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曾云风再次伸手。
“上酒!”
这时几名军士抬上了几大坛酒,那飘扬的酒香让常遇春食指大动,而汤和和朱元璋则是对视一眼,也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是什么。
对面的陈友谅则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紧盯着朱元璋的神情变化。
军士给每人都倒上一碗酒,朱元璋看着眼前青色如草的酒,心中咯噔一下,可是面上却不露分毫。
曾云风端起酒碗一抬手,“诸位,请!”
马宁诸将则是端着酒碗不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看得朱元璋几人心中一跳,朱元璋这时候心里也是纠结苦涩。
他缓缓端起了酒杯,汤和常遇春两人也是端起了酒杯,可这酒碗之中的酒水震荡之下气泡翻腾,上面的浮沫更让朱元璋心中又是一紧。
这酒水分明就不像酒水,而是毒药,哪有什么酒是绿莹莹的。
曾云风紧盯朱元璋,“朱将军,怎么,酒水不可口吗!”
朱元璋看着手中的那碗酒,心中骂开了花,可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天他们喝可能会死,不喝更要死。
而旁边的常遇春看着一脸古怪的朱元璋这时一拍桌案说:“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干啥?嬴帮主要杀我们早就杀了。”说着常遇春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只觉得一条火线从喉咙直入腹腔,整个人额头之上顿时冒起汗来。
他捂住自己的喉咙像是中了剧毒,刚想说话却是剧烈咳嗽起来,旁边的朱元璋也是神情大骇陡然站起,“嬴无垢,你...”
旁边的汤和也是吓了一跳,将手中酒碗中的酒一下子扑撒在地上,只见地上浮起了泡沫,像是腐蚀了地面。
汤和是一拍桌案,说道:“赢污垢,你竟然敢下毒?”
曾云风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嬴无垢何等人,怎么会下毒呢?”说着曾云风来到朱元璋的身前,端起朱元璋那桌上的酒坛子,咕嘟咕嘟的豪饮了起来,然后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说道:好酒,好酒!”
“可惜啊,有些人,不懂得享受!”
“朱大哥,我没事!”常遇春咳嗽完才接话道。
“没事就好!”朱元璋这才面色尴尬地坐下来,顺手拉了一把旁边的汤和,汤和也是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
而旁边的常遇春面色红润,显然是浑身舒坦不已,正在回味什么。
另外这一边曾云风的诸多将领,马荣,马宁,陈友谅等人则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常兄弟,我认你这个兄弟了,真是一身好胆啊!”储乾说道。
常遇春则是面色犹如绛红,笑着说道:“真是好酒,没想到这丐帮之中居然有如此性烈的好酒。”
曾云风上前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如当初一般哪!”
而朱元璋等人则是面色尴尬,他们也没想到这酒居然没有毒,都怪常遇春搞了个乌龙,丢人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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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六十六章 君位不好坐
曾云风看着朱元璋,笑眯眯的说道:“朱将军,请!”
朱元璋只得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汤和也是提着旁边的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也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两人这才感觉有一条火线顺着喉咙往下钻入腹部, 像一条蛟龙在腹中翻江倒海,可是过了不到片刻,整个人浑身像是发汗了一般,舒坦不已。
曾云风接着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又一饮而尽,这才说道:“这酒乃叫绿鲤酒,是我百草堂百草堂牛先生所酿!”
“这酒可是有毒的!”
曾云风这一说,朱元璋、汤和两人面色再变, 他们可是知道,嬴无垢这个人是不会说假话的, 尤其是对他们。
看着他们面色再变,马宁是笑得直拍桌子。
不过朱元璋却是没再失态的站起来,而是等着嬴无垢给自己一个交代。
曾云风再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饮了一口,品味一会才说道:“这绿鲤酒喝到口中如鱼翻跳,喝下去如狂蛇在喉中翻腾,咽下去则如同蛟龙在腹中翻滚。”
“不过却是一等一的好酒,你我军中之人谁身上没个暗伤暗疾,这酒便可治暗伤暗疾,民间也有喝五毒酒治风湿各种疾病的,这绿鲤酒也不例外。”
这么一说朱元璋一众将领算是松了一口气。
曾云风说着走向主案,“既然喝了这酒,咱们就是一家兄弟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谓明教义军、丐帮义军,还有各地义军, 我嬴无垢来者不拒,皆可接纳。”
“但是...”曾云风这但是一说, 停顿了一下,扫视着诸位众人一眼继续道:“我绝不允许有心怀异心者。”
“中原各族唯有众志成城,才能够驱除鞑虏,光复中原,若有异心者。”曾云风说着,左手成剑指,猛地一划,桌角顿时被切了一个下来。
桌角的木块掉在地上,声音不大,可众人看着嬴无垢却是心中发寒。
“若有异心者,便如此案!”
