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开局学到禁天神功 第28节

  三丑大怒,骂道:“小道士,放狗屁,好臭,好臭。”——

  孔池也不生气,道:“我是修真求仙之人,释放浊气,那也是人屁,并非狗屁。施主闻着了臭狗屁,那定然是有狗经过,凑巧一屁,被你嗅着真切。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余下云云,先前在清河庄小肆之中,那位胡须先生说得极好,贫道也就不赘述了。”——

  陈天识暗暗莞尔,心道这位孔池看似严肃正经,却也有促狭捉弄之心,借助自己所言,反将三丑给不见脏字地骂了一顿——

  三丑忿然之极,就要出手,却听得漱漱两声,又从对面树上跃下两人,待落得地上,各自相面冷嗤,颇不友善。男者道袍飘飘,径直往无飙道人走去,口中唱诺,道:“师弟,这孽徒尚不肯悔改么?”孟中浑身震颤,与方效颦贴背站立。陈天识认得他,正是泰山派二长老,孟中与孔池的师父无嗔道人——

  那女子年约四十,面目端庄,眉宇清晰,可见得年轻之时,必定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走到刘姥姥跟前,微微一礼,道:“大师姐,那乌禄与他妻子已被解除软禁,放了出来,此刻住进了驿馆。门口尚有耶律雷藿的私兵把守,看护极严,无法入内打探《八脉心法》的下落。”——

  刘姥姥叹道:“小师妹辛苦了,那华宝秃驴可在驿馆出没?”中年美妇道:“乌禄进去不久,华宝便在门外求见。是乌禄与他妻子亲自出来,与耶律雷藿的私兵看护嘱咐几句,亲自接将进去的。”陈天识心中一惊,忖道:“麻姑姐姐与济南侯被软禁了么?不知又是为了何事?”

第118章 钟情终悔尚不能(叁)

  ——陈天识心中也有疑惑,想起当日在甘家镖院,崆峒女派诸人说道乌禄奉承耶律雷藿的《八脉心法》书册早被完颜乌蒙窃来。他深知此书干系重大。济南侯入京,便是要依托此宝,央托耶律雷藿欢喜之下,入宫面圣,在完颜亮跟前好意美言,进谏金玉,一者可保全自己太祖一脉多少皇亲国戚的性命安全,二者就是要当今天子暂且按下侵犯南宋之心,亦守两国安全和睦之约。陈天识记得真切,其时乌禄虽然被缚,捆扎甚严,但是面色并无什么忧虑,这番神情被在场诸人看在眼里,莫不心中揣测,疑窦丛生,以为这位大金国的侯爷智谋深广,其实事前早有防范措施,被宗王爷盗走之物,不过是其余杜撰替代的书册,要论真正秘笈,定然还在乌禄的手中。陈天识也是疑惑不已,但被麻姑扯拽,亲亲热热第虚寒问暖,也不好相问——

  此后各派依旧滞留大都,谁也不肯千里迢迢地赶来,却到头来双手空空地回去。乌禄一众走到了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竟然半刻也不肯松懈。尚有另外一帮人,四处搜寻黑旗帮大帮主石英与二帮主缪婳纵的下落,以为无论他们挟走的《八脉心法》是真是假,都要夺来弄个明白——

  听得五丑大声道:“不想这泰山派的二长老与崆峒女派的六当家动作好快,这般便监视完了乌禄下落,急切赶来救援?”——

  二丑呸道:“两个小的勾搭之事尚未了结,遗下一段臭名广播江湖,两个老的又在密林私会,所谓武林正道一家亲的道理,便是如此么?”——

  那中年美妇便是崆峒女派“水帘剑”丁媛,闻听此言,不觉羞臊得满脸绯红,怒道:“丑矮子,你胡说什么?”二丑不惧怕别人说他丑陋,却最是忌惮说他锉矮,听丁媛出口凌厉,状若一把长剑刺来,禁不住暴跳如雷,出口骂道:“臭婆娘,老姑娘,你说谁是矮子?”——

  丁媛较之高出半头,冷笑道:“你说我说谁?难不成这被骂之人粗蠢之极,还要人家骂他两遍才能知晓么?”——

  二丑按捺不得,当啷啷拔出苍狼腰刀,就要上前,走出两步,却被大丑、三丑左右拉住,劝慰道:“先不要动手,心浮气躁,最容易中他们的圈套。”二丑重重顿足,朝着丁媛吐了一口唾沫——

  大丑道:“无嗔道长与丁长老从驿馆而来,莫非还是惦记那本武功秘笈吗?哈哈,只怕此书果真不在乌禄身上,两位又何必作践自己,苦苦盯梢追踪,徒然浪费气力精神?”——

  无嗔道人道:“你怎知不在他的身上,终究也是你胡乱猜测罢了。当初那真本倘若被完颜乌蒙窃取,这济南侯怎会无动于衷,面不改色?”二丑冷哼道:“枉你们吃了数十年的粮食,长得老大,却是这般思忖简单,状若三岁小儿,可笑,可笑。”无嗔道人眼睛一瞪,喝道:“你好好说话,莫要阴阳怪气,更是矮子作风了。”——

