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苦笑道：“不瞒林兄，这身官服并不是沈某自己想穿的，而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咳咳……”一个使者双目血红地瞪着林飞，“你完了！你完了！我回国以后就跟天皇陛下建议，取消倭国和大明合力围攻金人的计划，我倒想看看，大明的皇帝会如何处置你们！”
沈炼叹了口气道：“林兄，我派人连夜送你出城，这件事我来一力承担。好歹我现在也是锦衣卫的千户，皇上不至于为了几个龌龊的倭寇要了我的命。”
林飞却是笑道：“沈兄官职比我高，可对倭寇的了解就未必比我高了。”
沈炼眸光一动，问道：“林兄此话何解？”
如果九州大陆的大明和蓝星的大明稍微重合一下的话，那林飞对倭国的了解可以说是比沈炼多了三四百年。
倭寇历史上对华国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他都铭记在心。
倭国可能会做很多事情，和中原大陆经济合作，人才交流，安插细作，散布流言什么的。
唯独唯独不会做和中原大陆合作，去攻打别人的事情。
也不会做任何放任中原大陆强大的事情。
因为倭国举国上下的唯一目标，就是取中原大陆而代之。
将这个目标结合现在倭国使者的所作所为，就很好理解它们的行为举止了。
林飞解释道：“倭国说要和大明一同出兵攻伐金人，是这样吧？”
沈炼想了想道：“是这样的。”
林飞继续道：“金人是大明现在最大的威胁，朝廷对金人的战事也是胜少负多，国力日渐衰败。”
沈炼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沈某宁愿上前线多杀几个金人。”
林飞道：“而这个时候，倭国却跑来说要和大明联手，沈兄认为这合理吗？”
一旁的靳一川显露出智慧的眼神，目光不断在林飞、沈炼和那几个倭国使者身上移来移去。
仿佛在说：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沈炼则是稍加考虑之后说道：“确实不合理，我当初也只道是倭寇突然转性了。”
林飞笑道：“天塌下来，倭寇的本性都不会变！根据我的猜测，倭寇一定是表面上和我们合作，等大明军队兵临金人城下之后，他们一定会临阵倒戈，出卖大明，给大明迎头一击！”
沈炼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当初我也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经林兄这么一点拨才明白过来，林兄真是通透啊！”
一旁的倭国使者眼神有些恍惚，嘴上却依然强硬道：“你们胡说八道！我们倭国人做事最讲信用，绝对不会以下克上，也绝对不会出卖盟友！”
林飞嗤笑道：“是不是胡说八道，很快就能见分晓了。沈兄你带他们回去，用诏狱的十八般酷刑挨个招呼他们，不要弄出人命，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说出一些让皇上感兴趣的事情来的。”
沈炼道：“不用这么麻烦。”
说话间他飞快探手，向那使者的腰间摸去。
速度太快，那使者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紧接着，沈炼继续朝第二名使者腰间摸去。
随后，他从第三名使者的腰带里摸出一封密信。
见到密信落在沈炼手上之后，那使者如同筛子一样抖个不停，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沈炼冷笑一声，打开密信。
林飞也凑过去想一起看看。
他心说原本想让沈炼带回去的，反正倭寇也没什么骨头，严刑拷打之下必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没想到沈炼这家伙还挺有一手的，竟然妙手空空就把密信偷过来了。
他怀疑这家伙当锦衣卫之前是个扒手。
只见密信上是他见都没见过的蝌蚪文，完全看不懂。
“这是倭寇人用金人文字写的，我也看不懂，需得带回去请专人翻译。”沈炼皱着眉头道。
“不行！”倭国使者发了疯的想要抢回密信，“这是倭国机密文书，你私自盗取是灭九族的大罪！”
沈炼不屑地道：“怎么，倭国的律例还能用到大明锦衣卫千户的头上？想灭我九族，你们尽管来，明日我知会京城兵马司一声，就说若是有倭国捕快想要来抓沈某，尽管放进城来！”
林飞笑道：“怕是你让他们抓，他们都没这个狗蛋哟！”
“你！你们！”倭国使者憋红了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飞瞪着眼道：“还不快滚？想再品尝品尝大肠刺身？”