朱元璋立刻站起来拱手一礼,旁边的汤和常遇春陈友谅等人也站起来拱手一礼说道:“谨遵盟主之命!”
“谨遵帮主之命!”
曾云风这才笑了笑,伸出左手按了按说道:“坐吧,坐吧,明教的恩怨早已经有结果了,我这个人是人不犯我,人我不人,至于光明顶之事也早已过去多年,如今,我们最先要解决的是和蒙古人的事情。”
“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摆一摆, 喝过了这场酒,咱们就是兄弟了,也可以放手大杀,再无后顾之忧。”
曾云风说着又给自己的酒碗里倒满了酒,用左手捏着酒碗端起来说道:“诸位,饮盛!”
“谢盟主!”
“谢帮主!”
曾云风说着拍了拍手,众多丰盛的佳肴被端着鱼贯而入,众多军士拿着更多的酒菜放到了桌上,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朱元璋常遇春汤和喝多了酒,歪歪斜斜地被人扶着到了营帐,可是朱元璋在回到营帐中的那一刻,陡然之间就清醒了三分,猛地从床上坐起。
今日这一幕,他知道嬴无垢放了他一马,可是他更知道嬴无垢对他仍怀着戒心。
最起码今天这场酒就是对他的一个警告,他警告的不是常遇春这样的人,警告是朱元璋这样的人。
什么叫心怀异心者?他朱元璋就是,他心中有不甘,明明他已经夺回了明教义军的掌控权,现如今却要仍然要屈居人下,参加什么会盟,他怎么能甘心呢?
蛛儿在曾云风的身后给他按着太阳穴,轻柔地问道:“舵主,你今天怎么不杀了朱元璋以绝后患呢?”
曾云风舒服的哼了一下,“杀他?不必要。”
“可是舵主,我看朱元璋心怀异心,显然也只是短时间蛰伏,以后也许是心腹之患!”
曾云风笑了笑,“心腹之患是心腹之患,可是不是我的心腹之患!”
“不是帮主的心腹之患?”
曾云风坐起来,挣脱了蛛儿的手,说道:“当然不是我的,这天下最后是要有人做皇帝的,可是我却不是那个想做皇帝的人。”
“朱元璋有此心思,陈友谅也有此心思,而唯独我没有!”
曾云风看了一眼旁边的烛火,深思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天下苦暴政久矣,天下百姓被盘剥的已经活不下去了。”
“如果新朝刚创,万事开头,千头万绪,很多事情都会堆在案头上啊!”
曾云风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道:“我可不想整天忙于案牍之中,这样的生活太累了,权力这两个字对我来讲没有多大作用。”
“毕竟人活一生,就这就这百十来年,相比而言,我也没有这种天下为公的心思。”
曾云风叹了一口气,仰卧在椅子上,把自己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自从进入这丐帮以来,他过得还是算舒服的,可是自从起事以来,事情就多如牛毛。
曾云风一指旁边的桌案高高的折子说道:“你看,今日我虽喝了酒,可还是要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唉~~”曾云风再次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做了皇帝,一天能不能睡满三个时辰都不好说呀,事多而眠少,非长久之相啊!”