  二丑欲待反骂,转念一想,勉强按捺,道:“谁说话阴阳怪气了?你们若是争气一些,我又怎能嘲讽于你们。”自己咳嗽一声,又道:“那乌禄本非武林中人,他山东府重兵在握,铁甲数万,大权赫赫之人,要这秘笈何用?偷便偷了,他有何惊慌?”无嗔道人神情不屑,道:“你这便是见识浅薄了--”不及说完,被二丑打断,插道:“你要说此书对他的政治用途是么?哼,我兄弟早已尽知。何须你来咶噪。”——

  无嗔道人被他呵斥,甚为羞恼,拂尘轻轻一摆,稽首道:“既然如此,愿闻其详。”——

  二丑颇为得意,道:“我只说一句,你便明白了。耶律雷藿素来无南侵之意,便是乌禄没有送他此书,他也会在朝廷极力劝阻,避免南北双方大动干戈、又燃烽火,以为与南宋的小朝廷交战相搏事小,但因此蒙上悔约无信的恶名罪大。况且他与耶律本身尚有不浅的私交,得其相助,又有何难?”陈天识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如此,济南侯之目的既已达到,《八脉心法》一书,在武林之中虽地位尊崇无比,习武之人,莫不思念据为己有,但在他的眼里,只看得江山社稷,此书便与废物无二。所以《八脉心法》被宗王爷遣人偷去,也如同丢鞋除袜一般,毫不忧虑。”喟然一叹,心想:“可见得一物是否宝贝,皆看对面之人是何胸襟?欢喜此物,便是宝贝;不欢喜此物,便是常物;倘若厌恶此物,那就是大大的垃圾了。”又想起石英所背诵的口诀,皆是耶律青锋《诠释录》中的断句残章,可见得完颜乌蒙窃去秘笈,其实是真的——

  刘姥姥大声道:“如此言语,皆是你们蛊惑人心之说,无非就是要诳骗得我各大门派离开,留下空档,好让你们对那金贼下手,夺了宝书,练成神功。”——

  丁媛道:“大师姐说得极是,他们这些小人,心中盘算得甚精,只是我们万万不可上当。”——

  再看无嗔道人与无飙道人,满脸也是不信之色——

  陈天识心中凛然:“只看他们这番模样,日后得了机会,必定还是会去济南侯处夺书。他们虽是自号名门正派,但看行事尺度,若非阴险狡诈,便是恶毒凶悍,其时还不知道会用是什么样的手段逼迫拷问?乌禄死不得,麻姑死不得,该寻个什么法子,让他们死了这条心才是。”心念一动,忽然飞身落下,待双足沾地,故意跌落一个筋斗,看似狼狈不堪,其实真得“九天浮云”之奥妙,身法高明之极——

  众人猝不及防,待看清是他,不觉面面相觑,俱是愕然无比——

  袁美叹道:“不想他也过来窥探,攀在树上隐身,可惜武功根底太差,不小心便滑溜下来了。”欲待询问,见刘姥姥与丁师叔皆是惊中存疑,面色冷然,遂闭口不说——

  二丑见得陈天识,神情勃然大怒,骂道:“在小肆之中,我饶了你的性命,你却以为我是病猫好欺负,急急赶来挑衅是么?”苍狼腰刀既要出手,却见他连跳带跃,逃得远远的,拨去脸上的几片草叶,吐口唾沫,若唇上有土,拱手陪笑道:“这位兄台说哪里话?我从高处飘然而下,好似神仙飘逸、垂垂轻盈,便是要为你作证。”——

  此言一出,两派弟子有那耐性不足的,纷纷忍俊不得,低声嘻笑,暗道:“你如此狼狈不堪,还敢将自己比作是天上的神仙?果真脸皮极厚。”——

  孔池默默注视,心想:“为何见这他,便若是遇上了熟人一般?”蓦然灵光一闪,忖道:“莫非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哪里不妥,却说不得一二。袁美微微一笑,以为他还能如此咶噪,可见得方才跌得虽重,但并未受伤,不知为何,心中就象放下了一块石头,顿时轻松。人群之中,便是清风与秋敏笑得最欢,被无嗔道人与刘姥姥各自呵斥,慌忙垂下头去,不敢张扬——

  二丑一怔,将刀收回,道:“你作证?作什么证?”——

  陈天识抓耳挠腮,道:“便是那宗王爷所得的什么‘八脉’、‘九脉’心法一书,决计是真的。”他看似有些局促,说话低声,但字字清晰,反倒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在场诸人动弹不得,好半日缓过神来,纷纷往其逼近,颇切道:“你,你说什么?”便是孟中与方效颦也精神一振,不能觑空逃跑——

