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本官这是还没有将他们杀得胆寒啊，竟然还敢来捋虎须！”
唐久没有穿着飞鱼服，而是换上了御赐麒麟服。
龙行虎步来到殿前，正好赶上了上朝的末尾，唐久没有惊动别人，悄无声息的站在百官后面。
“上朝！”
老皇帝端坐龙椅之上，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陛下，臣有本奏！”
一个走路有点颤颤巍巍的老臣走了出来，因为声音太高，导致有点嘶哑。
“陛下，臣参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唐久，擅闯锦衣卫南镇抚司无故杀害南镇抚司千户年轮，抓走镇抚使陈穷达。”
“南镇抚司自成立以来，职责便是监督北镇抚司之法纪，从未有过镇抚使被抓这种荒唐之事，臣恳请陛下严惩唐久！”
“臣附议。”
“臣等附议。”
除了第一排几位八风不动外，自第二排以后，站出不下三十位官员不停附和着。
老皇帝端坐龙椅，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这些躬身拱手的大臣们，没有说话。
陛下不发言，那些大臣就一直保持着，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之后，就在先头上奏的那个老臣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老皇帝说话了。
“好，朕知道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就不再有下文。
那些大臣低着头左右扫了一下，都看见对方眼中的迷茫，不知道陛下这是何意。
“陛下，臣......”
“朕说朕知道了！”
还不等大臣说完，话就被老皇帝一声喝断。
久居龙位的威严瞬间迸发，震得大臣们都是一个激灵。
唐久站在人群最后面，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才第一个参奏他的如果他没认错的话，应该就是林老爷子最大的学生。
年仅五十几岁，就已经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如果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这位吏部尚书真的是为了政事呕心沥血，才会在五十几岁，就已经这种老态龙钟。
实际上，唐久知道，这位可是人老心不老，家中姬妾不下数十，外室还有不少于家中的人数。
三日前才又偷偷纳了一个外室，不得不说是老当益壮。
“唐久！”
在唐久思量的时候，老皇帝开口叫道了他的名字。
“臣在。”
“你说吧，为什么斩杀年轮，又无故抓走陈穷达。”
唐久没有说话，而是从袖口抽出一本奏折，双手一递，朗声道：“陛下，这是陈穷达以及年轮之罪证！”
老太监不用皇帝吩咐，一甩拂尘，走到唐久身前接过奏折，回到老皇帝身边，恭敬道：“陛下。”
“嗯。”
老皇帝低头翻看了一会，面色平静的又合上折子。
“退朝！”
老太监跟随皇帝多年，自然明白老皇帝的意思，直接在旁边高喝一声。
老皇帝不喜不怒的站起身离开大殿。
“唐大人，陛下有旨，让您去御书房见驾！”
老太监跟在皇帝身后，就在走进后殿的时候，唐久耳中传来他的传音。
唐久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见老太监消失在门口，不去管吵吵闹闹的大臣，一个闪身也出了大殿。
一中年太监已经等候，见到唐久出来，道：“唐大人，随奴婢来。”
这是唐久第一次去除了勤政殿以外，皇城中别的地方。
不时有巡视的御林军走过，军纪严明，目光不时扫向容易被忽略的角落。
不过唐久知道，这只是表面的，暗地里唐久只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就感觉到不下十个一品高手，还有两个先天的高手。
甚至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有点讳莫如深，让他不敢探究。
“唐大人，您请。”
唐久推门而入，发现老皇帝已经坐在桌案之前，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老太监并不在。
“臣唐久，参见陛下。”
“嗯。”
老皇帝没抬头，随手把之前唐久递上的奏折又丢回给他。
折子落地，散乱开来，但是竟然没有写一个字！
“臣有罪，请陛下恕罪。”
唐久躬身，轻声道。
“你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啊。”老皇帝脸色无悲无喜，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上朝不穿飞鱼服，穿麒麟服，你这是给朕也来个下马威？”
“臣不敢！”
唐久还真没有这个意思，原本是想穿着麒麟服震慑一下朝中大臣，没想到没有用武之地，反倒让老皇帝点拨了他一下。
“那你说说吧，这个折子是什么意思？”
老皇帝抬手指了指唐久眼前散落的奏折。
“这不就是陛下您的意思吗。”
唐久带有深意的说道。然后毫无畏惧的和他对视。
老皇帝也是虎目圆睁，看着唐久。
过了好一会，老皇帝收回目光，轻揉了一下鼻梁，缓声道：“下不为例！”
“谢陛下！”
“好了，退下吧。”
“臣告退。”
第十七章 愤怒的唐久
唐久退出御书房后，老太监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老皇帝身旁。
“陛下，您是否对他太过纵容了？”
“呵呵。”老皇帝闻言，笑了两声。
“你这老家伙也是这么想的吗？”
“奴婢只是觉得......”
“朕知道你所想，不过朕只有不足一年的时间，容不得朕有半点犹豫啊。”
老皇帝有点惆怅，又有点急切，不过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陛下...”
老太监的声音有点哽咽。
“行了，朕还没死呢。”
老皇帝受不了这种氛围，没好气的打断。
“朕与你自小一起长大，朕就快走了，你一定要替朕守护好皇儿，大虞的江山不能断！”
老皇帝叹息着，说着嘱托的话。
“朕之所以看重唐久，第一是给皇儿留下一个可用之人，唐久不是贪恋权势之人，所以皇儿日后可以放心用，第二则是那些人啊。”
“陛下，奴婢这就带人过去，杀光他们！”
“呵呵，你这个老梆子可不是对手，如果那些人是那么好杀的，我大虞何至于受制二百年啊。”
“一年！一年时间，朕一定要给皇儿铲平所有的阻碍！”
“陛下！那唐久实力低微，恐不能有所作用啊。”
“朕可不单单是看他的实力啊，朕与你说你也不懂，只要日后和唐久一起辅佐好皇儿就可以了，其余的无需操心。”
老太监犹豫了好一会，才应道：“是，陛下。”
……
唐久走出皇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京城冬季比辽东过去的要早一些，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寒冷刺骨，所以街上的百姓也多了不少。
唐久没走出多远，林牧原就迎了上来。
“贤婿。”
“岳父大人。”
林牧原没有像之前一样，反而正色道：“老爷子住在京城外，来回不方便，就让我给你带句话。”
“岳父大人，请说。”
“老爷子原话是：不用在乎我的面子，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唐久闻言轻笑一下，“岳父大人，替我谢谢爷爷，劳烦他老人家操心，我们小辈实在过意不去，等小夕回来，我们一定去看望他老人家。”
“嗯嗯。”林牧原连连点头，又道：“贤婿，要不要去喝点啊？”
“嗯？”
“曹蛮子自从卸任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也找不到人和我喝酒了，没办法啊。”
“曹大人？”
唐久这才恍然，他接替了曹莽的职位之后，曹莽就消失不见了，现在什么官职，什么品级，一概不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可不是，估计又被陛下送进如...”
林牧原不满的嘟囔着，后面好像说漏嘴了，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如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林牧原敷衍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边走边说：“贤婿你公事繁忙，我就去找别人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