?”
看楚天已经朝著门外走去,楚凡连忙追问。
楚天头也不回的吐出了三个字:
“孽镜台。”
……
……
楚家早上的这一场混乱不为外人所知。
转眼便已经是艳阳高照,楚家门前也逐渐人山人海。
毕竟是楚云飞设宴,天舞城周边叫的上名字的,于江湖上有些名号的,全都一窝蜂赶了过来。
大管事周庙笑迎八方来客,接过请帖和礼单,著下人高声唱礼。
而来客则拱手抱拳,口称恭喜,踏入院内。
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院子便已经坐满了。
身份不够的,跨不过楚家的门槛,只好将礼物和名帖送上,然后在外面坐下等著吃席。
正热闹间,就听得有人高声喊道:
“落雨堂刘士杰到!”
余音未歇,就听得一阵笑声响起:
“早几日便想来拜访咱们太易门的高徒,却又担心唐突,今日设宴可得好好看看楚家麒麟子。
“楚凡贤侄何在啊?”
随著话音响起,一个中年男子带著一个俊秀的青年跨入院内。
他声音嘹亮,身形却并不魁梧,反而有些瘦弱。
长相周正,白面无须,头顶方巾,身穿宽袖长袍,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中年文士,只是气质豪迈又不是一般文士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