  陈天识面有惊慌之色,急道:“你们都离我远些,我这人胆小,你们提着长剑大刀过来,我一害怕,便说话不成了。”——

  袁美与孔池远远叫道:“不错,大伙儿都离他远些,让他慢慢把话说清楚才是。”众人一想也有道理,遂各自退后,催促道:“好,好,你慢慢说来。”——

  陈天识心中好笑,咳嗽一声,道:“我本是这枫叶山外的一介樵夫,自幼喜好武功,虽然天资聪颖、骨骼清奇、丰神迥异、卓越不群,但未曾遇上那数一数二的大侠师父,不得拜门投师。我不甘就此埋没自己这般武学奇才,于是自己练武,略有小成。”——

  众人哑然,纷纷莞尔,暗道:“你把自己吹嘘得这般高强,倒也是脸皮极厚,天下少有了。”陈天识见二丑眼角外翻,扭过头去,若有不屑,便道:“这位老二兄台,你不相信么?你们老大开始要收我为徒,可见得他是慧眼识英雄,千里马之大伯乐也。”——

  二丑听他问起,哼道:“是,是,你是百年难得一遇之武学奇才,若是谁不能收你为徒,造就一枝武学奇葩,那可是大大的罪过了。”——

  大丑站立一旁,被陈天识如此夸赞,竟然未能听出其中的揶揄嘲讽之意,心中大为受用,颔首笑道:“你只说‘千里马之伯乐’即可,那个‘大’字,实在有些招摇,莫名惹人红眼,还是去掉的比较好。”

第119章 钟情终悔尚不能(肆)

  ——陈天识脸色一变,哼道:“胡说,我虽是自求武功,这一身的本领,却万万不容小觑。你只看我方才一指,便让那位黄发兄台扑通跌倒,可见其断石裂碑之力也。”咳嗽一声,喃喃道:“自然那小小酒坛也是功不可抹的。”——

  二丑黑脸红涨,怒道:“是,是,你武功高强,我败在了你的手下。聪明人旧事不提三遍,你絮絮叨叨、翻来复去念诵此事,实在有些不合你那聪颖无比的偌慧天资。”陈天识摇头道:“我只提了两遍,不及三遍,如此说来,还是聪明人了?”——

  其余四丑哈哈大笑,道:“自然是的,只要你莫再提将此事。”尽皆把眼往二丑看去,若有几分揶揄。二丑孰若无睹,心中却恨不得有一条地缝,自己即便钻了进去。陈天识道:“好,好,此事再也不提,我尚有其余英雄事迹。”——

  无嗔道人无可奈何,稽首道:“施主武功高强,我等皆是心悦诚服,这昔日的丰功伟业,便不用再提了,只说重点就好。”眼睛往清风瞪去,低声训道:“你休要多言,这等山野粗鲁的樵夫,最是欢喜在别人面前炫耀,便是得来一个瓦罐盆钵,也能自己骄傲半日。”——

  那边刘姥姥对秋敏骂道:“你这丫头,好不更事。若是要与他吹牛聊天,我们走了以后,你自己留下来就是了。”一眼往方效颦瞥去,心中又恨又气,不知昔日自己最为倚重的弟子,怎会如此堕落,又道:“你渐渐长大了,真要留下,也不用回来,只嫁给那樵夫罢了,替他生儿育女,过着太平日子吧?”秋敏闻言,眼泪汪汪,不敢说话——

  陈天识又道:“数月前,我在山中砍柴,草木枯枯,一斧既断,甚是轻松惬意。走过山道,突然遇得一个半死之人,又冻又饥,被我救活。他看着我这个大恩人,非但不说好话感激,反倒提出一条绳子将我绑了。唉,世上忘恩负义之人不少,但似他这般翻脸无情之人,我还是第一回遇见。”袁美道:“想必他怕你走漏风声。”陈天识啧啧夸赞,道:“这位姑娘好聪明,他日必成大器也。”——

  袁美哭笑不得,心想自己随意衬托一句,就能成就大器么?倘若如此,岂非天下之人,人人都可成就大器?遂笑而不言。陈天识道:“他自言是什么黑旗帮的大帮主,因为与结拜兄弟得了一件极好的宝物,被人暗算,于是一路颠沛至此,终究支撑不得,昏倒在地上。”众人齐声道:“那人就是石英了。”相顾愕然,心道:“莫怪我等在大都城寻遍了,也不见他的踪迹,初时还以为他回归江南,不料竟躲在枫叶之山?”——