“呕！”
“yue！”
五个倭国使者连滚带爬离开了教坊司。
“好！”
“好样的！”
“沈千户太帅了！”
众人纷纷鼓掌庆贺。
看了花魁的琵琶表演，又是免费看了一出大明锦衣卫教训倭寇的戏码，简直值回票价啊！
周妙彤的闺房内。
周妙彤研墨，林飞书写。
“锦瑟无端五十弦……”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林公子的诗总是这么拨弄奴家的心弦。”
林飞笑道：“是吗，我还想拨弄拨弄妙彤身上别的弦呢。”
周妙彤红着脸笑道：“没想到几日不见，林公子变得这样坏了呢。”
好巧不巧，外面传来阵阵呼喊。
“周姑娘，沈某有事相商。”
“周姑娘。”
“周姑娘在吗？”
木窗打开，周妙彤斜斜探出半个身子。
“沈……沈大人深夜到访，所……所谓何事？”
沈炼见她脸上绯红一片，眼睛中似是有雾气氤氲，呼吸也不怎么匀称，便关心地道：“周姑娘不舒服吗？”
边说边朝窗边走去。
“别……沈大人别过来！”
第53章 水中花，井中月
沈炼看了眼周妙彤，扶着窗框的样子还真是有种别样的诱惑，像是一朵水中的娇花。
眼睛湿润，身子微微颤抖，想必是被刚才的倭国使者吓到了。
不让他过去，定是不想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如此通情达理的姑娘，不应该待在教坊司受苦。
沈炼道：“既然周姑娘不让我过去，我就站在这里说吧。”
周妙彤：……
沈炼：“给周姑娘赎身的钱，我快要凑齐了，应该还有两三个月，周姑娘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周妙彤轻声道：“沈大人不……不必如此，其实妙彤……”
沈炼道：“周姑娘不必多言，其实沈某心里清楚，想必周姑娘已经知道了，当日那首诗其实不是沈某所作，而是林飞林兄所赠。周姑娘现在想必也是心有所属了吧。”
周妙彤道：“多谢沈大人体恤，妙彤如今已经是林公子的形状……不是，是已经对林公子心生爱慕了，今生……今生不能报答沈大人的恩情，妙彤来世……来世再……嗯……”
沈炼道：“周姑娘误会了，沈某为你赎身，其实是受人所托。”
周妙彤略显诧异道：“是……是何人？”
沈炼道：“不瞒周姑娘，其实沈某早已和一个叫北斋的画师私定终身，那北斋先生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妙玄，也就是你失散已久的亲姐姐。”
“我的……姐姐？”
沈炼点头：“不错，自从妙玄知道你身处教坊司，就想办法攒银子，想要替你赎身，如今我官居千户，俸禄也多了一些，所以很快就能为你赎身了。”
周妙彤道：“那就多谢……多谢沈大人了，劳烦你帮我带个话给北斋先生，就说妙彤……想见见她。”
沈炼道：“我会安排的，那沈某就先告辞了。”
周妙彤道：“恕妙彤不能远送……”
沈炼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而周妙彤关上窗户的那一刻，耳旁传来林飞的声音。
“刚才刺激不刺激？”
周妙彤娇嗔道：“刺激什么呀，我都快被吓死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林飞笑道：“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蛮诚实的呢。”
“坏人，有外人在你都不停。”
“沈炼算是咱半个姐夫，怎么能算外人呢？”
第二天。
京城一个茶楼上。
沈炼正穿着锦衣卫千户的飞鱼服，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几张银票。
“林兄，这是何意？”
几张银票均是一百两的面值，目测有十几二十张的样子。
林飞道：“听闻沈炼想给周姑娘赎身，银子又不够，加上这些应该就是够了吧。”
沈炼赶忙道：“沈某确实是想给周姑娘赎身，银子我和北斋会想办法，林兄就不必挂心了。”
林飞笑道：“听说这家茶楼的龙井不错，是快马加鞭从江南运送过来的，若是以后你我二人，加上北斋和妙彤，四人一同在此煮茶畅谈，岂不是人生美事一件？”
沈炼愣了愣道：“不用那么多，有八百两就够了。”
林飞道：“余下的银子，就给妙彤在京城置一处宅子，再找些手脚干净的下人和身手不错的护卫，以防倭寇和魏忠贤的报复。”
沈炼眼睛一亮，说道：“林兄想的果然周到！”
说着便把桌上的银票收了起来。
给了这些银子，林飞身上还剩下一千两出头一点。
足以应付日常开销和炼丹花费。
更何况他还可以钓鱼和喝花酒，银子收入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