蛛儿翻了翻白眼,在她看来,这就是嬴无垢的托辞,说白了就一个字,懒。
其实曾云风真的懒得管,毕竟这种事情特别伤脑筋,曾云风只要一想万一真的统一了天下,自己还做要皇帝,回头还得跟这些士绅商贾斗就头疼。
大明朝开国以来,多少事情,那个朱元璋忙的是脚不沾地,曾云风在明朝待过一段时间,深知其中的痛苦。
当时朱元璋斩的斩,杀的杀,把民间的商户、士绅、官员重新从头到尾捋了一个遍,更是创立锦衣卫监控天下官员。
这其中难道是朱元璋真的想这么干嘛?不是,是朱元璋很难把控这些官员。
所谓皇权不下乡,皇帝的命令出了紫禁城,到底还有多少分量,谁也不知道。
又有一句话,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做皇帝哪里能面面俱到,这个时候也会导致一个后果,那就权利集中到皇帝手中会导致皇帝忙得像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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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零六十七章 宁静的湖面
可是,天下的权利如果不集权到皇帝手中,皇帝屁股底下像是安了一个火炉,每天都感觉自己像在被翻来覆去的烤,小命都不在自己手里。
总的来说,皇帝不好当啊,而且很费劲, 除非曾云风想当一个昏君,这样的皇帝是最好当的,啥也不管,啥也不愁,不听话就杀,多简单哪。
可是这天下就是这样, 很多事情要付出了才能得到回报, 想要天下大治,皇帝就要付出极大的心血,甚至要割舍许多。
这是曾云风不想去做的事情,准确的说,他想偷懒,当皇帝很麻烦。
之所以他接纳朱元璋,未尝没有给陈友谅一个历练的意思,在如今的丐帮之中陈友谅一家独大,他的心思、谋划甚至机敏远超丐帮众人。
对于丐帮马荣马宁这样的一根筋来说,根本没办法制约陈友谅,可是另一边对于陈友谅来说,他可却是如鱼得水了。
而朱元璋正是陈友谅的一个好对手,吸纳明教义军,未尝不是一种制衡之道。
论权谋心思丐帮中人能和陈友谅斗个几个回合的估计也就秦路了,可是秦路年纪毕竟大了, 他也不可能和陈友谅争夺争夺权力,曾云风只要想着自己日后不得不用陈友谅心中就有一些警觉。
蛛儿想了一会儿才问道:“舵主,你是不是担心丐帮中人斗不过陈友谅。”曾云风摇摇头,又再次点了点头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蛛儿说的也对也不对。
不过曾云风没有再继续回答蛛儿的话,反而是用右手撑着自己的头,缓缓地睡着了。
看着曾云风这个模样,蛛儿跺了跺脚,拿着一个披风给曾云风盖上,转身离开了营帐。
可是在蛛儿离开营帐的那一刻,曾云风睁开了眼睛,曾云风实在是不想让蛛儿知道太多这种阴谋诡计,对于她来说,以后人生就活得不快活了,这是曾云风所不想她做的。
其实,人简简单单的活着便好,搞得那么复杂,反而心很累。
这时一道身影立在了曾云风的身后,曾云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回来了!”
这人走到孙悟空桌上,端起茶壶自顾自另外一个茶杯里倒上了一点茶,喝了一口说道:“狗哥,蒙古大军已经到了!”
曾云风将茶杯放下, 终于来了。
另一边, 舒城则是一片祥和的氛围。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浓浓的读书氛围从一个院子里传了出来,看着摇头晃脑如同老学究一般的孩子,罗秀成满意的点了点头。
罗秀臣不是旁人,正是小癞子。
曾经的他家庭美满,可是在一场天灾人祸之后,家里的人都死光了。
从小到大他没书念,只能跟着丐帮讨饭,即使这样也被丐帮的人欺负,被野狗欺负。
他见到嬴无垢的第一次,是在一个满是污水的巷子里,而他躲在角落里,眼瞅着看着嬴无垢进到那个院子之中,那个院子他不敢去,因为那里有很多恶人。
他之所以被叫做小癞子,因为当时他的脸上身上都长着很多疙疙瘩瘩的包,后来罗秀成才知道这种东西被舵主叫做寄生虫。
不过,这种病在他们身上很常见,他见过太多太多的孤儿遭受这种苦楚,甚至很多人都已经死去了,他是幸运的。
而如今这些孩子能够念上书在罗秀成看来,完全就是舵主的庇佑,丐帮这么多人能吃上饭也完全都是舵主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