  听陈天识道:“我一时不慎,方才被他制住,心中自然是又惊又怒。莫说是我,便是当年英勇无敌之项楚霸王,遇上我这等倒霉情形,想必也是惶恐不安的。”众人道:“那是定然的。”陈天识道:“我问他:‘你那结拜弟兄呢?难不成他撇下你一人逃走了吗?’这位大帮主脾性好大,马上给了我一个大耳括子,道:‘你提他作甚?袭击我的人,就是他了。’突然看他嘿嘿一笑,说:‘只是他以为得了宝书,其实不过是一本杂书而已,要想依次修炼绝世武功,那可是大大不能的。’他吃了我的干粮,喝了我带的清水,回复倒也迅速,不多时气色红润,提起我便往一处山洞走去。唉!昔日只听闻强盗欺男霸女,却不曾听说有强夺男色的。好在他本身亦是男子,不是女大王,我料想他不至于对我怎样,心中倒也镇定自若。”——

  众人哈哈大笑。崆峒女派之中,有那女子扁扁嘴,嗫嚅道:“你还想被女大王掠去?真是痴人做梦,美死你了。”各人心中皆道:“是了,那三帮主路大平自尽于耶律雷藿府中,唯有石英与缪婳纵携带《八脉心法》逃去。那缪婳纵想独吞神功妙处,于是伺机下手,偷袭其兄。如此举止,虽然不义,但若是耽搁时间长了,说不得石英反倒也对他下手,同样顾忌不得什么兄弟情谊。”——

  陈天识道:“我被他提入山洞,看他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一册书籍,念叨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颇似经文。只是看他朗读虽顺,却全然不知其中的内容,不时眉头紧蹙,哀声叹气,自己心中便十分快意。哼哼!他如此对待救命恩人,可谓人神共愤。我虽然大度,却也不是那迂腐之极的什么南郭先生,随意就能姑息饶恕。其时心中便打定了主意,无论他要向我讨教什么,决不教于他。”众人微微嗔目,便是五丑也不觉摇头,暗道:“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等虽然没有见过那《八脉心法》的真迹,但也素闻其中字句颇为复杂玄妙,你一介樵夫,便是读得几本书,毕竟不是才学饱读之士,岂能翻译内容?”听他又道:“何况那经文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我也理解不得。”众人点头,心想:“你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了。”——

  便在此时,刘姥姥忽然喝道:“且住,你…你可还记得其中经文?”众人恍然大悟,惊道:“不错,莫要被他胡说八道诳骗了。”——

  陈天识暗暗叹服,心想这为崆峒女派的前辈果真是周密仔细,遂裂嘴一笑,道:“我哪里记得许多,不过会几句罢了。”——

  刘姥姥喜道:“好,好,你背来听听,真伪怎样,瞬间可辨。”——

  陈天识有意为难,故意蹙眉挤眼,好半日念出一句:“二气之打圈,一,一什么元之斡运,此金丹之乌龟毒蛇也。”刘姥姥急道:“不对,可,可是‘二气之循环,一元之斡运,此金丹之龟蛇也?’”——

  陈天识拍掌笑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这位婆婆读来,可是比我文雅多了。”刘姥姥逼道:“后面呢?你可记得?”——

  陈天识正色道:“我天资聪颖,自然记得,却是什么‘文火以温养,武火以锻炼,此金丹之火候也。’嗯,后面的,实在有些古怪,我却想不起来了。”——

  崆峒女派诸人纷纷道:“婆婆,他朗诵的可是《八脉心法》?”陈天识大怒,骂道:“我品性素良,难不成还会欺骗你们吗?”——

  刘姥姥连连点头,道:“我昔日江湖游历之时,听得异人念诵了两句,便是这‘二气之循环,一元之斡运,此金丹之龟蛇也。文火以温养,武火以锻炼,此金丹之火候也。’其余就不知道了。那石英手中所持,正是《八脉心法》不假。”——

  众人将这两句默默牢记于心,虽然不谙其意,也是十分欢喜——

  无嗔道人大声道:“这位朋友,你还知晓几句,何不一并背出来听听?”陈天识暗暗冷笑,心道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愁眉苦脸,道:“这等经文莫名其妙,我哪里记得许多?”众人大失所望,又道:“那石帮主呢?他现在在哪里?”——

  陈天识叹道:“他初时还有些提防我,后来被那书册痴迷得神魂颠倒,几天之后,反倒无意关注我了,于是我乘其不备,悄悄挣脱束缚,逃了出来。他一路追赶,道:‘你知悉我的秘密,若不杀你灭口,那是万难心安的。’我不愿意与他动手,便竭力奔逃。”众人心道:“你哪里是不愿意与他动手,分明就是打不过他罢了。”恐他生气,不便明言。听陈天识道:“他数次都要捉住我,可惜地形不及我熟悉,屡屡被我轻易逃脱。后来来到了一处绝壁,也不知为什么,那道路竟然被一块大石头封堵了。我暗道糟糕,转过身子,就准备和他拼命。哼!他忘恩负义,我就是杀了他,也是天经地义的。”——

