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香江的必须是香江人,主持香江股市的也必须是香江人,我这么说,陈老板能明白吗?”
陈万贤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眼神紧紧的盯着曾云风看了一眼,说道:“好,就凭丁先生这番话,这个计划我接了。”
陈万贤眯了眯眼睛,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扯扯自己身上的西装,说道:“不过,我要十个亿的储备金,毕竟打仗也是要粮草的。”
曾云风笑着说道:“我给你二十亿!”
“你只要撬的动,把它们全吞了,我再分给你一半。”
陈万贤闭了眼睛,微微侧身,侧脸看向曾云风,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睁开眼,盯着曾云风说道:“一言为定!”
曾云风端起咖啡杯,遥遥一举,说道:“一言为定!”
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去,如同要上刑场一般。
“蟹哥,你为什么还敢相信他?”
这时咖啡店的另一边走出来一人,一身得体的西装,颇有风度,缓缓坐在曾云风面前。
曾云风看了看眼前这人,说道:“阿良,你终于回来了。”
这人笑笑招呼了一下服务员,说道:“帮我来杯咖啡,不用加糖,谢谢!”
“好的,先生!”服务员缓缓施礼离开,曾云风定睛看着这个眼前留着性感的男人,男人一嘴钢铁侠的小胡子。
阿良摸摸自己的胡须,说道:“很帅吧,钢铁侠的!”
曾云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继续道:“怎么会想着回来帮我?”
阿良笑笑说道:“我知道你最重视香江,这个场面我肯定要回来帮你坐镇。”
“那边的事情你不准备管了?”
“现在那些人都成长起来了,都想让我放开手脚,我也准备学蟹哥考虑退休了。”
“哈哈哈!”曾云风哈哈笑笑,“三十岁不到就准备退休了?”
“蟹哥不是告诉我,人生中最珍贵的是人性吗,可金融市场最珍贵的是理性。”
“人性和理性在股市里很难说保留哪一个,金融市场呆久了就没人性了,可是跟人混久了,也就没理性了,可我一个都不想失去。”
“你倒是看得开!”
“我一直觉得蟹哥有句话说的对,钱够花就可以了,重要的是手里的影响力。”
“没想到你倒是看得挺开,怎么觉得手里握着的力量能跟他们正面抗衡了?”
“那倒不是!”阿良笑笑,这时,服务将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谢谢!”阿良点头致谢。
他将咖啡勺放进咖啡里,轻轻搅拌了两下闻了两下立刻说道:“嗯,还是香江这里的咖啡合我的胃口。”
“真是搞不懂你,咖啡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中原产,哪有香江这里的咖啡对你的胃口这一说。”
阿良说着,又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说道:“我说的不是咖啡,是这里的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阿良从小就是一个吃冰糕长大的孩子,最爱吃的也并不是西餐牛排,而是地地道道的叉烧饭。”
曾云风抿了一下杯中的咖啡,认真地说道:“真的想退了。”
阿良点点头,曾云风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以后就留在香江吧!”
“蟹哥,你是说?”阿良有些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大会允许自己留在香江。
他心中更多的是想蟹哥这个人也许会放弃自己,会找另外一个人接手自己手中的一切。
曾云风看着眼前已经成熟的阿良说道:“我想你不是光光回来,跟我说这个吧!”
阿良突然面色郑重将杯子向前推了一下接着盯着曾云风的眼睛说道:“蟹哥,有人要搞你,我不能眼睁睁的坐视不管。”
曾云风的嘴角撇了撇。
“而且陈万贤这个人不值得信任,他当年能背叛方进新,如今就能背叛你。”
“他跟你当初做的选择是一样的,是哪头大就坐那边,你不可能把控得了他。”
曾云风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阿良,“你就想跟我讲这些?”
“大哥,你不信我?”阿良眼神一凝。
虽然这些年来,他跟曾云风直接照面的功夫很少,可是他非常注重观察人的微表情,这是他在金融圈子混了这么多年养成一个好习惯,而恰恰曾云风表情很容易把控。
因为他虽然有时候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常常不经意会犯这种错误。
“不,是你!不~信~我!阿~良!”曾云风一字一句重重地如同敲打在他的心间。
曾云风说着突然脸上的笑意全无,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用食指扣在桌子上,缓缓推向阿良面前,阿良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戒指,两眼发直,浑身发抖。
“蟹哥,你已经找到阿美了?”
