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反应很快,也明白,这是朱由栩几人,特意为他布的局。
哪怕误入贼船,也没下去的可能了。
“祖将军无需恼怒,本王已经查到,兵部遗失的兵符,不在崇祯手中……”
“那是在王爷手中?”
祖大寿一下激动了,略带一丝亢奋的望着朱由栩。
“也不再本王手中。”
朱由栩没隐瞒,也瞒不住,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坐下:“兵部的兵符,除皇帝和圣旨以外,就是一块废铁,祖将军无需担忧。”
“可王爷还是没说,兵符在何人手中。”
祖大寿坐不下来,更不愿听朱由栩打哑谜。
兵部兵符,对朱由栩几人而言,确实是一块废铁。
对自己而言,那就是悬在脖子上的利剑。
若有人假借兵符传令。
不执行,就是抗旨不尊,人头不保。
执行,又可能是歹人奸计,人头还是不保。
若知晓,兵符在谁手中,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在皇叔朱无视手中。”
“果然是他!”
听到朱无视,祖大寿咧嘴笑了:“不瞒诸位,边关将士早有猜疑,自从兵符遗失,建奴屡犯边关,我等不敢贸然出兵,又不好想朝廷求援,只有通信神侯……”
“结果就是,边关将士,惦记神侯的恩情?”
接过话来,朱由栩也咧嘴笑了。
“王爷所言极是。”
明人不说暗话,必须要微微倾斜,祖大寿不在隐瞒:“边关将士,对朝廷多有不满,老夫此番进京,也不全为驸马,还有一事要上奏陛下,那就是朝中有人暗通建奴。”
“千真万确?”
朱由栩诧异了,周廷儒也有些意外。
再看钱谦益。
悠闲端坐,脸色平静的如一汪死水。
这就很怪异了。
这么劲爆一个消息,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晓似的。
“事关重大,老夫岂敢信口雌黄。”
祖大寿重重点了下头,扫视着朱由栩三人:“王爷?阁老?老夫虽一介莽夫,可也知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镇守边关数十载,无数好儿郎战死沙场……”
“将军无需担忧,本王不傻。”
朱由栩笑了,但又极其严肃:“本王是觊觎皇位,可还没傻到,放一头猛虎进来。更清楚,日渐壮大的建奴,与我大明必有一战,亡国之君,没人想做。”
“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
得到朱由栩的保证,祖大寿便不再多言,起身拱手道:“老夫在军中,还有些威望,和兵部尚书卢象升,更有这过命交情,若王爷有事,老夫绝不会袖手旁观。”
“本王这次谢过了。”
朱由栩不摆架子,拱手相送:“都是公主,希望将军不要厚此薄彼,改天可要差小侄,来府上上湾。”
“一定一定。”
客套着,祖大寿抬脚离开了。
“阁老?”
等祖大寿走远,朱由栩阴沉着脸看过来:“查,把这个勾结建奴的狗贼,给本王找出来。”
“就是王爷不说,老夫也会查……”
“王爷?”
钱谦益心虚的打断了周廷儒,装腔作势分析道:“祖大寿不可信,朝堂之上,谁不知他与朱无视的关系,要说勾结建奴,他的部将洪承畴嫌疑最大,不可不防……”
“不会。”
朱由栩一脸笃定,抬手制止了钱谦益:“祖大寿和洪承畴,虽然贪功爱财,可民族气节还在,不到生死存亡之时,绝不会做出卖出求荣之事。”
“王爷所言不错。”
“若真是祖大寿贼喊捉贼,边关早就被建奴攻破,看来朝中,真有卖主求荣之鼠辈。”
说着,周廷儒一脸怒色,紧紧咬了下牙关:“最可疑之人,当属姬无敌,这狗贼认钱不认,什么是都有可能干出来。”
“若是他,还真就复杂了。”
见祸水东移,钱谦益急忙和起稀泥:“会不会是崇祯,想借建奴之手,逼出兵符的下落?”
“钱大人?”
朱由栩眉头一紧,看向钱谦益:“你此番言论,甚是奇怪,本王都不曾动过勾结强敌的心思,崇祯身为皇帝,会做?”