  袁美喟然一叹,忖道:“必定是你慌不择路,走错了方向。可怜,可怜。”——

  陈天识道:“那石帮主嘿嘿冷笑,双掌就要扑上来,却在此时,旁边石头后面,忽然窜出一个人来,从他怀中掏出书册,便往来路跑去。这石帮主十分生气,大叫道:‘缪贼,怎敢如此放肆?还不还我书来?’说完,就追了过去。好大的地方,蓦然只剩我一人。”——

  无飙道人甩袖而出,大声道:“然后呢?他们二人又去了哪里?”无嗔道人冷然道:“师弟,好言相问才是。”稽首道:“这位樵,大侠,你可有他们的下落?兄弟之间打架终究不好,我与他们相熟,或能劝说一二,累积功德。”陈天识咳嗽一声,神情颇为尴尬,道:“我也甚是好奇,于是反去追赶他们。跑了一段路程,不见他们踪迹,想必是他们迷了道路,不知晓误入哪里去了,于是就歇步不前,自己回家了。”众人好不失望,心想:“你那时必定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反去追踪他们?如此说来,这二丑并未说谎,真正的《八脉心法》,果真落在了石英或是缪婳纵手中。”

第120章 钟情终悔尚不能(伍)

  ——陈天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众人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八脉心法》下落自此明确无误,定然是在石英或缪婳纵手中;忧的是这二人下落不明,茫茫江湖之间,若是刻意藏匿在某处深山杳洞之中,终究难以留下痕迹,一时又上哪里寻找?——

  却听得二丑大声道:“我说得没有错罢?你们偏偏不信。”陈天识咦道:“我如何不信了?这不是还替你作证?”——

  二丑哼道:“我说得‘他们’,便是那些自恃聪明慧通,其实愚笨可笑之人,并不及你的。你要是硬将自己头上扣戴这顶帽子,我也无话可说。”——

  陈天识嘻嘻一笑,道:“不涉及我么?那就好,大妙,大妙。嘿嘿!我想此事也与我无干。”做势欲走,却被四丑拦住。便见他一手按压腰间大刀,一手扯拽自己的臂膀,道:“你这位武功卓绝、可惜偏偏不得机遇造化、未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武学奇才,不可就此离去。”——

  陈天识听他如此说话,心中好笑,满脸作欢喜之状,却也好奇,问他:“我为何不能离去?”——

  四丑摇头晃脑,道:“你从树上跌了下来,想必也听得什么藏宝地图之事,是也不是?”陈天识料想瞒他不得,点头应承。四丑道:“你跌了下来,便是踏入了江湖纷争之地,这得图寻宝,你也有份,怎可就此抽身离去?”——

  陈天识咳嗽一声,鼻息抽搐,支吾道:“这地图是不是在他们身上,尚不得知?地图真假,也难分辨。况且大家都是同道之人,若因此起了什么纠纷,说不得就要动刀动枪,大起干戈,伤了和气不好,伤了性命更糟糕,我,我还是不参加了。”众人暗道:“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四丑不肯放手,哈哈大笑,道:“你说出了《八脉心法》的确实下落,可谓之功劳卓绝。你是如此大大的功臣,无论是谁得了宝藏,都要分出一份于你,权作酬劳才是。”大丑附和道:“老四说得极有道理,不知泰山派与崆峒女侠意下如何,只是若被我五兄弟得了宝藏,那是无论如何,也要起出一份给你的。”此时绝口不提什么忠仆义奴,要替完颜乌蒙看护财宝云云——

  刘姥姥脸色一变,方要说话,丁媛低声道:“大师姐--”贴耳附语。也不知她说得什么,便看刘姥姥神情缓和,不住地颔首微笑,旋即道:“不错,不错,这位武林奇才树立了大大之功劳,合该得此一份金银。”忽然正色肃容,往对面泰山派看去,道:“五丑建议,天经地义,我并无异议,却不知两位道长是怎样一个思忖的法子?”——

  无飙道人冷冷一笑,道:“你们都是好人,我泰山派再是不济,也有些小才微善,自然也是双手高举,极力赞同的。”——

  无嗔道人微微点头,笑而不答。五丑兄弟哈哈笑道:“如今大伙儿都是一般无二的心思了。既然如此,这位大功臣那是万万走不得了,余下者,便是”神情蓦然变得几分阴森,往孟中与方效颦凝视,虽不说话,倒似杀意凛然:“你们再不交出地图,休怪我们下手绝情。”孟中二人禁不得退后几步,颤声道:“你,你凭什么说地图在我们手中,莫要故意为难,胡乱栽赃陷害?”——