阿良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着晶莹,希望听到曾云风肯定的答复。
可是,曾云风却没有回答他,因为在曾云风觉得这种回答没有丝毫的营养。
曾云风将这一切做完之后,缓缓站起身,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皱的奥特曼卡通衬衫和外面的花格子衬衣。
此时曾云风看向阿良的眼神格外淡漠,以往的信任关切以及那种兄弟的情谊消散不见。
曾云风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戴着戒指的左手轻轻拍在阿良的右肩上,阿良身体僵住了,死亡的恐惧顿时涌上心头,瞬时间他的心中挤满了不舍,希冀和怀念好多种复杂的情绪。
仿佛过了良久。
“是该退休了!”曾云风叹气。
说完,曾云风直接离去,没有丝毫停留。
而阿良就像是浑身虚脱了一般萎顿在了椅子上。
“还有,记得结账!”悠悠一声话语将他从沉思中惊醒,顿时如释重负。
第九百六十章 忧心的事宜
曾云风走出了咖啡厅,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流动着纷纷扰扰的人群。人潮人海之中人的面孔互相变换,高矮胖瘦不同的模样来回调整,看着这世界流动的一切,曾云风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良是一个曾云风从十几岁开始就开始培养的一个人才,曾云风也早就料到,终有一天阿良会被弃自己而去,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猛烈。
按照往日曾云风的秉性,阿良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的,因为阿良知道曾云风太多秘密,也掌控了曾云风太多资金来源的渠道。
不过,因为今天阿良愿意回到香港,愿意选择回到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曾云风心中的那一片柔软终究被触动了。
他选择放阿良他一马,放他和阿美在这个地方继续下去。
可是这种背叛,在曾云风看来,没有什么不得已,也没有什么可以原谅之说。
男人和男人之间不因为外物所牵扰,也不应因为家庭、家族、国家命运所牵扰。
背叛就是背叛,不会因为阿美的性命,曾云风就轻易选择原谅,承诺就是承诺。
当然,曾云风想得有些太过于丰满,现实往往都很残酷,就连曾云风自己都不敢保证他能够遵守承诺放弃阮梅,子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以,曾云风更不可能拿这种要求去要求阿良,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
曾云风也知道迟早有一天,阿良在海外终究会面临这样的抉择。
终究要选择是人性还是理性,终有一天这个抉择会摆在阿良的面前。
阿良也终究还是难以逃过人性这一关,他选择了阿美,这也就意味着阿良从今天开始不再适合管理曾云风手中的财物,也不再适合金融这个世界。
世界上操纵金融这个恶魔巨兽的无一不是心性残酷之人,他们心中所谓的人性会被他们尽量压制在理性之下。
这些人当做出利益抉择的时候,如果人性占得上风最后一定会输的一无所有。
就像今天曾云风所见的陈万贤一样,当年如果他对陈滔滔不是动了恻隐,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陈滔滔,他的把柄又岂是这么轻易抓住的。
因为陈万贤他心中一直以为虎毒不食子,同样的反过来,儿子也不会害老子,在他的这种思想观念之中,他被陈滔滔在美国通宝证券公司的操纵之下,彻底卖了,这也就有了他几年的牢狱之灾。
这世间一切父子兄弟情谊都很难经得起考验,连曾云风也不清楚丁家这看似和他密切的父子兄弟之情在这场金融海啸面前究竟能够经得住几分考验。
曾云风也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够有多坚韧。
过了不久,曾云风回到家中。
阮梅立即走上来,脱下曾云风的衬衫外套。
穿着奥特曼卡通衬衫的小螃蟹立刻凑上来,父子两人如同一对兄弟一般。
小螃蟹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爸丁孝蟹,兴奋地说道:“老爸,奥特曼有没有赐给你力量?”
曾云风点点头按在小螃蟹的头上使劲揉了揉,这个小兔崽子算是彻底被特摄剧俘虏了,他的这种影响带连曾云风都受了影响,阮梅也没能例外。
阮梅笑了笑帮曾云风的花格子衬衫挂在衣架上。
曾云风看着阮梅也穿着一身的奥特曼卡通衬衫,有些无奈。
孩子的要求有的时候显得很可笑,可有的时候也很可怜,也令人心疼。
当初小螃蟹要求三人都要穿奥特曼的卡通衬衫。
曾云风很好奇,问他为什么?
小螃蟹歪着头的回答是是因为穿的一样,才像一家人。
这种简单质朴的话,直触曾云风和阮梅的心底。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他要求的太简单,也太直白,曾云风和阮梅都不忍心拒绝。
有的时候,曾云风只有见到小螃蟹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是个父亲。
见到阮梅的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丈夫,这种深深的羁绊,在曾云风看来远远比那些股市中流动的股票要来得重要的多。
可是曾云风也清楚明白,很多人却并不这样认为。
现如今的丁家几兄弟已经陷入了股市的狂热之中,而且是深深的陷入而不可自拔。
毕竟没有人能够抵抗那种一秒钟几十万上下的数字狂跳,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抵抗这种数字金钱的诱惑。
人们会看到账上的数字变成真正的钱,人们能看见真正的钱变成物质世界的奢靡。
这一切都是人们看在眼里的,可最终这一切却只是仅仅呈现了这个数字之上。
当股市交易的数据由白粉笔的数字变成如今电子版上跳动的数字之后,一切都变得更加的惊心动魄。
也只有很少人能够抵抗这一切。
1973年之后,世界股票市场进行了改革,股指指数诞生就是为了降低这种盲目投机的冒险心理,也是为了降低股市投资的风险。
所以出现了股指这种金融风险管控工具,可是这种金融风险管控工具在今日却成为了众多投机者的重要的赌博工具,没错就是赌博工具。
股指带来的不仅仅是一种风险管控,更是一种股市盲目向上的狂热气氛。
打开电视机,曾云风一家人坐在饭桌前,边听着电视机的新闻,边吃着饭。
“今天上证指数上升到三千七百二十点,香江恒生指数近几年来一直在上涨,这也标志着香江经济的完全复苏,金融和市场已经呈现欣欣向荣的生态。”
“据专家分析香江股指在本年度有可能冲破四千五点的大关,可是也有相关专家分析透露,四千五点的大关有可能是香江恒生指数本年度的最高点,股市需要进行降温。”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电视机里的女播音主持娓娓道来最近股市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牵动着香江股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