“是有些怪……”
“哈哈~”
见二人起疑,钱谦益大嘴一咧笑了起来:“王爷,周兄,你们误会了,我所指的,不是崇祯,而是朱无视,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姬无敌是朱无视的人。”
“这……这……”
朱由栩和周廷儒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可能有嘛?
很小。
但也不能排除。
“是谁的人,暂且不管,先揪住这个老鼠屎。”
稍作深思,朱由栩把目光投向钱谦益:“追查勾结建奴一事,就有钱夫子负责,不要偏见,任何人都有可能,若查出是谁,先不要动,留着另做谋划。”
“遵命。”
钱谦益笑闷了。
同时。
钱谦益也感到恐惧,更清楚,是时候要和建奴做一个了断了。
真要让朱由栩知晓,他是那个贼喊捉贼的人,下场会比张光义还要惨。
“先退下吧。”
摆了下手,朱由栩略带一丝疲惫的坐下来:“崇祯是想在武林大会,帮本王选一位女婿,还是由姬无敌全权负责,以阁老高见,其中可有阴谋?”
“老夫暂且不知。”
太突然了,周廷儒也搞不清,深思着分析道:“具体什么阴谋,老夫虽未想出,但又一点能肯定,这是崇祯的缓兵之计。”
“哦?”
朱由栩微微一愣,好奇的看过来:“什么缓兵之计?”
“武林大会,乃五年一届的盛世,倒是各路藩王,都会进京,崇祯买的什么药,真切不清楚,但有一点,绝对不是冲着王爷来的,就算是,也只是小打小闹。”
闻言。
朱由栩双眼猛然一亮,明白周廷儒什么意思了:“你是说,崇祯是冲着宁王去的?”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点着头,周廷儒继续分析道:“王爷的力量,多在暗处,崇祯没搞清楚之前,绝不会贸然动手,但宁王就不同了,兵强马壮,割据一方,看似威胁最大,实则最容易清理。”
“没错没错。”
朱由栩高兴了,端着茶盏笑了起来:“魏忠贤死了,锦衣卫落入姬无敌手中,只剩东西两厂,西厂由王承恩制衡,东厂就不同了,本王听闻,曹正淳极可能是宁王的耳目。”
“王爷有这个消息,想来是要对宁王下手了。”
什么听闻,借口罢了,周廷儒点了一手,便机智绕开话题:“王爷让钱谦益追查勾结建奴之人,可是试探?”
“这老东西,积极栽赃了。”
怒骂一声,朱由栩压了压怒火:“钱谦益出身寒门,即便得权得势,也难抹去骨子里的猥琐自卑,至于试探,没这个闲心,只是给他一个擦干净p股的机会。”
“真是他。”
周廷儒惊讶了,实在不敢相信,钱谦益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
“他也是被人利用罢了。”
钱谦益,朱由栩太了解了,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勾结建奴,他没这个胆子,充其量是顺手发财,也有可能,是被人威胁利用。”
“这老匹夫……”
“去吧。”
无视了周廷儒的怒骂,朱由栩端茶送客了。
在他心里,钱谦益也好,周廷儒也罢,全一个德行,见便宜就上,遇事就躲。
唯一不同的是,周廷儒还有着权贵傲骨。
相比二人,朱由栩更欣赏姬无敌。
恶就是恶,善就是善,从不掩饰,更不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行龌龊之事。
便宜了崇祯。
“来啊?”
放下茶盏,朱由栩起身冲着外面喊了上一嗓子。
“王爷?”
很快,王府的总管,一路小跑进来。
“去备车,再准备一些厚礼,本王要去北镇抚司拜访。”
姬无敌奉旨帮他选女婿,于情于理,朱由栩都要去走动走动。
“啊?”
王府总管一脸问号,不确定是幻听了,还是王爷说错了。
“速去准备。”
朱由栩不难烦的挥了下手:“还有,叫上郡主一起……”
选女婿。
既然没办法反对,倒不如利用起来,让姬无敌监守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