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看兄台的样子就不是一般人,跟金掌柜相识?”
“当然认识,老相好。”
“当真!”
“不然她为什么含羞地跑了?”
“这……”
丁宁不禁无言以对。
确实按照金镶玉刚才的反应来看,是有些娇羞的样子。
何况都被当众按住打屁股了,也没有当场翻脸。
这老相好的身份,似乎不假啊!
嘶……
这龙门客栈待得好好地,突然来了个最强对手!
他有种被偷家的感觉。
最让人迷惑地是,金镶玉在库尔齐沙漠待了这么多年,名声在外,可从来没有任何花边新闻。
也没有对什么男子假以颜色过,可偏偏对这个男人,被占了便宜也只是转身离去。
暧昧的态度似乎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在下丁宁,来自大明平京,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又是何方人士?”
丁宁抱拳问道,也不知是起了结交之心,还是想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毕竟是追女人,总不能硬追。
若真的金掌柜倾心于此人,自己也好潇洒地离开。
当然这是挽尊的说法,真实情况是金镶玉根本就对他不理不睬。
刚才下楼也是,都没多看他一眼。
“原来是丁小哥当面,在下赵言,来自大宋开封。”
“赵言!开封?”
丁宁闻言愣了愣。
赵言不知道他的名头,可他对赵言的名头可是如雷贯耳。
可以说对于九州绝大多数的官家子弟来说,赵言都称得上榜样和偶像。
丁宁早早就听说过大宋齐王乃是大宋朝廷第一高手,战绩虽然不多,可每一战都是实打实地展示了实力。
尤其是前段时间与白云城主叶孤城对的那一剑,堪称江湖经典之一。
虽然这一战之后,赵言就消失不见。
但对于齐王爷孤身走武当,回途独战一路的故事,早就在九州传得沸沸扬扬了。
丁宁对这些齐王轶事是如数家珍。
所以听到眼前这个男人来自开封,也叫赵言的时候,心底是升起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如果是齐王爷的话…
那还是金掌柜高攀了。
可齐王爷乃是九州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眼前这家伙的相貌,实在是有些寒碜。
“兄台的父亲,还挺会取名字的,呵呵……”
丁宁显然是不会把这人当成他的偶像齐王,讪笑着说道。.
“是吧,大家都这么说,多少是蹭了齐王爷的名头。”
赵言无所谓道,继续自顾自地夹菜吃,也没把桌上另一双筷子递给丁宁。
金镶玉想给他找点麻烦,只可惜对方并不上当。
至少这个丁宁就是个滑头鬼。
“丁小哥若是不嫌弃,要不一起吃点?”
赵言装模作样地说了句,眼神里却满是拒绝。
但他却是低估了丁宁脸皮厚的程度。
只见对方立刻抓过那双筷子,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夹了块牛肉,然后又抓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赵兄怎么喜欢这烧酒?辛辣无比,可不是什么好酒。”
“呵,有什么喝什么,做人嘛,要学会知足。”
这酒是刚才老韩点的,赵言反正也不嫌差,拿来就喝。
九州大地的百姓在喝酒上,其实是分三五九等的。
以丁宁这种家世,平日里喝酒可从来不会喝这劣质烧酒。
在官绅等豪门世家的眼里,最爱喝的,无疑是那甘甜味美,风味醇厚的黄酒。
像女儿红,状元红,花雕之类的酒,才是上流社会的首选。
其次则是果酒,如青梅酒,杨梅酒,桑葚酒之类的。
在果酒之中,以葡萄酒为尊,最好的葡萄酒,历来都是贵族老爷们的心头好。
而劣质的烧酒,他们这些上等人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也就老韩这样的人才会喜欢喝。
当然水云间出产的那种白酒不能一概而论。
也不只是白酒,而是水云间直接定义了一种新的酒水。
对如今九州的爱酒人士而言。
世上只有两种酒。
一是水云间卖的,二是其他。
龙门客栈也有水云间的好酒卖,但那可都是天价了。
就算是各商行的大管事们也没几个人喝得起。
放以前丁宁是绝对不会喝这劣质烧酒的。
可他在这里逗留了大半年,盘缠早就用光了。
如今身无分文,只能靠着每日里与过路人交个朋友来蹭饭混个温饱。
若非当初豪气,把房费早就付了一年,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而当初气势昂昂地离家出走,在混出个名头之前,他是不会回家去的。
“知足好啊,小弟喜欢赵兄这两个字,要是我家那老子能向赵兄学一点,我也不用混到现在这样。”
“呵…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好啥啊!赵兄有所不知……”
丁宁下筷子毫不手软,没几下就干掉了一盆猪头肉。
一边嘴里咬得飞快,一边还要鼓着腮帮子说话。
“想当初我刚到这里,每天那喝的可都是葡萄美酒,可现在,只能厚着脸皮跟赵兄你讨点烧酒喝了……”
你小子也知道自己脸皮厚啊!
赵言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底是毫不同情。
不过总算他还知道自己脸皮厚,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对这样的人,凭心而论赵言讨厌不起来。
可要说喜欢,那也没必要。
“葡萄美酒虽好,却品不出百味人生,烧酒虽劣,怎么也能让你多一些感受,喝一点不碍事的。”
“赵兄这话说得就有深意了!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丑男!”
“那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实诚,太实诚了!
赵言翻了个白眼,随后放下筷子。
本来也就只上了四个下酒菜。
他自己夹了没多少,这才多久啊,已经被丁宁吃掉了两盘。
看这样子,就是再来个四盘,这小子也能吃个干干净净。
“倒不用谢,吃了赵兄的酒菜,怎么也得回馈一二。”
丁宁卷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污渍,终于歇了一下,郑重道。
“赵兄刚才的行为非常危险,小弟我虽然服气,可在这龙门客栈中,一定会有人在听闻此事后来找你的麻烦。”
“哦?愿闻其详。”
见他主动说起了这件事,赵言也来了兴趣。
初来乍到,本来就想多了解一些,这不正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赵兄切莫轻视,客栈里可是实实在在地有几个高手,比如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坐在屋顶自以为很帅的那家伙?”
“你说方歌吟?”
“没错!就是他!”
丁宁说着,嘴巴又闲不住了。
他眼神飘向那半盘多的牛肉,倒是忍住了没急着去夹。
“整个大漠都知道这小子是金掌柜的追求者,想动金掌柜,先就得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幸好他平日都在屋顶上装X,刚才没看到,不然当场就得对赵兄拔剑相向了。”
“不过此人武艺平平,也就是个初入指玄境的武夫,不知赵兄是何境界啊?”
丁宁眼中精光微不可闻地一闪。
他看似在为赵言提醒危险,实则还是在打探他的底细。
虽然他感觉不到身前这人有任何的内功气机波动,但潜意识里却是笃定,此人定然是高手。
金镶玉虽然武功平平,但也不是那等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竟被他完全拿捏,毫无反抗之力。
就凭这一点,丁宁就不相信这人只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