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虽然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表情，但心思都在接受长生会信息上，并没有太过在意，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史书记载，太祖常年戎马征战，百病缠身，登基之后只在位十六年便龙驭宾天。”
“嘿嘿，百病缠身？不过四十余岁，一名天象境武夫便突然暴病而亡，你说奇怪不奇怪？”
天机老人又是一声贱笑，眼神诡谲地看向赵言。
“什么意思？”
“你想想，若是你大宋太祖未死，如今该是几岁？”
“未死…当是一百三十三岁。”
“嗯…长生会中共有九位长老，你猜其中的三长老是谁？”
赵言看着天机老人贱兮兮的笑容，虽然觉得极度不可思议，但答案已然是呼之欲出。
“原来如此…若是太祖的话，那皇兄的奇怪态度也就能理解了。”
他压下心中的惊骇，至少表面上看去是波澜不惊。
天机老人见状，不满地哼了声。
“你这小家伙，年纪轻轻弄这么沉稳做什么，遇到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惊讶一番嘛！”
“每逢大事有静气，这点素质都没有，如何成就伟业？”
赵言一副教训晚辈的口气，直接是噎得天机老人说不出话来。
“这个消息若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我绝对不敢相信…”
“原以为张老道活得够久了，却没想到还有更久的。”
“照你这么说，那所谓的九个长老，岂不都是各国的开国皇帝？”
他试着推敲了一遍，说出了一个让他感觉太过离奇的可能。
只不过天机老人却是认认真真地点点头。
“……艹，还真的是长生会！”
“那幕后的会主岂不是…”
赵言立刻想到个更为可怕的猜测。
只不过这时天机老人却是不理他了。
“怎么不说了？”
“老人家我只说一半…后面你先自己猜着吧。”
“……始皇帝若是未死，当有一百六十余岁，可这又怎么可能呢？除非踏过天门成就飞仙，否则在这人世间，如何能活这个岁数？”
“嘿嘿，老人家说了，你自己猜。”
天机老人拄着绿棒站起身。
“想要什么秘籍？”
“玄机楼那些人的，我全都要。”
“！小家伙野心不小！”
“我实力越强，对你们越有好处。”
“也是。”
说罢，天机老人便领着孙小红往院外走去。
“五天后胭脂榜开讲，秘籍明日晚间送来给你。”
两人的交易正式达成。
但赵言心中却是一点都不轻松。
小龙女抬起头懵懂地看向他。
“言哥哥，你们说了啥呀，龙儿好多都听不懂。”
“听不懂好啊，我们讲的是…”
赵言一时词穷，半晌后才憋出三个字。
“鬼故事…”
第七十八章 文抄公的修罗场
傍晚时分，当赵言来到玄机楼准备说书时，却被小吏告知说书台暂时关闭了。
原因则是因为要准备胭脂榜的发布，镇上得在谷口外准备招待外来人。
这等武林盛事，人多且繁杂，对栖霞镇居民的防护和对外人的隔绝都有较大难度，所以说书这种群体性的活动就不宜再办。
不过这些解释赵言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顾着在心里痛骂天机老人。
明明有这打算，早上却不提前说明，害他白跑一趟。
赵敏也白跑了一趟，不过她倒没啥感觉。
唯一遗憾地是今晚不能白听故事了…
“诶，索性无事，我请你喝酒！”
她还住在丁鹏夫妇家中，离酒铺很近。
“无事献殷勤。”
赵言瞥她一眼，对这个提议报以百二十分的机警。
“呵，不喝拉倒！”
赵敏眉头一竖，气呼呼地就要往回走。
只是没走两步就被叫住。
“不喝白不喝，被你蹭了这么多便宜，好歹喝回来点。”
反正小龙女送回去了…
嫣儿又在钻研丁鹏那两本秘籍中。
回去也只能调戏青萝姐，不如去喝个酒舒缓舒缓心情。
坦白说早上天机老人透露的那些信息，对他还是有挺大冲击的。
本以为对手是些神秘高手，哪曾想竟然是一堆百岁老人。
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一个自家的祖宗…
欺师没机会，灭祖还真有可能做到了。
这都什么事儿！
“嘿，晚了，本郡主不请了！”
“看你能耐地，抚琴的本王不要了！”
“请请请…今晚您喝什么，本郡主都请了！”
……
……
二人一路斗嘴地来到酒铺。
赵敏基本输多胜少，在金主爸爸面前，差点毫无招架之力。
她郁闷地在铺外找了张桌子“夸”地一坐，开口就是一句“小二上酒”。
只是阿星比她速度还快，看到赵言，立刻亲热地上前寒暄起来。
知道两人是来喝酒的，飞快地给他们拿了两壶新酒。
见掌柜没注意，自己也坐到了一旁。
“你也太不够意思，她能上台抚琴，怎么不喊我一声，乐器什么的我也会啊！”
这十多天时间里，赵言成了新说书先生的消息都在镇上传遍了。
男人们日常以聊西游为乐，女人们也会为了梁祝垂泪。
阿星只恨自己动作慢了一步，竟被这坏女人给抢了先。
“呵，你能会什么乐器？”
赵敏冷笑地看着他，心中不信。
“哼，古琴不会，但我唢呐吹得极好！”
阿星骄傲地一拍胸脯。
“那你还是先把自己送走吧。”
身后传来掌柜的声音，阿星顿时背脊发凉，紧接着就被抓住命运的后衣领给提了起来。
“抓到机会就偷懒！快去招呼客人！”
掌柜手臂略一用力就把阿星给甩到了铺门口，毫发无伤地靠在了门框上。
这一手露得极为漂亮，不起眼的酒铺掌柜，少说也是个三品以上的高手。
“赵先生，慢用慢用，等会让阿星给你们送两个下酒菜来。”
“客气了，你可是我的保人，不必这么见外。”
赵言笑着拱拱手，目送掌柜离去。
今晚其实铺内客人并不多，想来是都去忙镇外的建设去了。
不过倒是有两个熟人就坐在他们身后的那桌，此时又是喝了个半醉。
“苏兄，今夜豪饮，李某诗兴勃发，且听我吟来…”
“李兄请，苏某洗耳恭听！”
苏子瞻鼓掌大声叫好，李青莲醉意盎然地起身打了个转，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酒碗。
“兰陵美酒郁金香！”
“好！”
赵敏听得有趣，看热闹似得鼓起掌。
赵言却是无奈地一巴掌盖住脸，不忍再看。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一首上好的七言几乎是一泻千里，丝滑地犹如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