  四丑不慌不忙,道:“方姑娘,你与孟道士在抢劫之前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若要详细叙说那日的经历,少不得要将那日来历一并吐露。你且思忖清楚,其时悔之无药,莫要咬牙切齿,却说我口不择言,竟然败了你的名节。”——

  “龙杖婆婆”刘姥姥冷冷一笑,大声道:“这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名节。你大胆说出来就是了。”——

  方效颦心惊肉跳,额头冷汗涔涔,才要出言喝阻,听得无飙道人道:“不错,你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是了。我等皆是堂皇磊落之名门大派,有了善行功德,隐按不发,以显君子谦虚美德;倘若干了什么坏行恶事,更要昭然天下,也免得诸人不解,以为我们遮掩护短。”无嗔道人脸色一变,欲言又止。陈天识看得真切,知悉泰山掌门无怨道人平淡恬静,宽厚待人,不喜打理派中事务,于是大小权力,尽皆被他的两个师弟分而把握,各据部分,实为傀儡。无嗔道人与无飙道人俱是野心勃勃之人,容不下别人在自己头顶,又看不得旁人不听自己招唤,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因此多年来明争暗斗不息。孟中是无嗔道人之嫡传弟子,此番逾越规矩,犯下男女奸情大罪,可谓是泰山耻辱,但论究根源,自然会推及无嗔道人教育不力、训徒偏颇之责,以后他在派中的威信,未免大打折扣。无飙道人心中欢喜,如此嘲弄机会,怎肯轻易错过,亦可表示自己公正无私之意,在江湖之上,添得一些美誉——

  陈天识暗暗叹息,忖道:“泰山派若是被这两人把持,终究难有出头之日。二人武功或能高强,剑法卓越,但品性卑劣,不算得一流人才,万万成就不了大器。”转念一想,自己心中不由好笑:“我是什么东西,读了许多书,连个小小功名也未曾考得,又有什么资格品点他人?罪过,罪过也。”——

  四丑笑道:“好,好,既然两大门派皆有如此心思,我也只好如实道来,亦全来历根本。”孟中与方效颦面如土色,不敢抬头,不敢答话——

  听四丑道:“那日我五兄弟在大都城内看中了一个青楼的粉头,长得倒也美貌,便有心与她结识。嘿嘿!我兄弟素来心齐,便是结交这等好朋友,那也是一并过去的,欢娱之时,也是不分前后,莫用排队守序,俱是团结一心,共同快乐的。唉!你们都是名门正派,想必对此颇为不屑。”——

  陈天识与两派之人闻言,果如其言,纷纷蹙眉撇嘴,暗道:“这般五人同上,颠倒鸾凤,乱七八糟,可谓之禽兽之为也。”颇为鄙夷,终不开口呵斥。崆峒女派有个女弟子不解其意,见得一旁师姊妹面色若有厌恶,更是好奇,低声问道:“他兄弟情深,共同欢娱,不是好事么?”竟然不更男女私事。有人慌忙拉扯她的衣袖,悄悄道:“你胡说什么?这等龌龊下贱之事,以后提也休提。”那女弟子面有愕然。此人见她不曾开化,左右微顾,附耳低言。不多时,便看那女弟子啊呀一声,羞臊得满脸通红,便是脖子似乎也臊热冒汗,低头局促之极——

  四丑道:“孰料事毕之后,门被撞开,冲进来一群带刀仗剑的净衣派丐帮中人。为首一个叫化头子,气焰嚣张,是唤做什么黄秋成的,嚷嚷不已,道我等好大的胆子,怎敢玩弄…”咳嗽一声,道:“怎敢与他的女人谈天论地,共议论乾坤琐事?那粉头不过就是一个娼妓,受了我们的银两,方才好合,此刻见了黄秋成的模样,却不羞愧,只是看他凶暴怒吼,心中不觉畏惧,于是躲在我们身后。如此一来,更是激怒于他。两下便即可动起手来,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三丑笑道:“你说起此事,我也想起来了,那婆娘最是欢喜于我。”四丑瞥他一眼,多有不服,道:“你把一锭偌大的银元宝捧在手中,她如何会对你不好?”五丑笑道:“正是,那日粉头对老三服侍最是体贴,与我等皆万分小心,独独任你驱策”众人心中有些尴尬,暗道:“这等龌龊之事,他们倒是欢喜无比,毫不噤口。”又有心思:“黄秋成也是丐帮中有名的人物,不想他尽干下这般…唉!”——

