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一摊手:
“多半是有什么人,将这东西送给了他?”
“那一日的清溪村里……还有旁人?”
杜寒烟再看楚青,已经没有什么感恩了,还带著一丝恼怒:
“三公子……你这,你这……”
她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来,主要是有点难听。
如果说是有人将这东西送给了董行之,那此人很难说不会关注董行之的情况。
一旦知道他身死于此……那杀了他的楚青,以及和楚青‘交往颇密’的杜寒烟,都有可能得到此物。
这个消息一旦散播江湖,不管是楚青,还是杜寒烟,就算是烟雨楼,今后都绝无宁日。
别以为如今深夜,他们杀了董行之的事情,就隐秘无比。
这会神刀城内,高手如云,三教九流皆在其列。
这大晚上出来打一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偷偷看热闹。
杜寒烟一时之间满头是汗,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兹事体大,非同一般。
九玄神功乃是玄帝商秋雨的武功,贸然修炼,若是被商秋雨所知,难说祸福。
一旦引起江湖人的哄抢,更有可能掀起一阵阵的腥风血雨。
可要是将其毁去,她又万般不舍。
此时此刻,虽然理智在告诉她,这是一个巨大的祸端。
内心深处却又有一种将其夺走,转身就跑的冲动。
“看来杜姑娘也知道当中利害。”
楚青轻轻叹了口气,手掌在那铁卷上一点点的摸索,竟然是以绝强的内力,将上面的文字一点点的抹去了。
看著楚青此举,杜寒烟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但是片刻之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公子,好深厚的功力。”
“见笑了。”
楚青一甩手,将那铁卷扔到了董行之的身上。
这东西是不是九玄神功,尚且存疑。
董行之修炼此功之后,确实是功力大进,但楚青自己肯定是不会练的……
如今他将当中内容抹去,若是旁人得到此物,也只不过是拿到了一则铁卷罢了。
哪怕今后传出此物是九玄神功的消息,他也可以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说他抹去了当中内容……
一则他可以推脱说,他从未做过此事。
二则,也可以说如果他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九玄神功,他不自己藏起来修炼都算是咄咄怪事,怎么可能将文字抹去?
再有……杜寒烟也可以为他作证。
若是杜寒烟不配合,揭他老底。
看过这铁卷的除了楚青之外,便是杜寒烟。
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楚青若有麻烦,她的麻烦也少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楚青直接将铁卷拿给杜寒烟看的原因。
至于说他毁了这般高明的武功……
商秋雨尚在人间,这武功自有传承。
这便是楚青在这片刻之间,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虽然未必尽善尽美,却已经将所有麻烦削弱到了最低。
唯有一点,倘若这当真是九玄神功,那不管是楚青还是杜寒烟,都将遭受巨大的损失。
不过,杜寒烟很清楚,如果这武功是真,她保不住,烟雨楼也保不住。
反倒是有可能迎来灭顶之灾。
念头至此通达,杜寒烟对楚青深施一礼,告辞离去。
楚青也飞身回了房间。
到了这会那埋尸人方才过来,将董行之身上的东西,包括那铁卷在内,全都收拾了一下。
其后拖著尸体,往神刀城外走去。
楚青在窗前默默的看著这一幕,耳边却隐隐传来了马蹄嘶鸣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很远,一闪而过。
哪怕是楚青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听错。
第94章 择有缘赠神刀!
乱葬岗。
一脚踢飞了在这觅食的野狗,面具上带著‘戏’字的男子,正一掌一掌的将泥土翻开。
“可恶啊!
“太可恶了!
“大戏尚未开台,戏子死了。
“你们逢年过节,以后到底还看不看戏了?
“不过这戏子也当真无用,神功即得,你倒是好好修炼啊。
“现在好好的秘籍没了,人也死了……”
他絮絮叨叨的将泥土翻开,现出了下面被包裹在了草席之中的董行之。
看著他的尸体,以及脖颈上的伤痕。
那人沉默了一会,却又笑了:
“不过……人生如戏,哪有什么万无一失?
“意外,巧合,都是戏。
“戏子一念,可能多唱两句,本也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你找错了人啊……
“伱说你没事惹他干嘛?”
言说之间,他忽然伸出手掌,一缕缕的内息好似线条一般自他掌心游出。
而那董行之的尸身也在此时颤抖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感受到了那人的内力,而出现了反应。
片刻的功夫,那人内息探入董行之的尸身之内。
就见董行之早就已经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双眸之中不复丝毫神采,仍旧是死尸一具,但就听那那人轻声开口:
“起,起,起!”
董行之的尸身果然听话,直接从那草席之上坐起。
那人步履往后让开了空间,董行之也从坐姿改成了站姿。
进而一步跨出了坟头。
“活动一下试试。”
那人轻声开口。
董行之当即活动了一下双手,又扭了扭脖子……只是他的脖子上有伤,这一扭血肉掀翻,看上去异常狰狞。
那人见此则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眼,哈哈大笑了一阵。
然后便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了针线。
开始给他的伤口缝缝补补。
董行之好似傀儡一般,任凭其为所欲为。
好一会之后,这伤口被他修补好了。
往后又退了两步,手指微微一勾:
“动。”
董行之身形一晃,一拳轰然打出,紧跟著身影放飞,硬是施展了一套拳法。
这拳法气势非凡,引得周遭飞沙走石。
面具上带著一个戏字的男人,索性坐在了旁人的坟头上默默欣赏。
好一会这套拳法用完,他方才点了点头:
“牵丝戏,傀儡声,行也惶惶,卧也惶惶。
“可惜,可惜……到底还是死的太早了。
“否则的话,养熟只需三个月,绝非这般半吊子可比。”
说话间他取出了一套衣服,亲自给董行之穿上。
用黑色的兜帽长袍将其笼罩。
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了一物。
借夜色观摩,竟又是一则铁卷:
“毁了一卷,以为我黔驴技穷?
“这东西本座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这小子太过警觉。
“这一次就连我都不敢靠太近,否则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他察觉。
“那可就坏了我的好事了。
“嘿嘿,你不想让这东西流于江湖,我偏偏要让天下为此哄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