  陈天识知晓黄秋成不是什么好人,倒也不曾诧异,只是尚有一事不解:“完颜乌蒙因为金庚孙入狱,他也是当中主谋之一,为何不被官府缉捕?还在大都耀武扬威,胡作非为?”——

  四丑道:“我们打得激烈,却吓坏了楼中的老鸨与其余女子,皆是哇哇乱叫,狂奔而出。我们且打且退,不对,不对,是他们且打且退,我们五兄弟追赶过去,一直斗到了街上,斗出了城门,来到了郊外。丐帮人多势众,其中有一个花脸麻子,用刀尖戳中了我的屁股,虽然不深不重,却也疼痛。我气恼之下,舍弃旁人,专一就要取他性命。那花脸麻子抵挡不得我的大刀,怪叫一声,转身就逃,我在后面紧紧追赶,以为你得罪了大爷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捉住你这个兔崽子。二人一逃一追,渐渐跑出了老远。你还莫说,那花子的腿力极好,待回头观看,我那几位兄弟还有丐帮众人,皆已踪迹全无,早被甩得远远的了。”——

  有人道:“想必那花子再是厉害,也被你追上了吧?”——

  四丑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他跑了二十来里,气力不济,扑通跌倒在地,我不等他爬去,冲上去就要一刀,了结了他的一条狗命。”

第121章 纷纷攘攘又一踪(壹)

  ——三丑拍掌笑道:“原来如此,那日我等正与丐帮的一众大小花子厮杀甚急,偶尔回头,却见你不得,踪迹杳无,心中还甚是奇怪,不知你跌跌撞撞,又跑到哪里去了?唉!不想你为了一个小仇屑怨的花脸麻子,竟然苦苦追逐出二三十里的路程,这等韧性耐力,便是我这作哥哥的,也自叹弗如。”二丑大刀一摆,点头道:“他也忒是调皮,一介小卒子,又有何好追赶的?既然杀了麻子,就该早早回来接应才是。”——

  四丑听他二人一个“恍然大悟”,一个“颇有微词”,喟然一叹,说道:“我本待回来的,但甫一转头,看见远远地来了几个人物,气势不同寻常,于是心中好奇,便悄悄藏匿于树后,欲一探究竟。隐约听得其中一人高声道:‘大哥,你我赶来了这里,便能劫杀那金狗么?’另一人恍惚应道:‘是也,你看此地的道路甚是狭窄,荒草绵绵,人迹罕至,又有许多大石头阻碍遮掩,最好下手。’待渐渐走近了,被他们看得地上那麻子的尸首。一人惊道:‘唉呀,不好,这里有人被杀死了,腰上还有几个口袋,莫非丐帮净衣派的弟子?’先前说话之人大为高兴,道:‘你看,有人杀人,也是选在这等偏僻荒杳之所,足见此地正是劫杀金狗的极好所在。丐帮净衣派无恶不作,欺世盗名,死掉一个,就是少了一份祸害,如何不好?该是妙极才对。’余者纷纷附和,尽道大哥英明神武,智谋更胜那孔明诸葛无数等等。唉!我是谦虚恭谨之人,听不得他们所说的许多谄媚之语,究竟说些什么,这里也不赘述了。总之听来,说有多肉麻,便有多肉麻。”——

  其余几丑连连点头,道:“你不说出,我们也能轻易猜测,罢了,罢了,这般狂妄无知的言语,不说也好。”——

  陈天识哭笑不得,心想:“你们何曾是那虚怀若谷之人?倘若有人再对你们拍拍马屁,只怕你们都是眉飞色舞,欢喜不止的。”——

  泰山派与崆峒女派冷眼睥睨,皆是不屑,却是一般无二的心思,忖道:“这等无赖凶恶之徒,与他们计较作甚?”——

  四丑道:“我见他们其中有两人,每人肩上扛了一个*袋,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来到了花子尸首跟前,将之踢下了旁边的草丛,密密遮掩,不见痕迹,又将其中的一个*袋解开,竟从里面倒出了两个人来。嘿嘿,这两个人那可是大大有名的,只是我看了他们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堪。”他一边说话,一边将眼睛往孟中与方效颦瞥去,面色多有促狭之色——

  大丑哦道:“如何有名?又如何不堪?”——

  四丑笑道:“说他们有名,便是再过得二三十年,其中一人本该成为泰山派掌教,另外一人,也应是崆峒女派的掌门。说他们不堪,却是这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外面用一床布单环围包裹,又用绳子扎缚甚牢,丝毫也动弹不得。又看一个高大汉子从麻袋中取出余物,便是什么男子的道袍、鞋袜,女子的红袖、贴身衣物等等物什。”

  大丑奇道:“莫非是这二人媾和之时,被那几人偷袭,不能抵挡,所以被擒的么?”

  四丑道:“那倒不是。我听那女子怒道:‘狗贼,你们将我掳来,要杀便杀,要剐就剐,为何将我与这…这臭道士绑在一起,你…你们不得好死。”我细细观之,见她脸色羞红之极,只把一头用力往旁边扭去,不肯与那什么‘臭道士’相迎面贴息。那什么‘臭道士’也是尴尬异常,但看他眼色,不住地往这女子望去,却似好生高兴。他也骂道:‘你们这些狗贼,还不将我与方姑娘松开?’说罢,挣扎几下.只是看他眼色,那可是受享得紧呀!几乎把我给羡慕死了。”——

  二丑笑道:“莫说你羡慕,便是我此刻听来,也是羡慕得了不得了。”——

  众人暗道:“这定然是说孟中与方效颦二人了。”——

  四丑又道:“有人咦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何这般虚伪?’另一人道:‘他们怎生得就虚伪了?’旁边一人接道:‘这姓孟的小子明明欢喜那姓方的丫头,那姓方的丫头也对之颇有好感,我等甘为月老,让红日招摇,成全好事,他们不仅不来感激,反倒破口辱骂,是不是虚伪?你看这丫头骨头都已酥了,那臭道士呼吸喘重,你我要是不放,他们口中要骂,心中欢喜;若是果真放了他们,哼,只怕不仅落得被他们口头辱骂,他们的心里,想必也是要恨死我们的。’”孟中按捺不得,长剑一指,大声道:“你休要胡说八道。”四丑不以为然,嘻嘻一笑,道:“我胡说八道吗?或许真是胡说八道呢?”又道:“有一个黄衣大汉,手执双戟,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作好事了。’大步走到被捆绑的二人跟前,喝道:‘你们还要骂我吗?再骂一句,我就放了你们?’我甚是奇怪,觉得这黄衣大汉说的话让人听不懂了,为何挨了骂,还要放人?那二人也是瞠目结舌,颤声道:‘你果真放了我们?’黄衣大汉冷笑道:‘臭道士我不要,斩下你一条胳膊或是一条大腿,然后赶回庙中观里去。女子么?你不要,我就要了。’此言一出,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急道:‘你若敢玷辱我,我即可咬舌自尽。’黄衣大汉哦道:‘我再封了你的穴道,你气力全无,还怎样咬舌自尽?罢了,休要喋喋不休、咶噪不已,我再问你们一句,是自己欢欢喜喜地作一对鸳鸯,还是要我欺男霸女?’那男子叹道:‘我…我愿意作鸳鸯。’女子犹然不甘,向黄衣大汉道:‘我与你有什么仇恨?你要这样待我?’黄衣大汉哈哈大笑,道:‘你我本无仇恨,只是我兄弟看你们两情相悦,却被那老婆子、老道士硬生生拆开,心中忿然,便决意要成全你们。不仅要成全你们,还要让你们快快活活地过上一辈子。’话毕,突然一戟架在了孟姓男子的脖子上,喝道:‘你不骂我了,那该说些什么别的话才是。’那男子急忙讪讪笑道:‘多些几位前辈成全。’黄衣大汉甚是高兴,道:‘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压抑人性,最是可恶之极。好,我这便松开一些束缚,教你双手可以在被子里稍稍移动,这温香软玉的艳福,任你随意受享。’言罢,又将一张嘴往女子脖上靠拢,恫吓道:‘我知晓你素来泼辣,但此刻你要是不答应了,我这就亲吻。’那女子吓得闭上双目,道:‘答应了,答应了,随他怎样吧。’嘿嘿,我在树后看得真切无比,那孟姓男子顿时双目明亮,精神抖擞。黄袍大汉笑道:‘你们听话就好,难不成还要学那龙老婆子,一辈子小姑独处么?呸,什么小姑独处,现在分明是老姑独处,没有人要了。’抱起二人往一处密林走去,解开稍许束缚,依旧教二人不能逃脱。黄衣大汉走后不久,便听得草丛里有那男子呼哧呼哧之声,急促之间,还在说道:‘颦妹,我自打第一眼见你,便欢喜你了。今日这恶人虽然可恶,却也是你我天作之合,我…我日后必定好好待你。’余下景致,我不感兴趣。任他二人翻云覆雨,我潜回路旁,看那几人动静,何时要杀金人?”——

  刘姥姥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笃,恨恨道:“那黄衣的汉子,手使双戟,定然是红日魔教的震雷堂堂主、‘金戟银钩’徐荣毅了。”——

  袁美道:“是了,那日方师姐被人捉去,定然是他使得坏。师伯,那,那等事情,并非是方师姐本意吧?”——

  刘姥姥看场中方效颦一眼,呸道:“她既然有气力与徐荣毅说话,怎么就没有气力咬舌自尽了。终究还是怕死而已。便是被玷辱了身子,也可回来陈禀一切,我也会宽大处理,为何还要潜逃,从此干脆私奔,与崆峒旧人避而不见?”将拐杖往地上又是重重顿敲,大声道:“说来说去,还是她对那臭道士早有情愫,恋恋不舍罢了。”——

  对面孔池低声道:“师父,如此说来,那日也是魔教将师兄捉了去,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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