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风清扬这么认为，他也懒得去解释太多。
他谦虚地道：“晚辈用北冥神功偷袭，才胜得前辈一招半式，实在是惭愧……惭愧！”
一听这话，风清扬立马不乐意了。
“诶，什么叫偷袭？什么叫胜得一招半式？你这就算是赢了吗？再说了，能偷袭成功也算是一种本事，有什么惭愧不惭愧的？！再来打过！”
只见风清扬身形一闪，挥动手中树枝，只是刷地一下而过。
展现在莫玄眼前的便是九道如匹练长虹般似缓实快的剑芒，自眼前一掠而过。
这剑芒看似数量较少，实际上比凌音的万剑诀强大太多。
他不敢托大，连连施展移形换步，制造出两个幻影分身的同时，自己的本体闪躲到了另一边。
当啷！
密集的触碰声合在一处，完全响作了一声。
莫玄只觉得虎口狂震剧痛，无名剑几乎完全不听使唤地飞了出去，钉在旁边的一棵古树上。
只是中了九道剑芒中的一道，便已如此狼狈。
如果九道全部命中是何后果？莫玄根本就不敢去想。
“好好好！”
风清扬兴奋地鼓掌道：“能躲过老夫的八道剑芒，世间仅尔一人矣！快哉快哉！”
第149章 以无招胜有招，武学感悟
莫玄默默地走到古树前，拔下钉在上面的无名剑，有些颓然。
虽然他能斩杀慕容复，巧杀任我行，力克鹿杖客和左冷禅，但在这个风清扬面前，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而且，就连他引以为傲，屡试不爽的北冥神功，在风清扬面前也没了作用。
这就让他很沮丧。
打不过是一回事，看不到希望就是另一回事了。
风清扬看到莫玄一脸颓废的样子，安慰道：“小子，剑道一途讲究的是一往无前，只攻不守，要是都像你这般颓丧，如何能攀登到更高的境界？
华山剑法老夫不便传给你，这本轻功功法你拿去研究研究，说不定对你的身手有所帮助。”
一本不算古朴的土黄色小册子出现在风清扬的手中。
莫玄双手接过秘籍，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飞燕惊龙”。
“这本地级轻功是老夫这二十年上下攀爬绝壁自己悟出来的，也不算出卖华山派的密辛。”
“多谢风前辈！”莫玄心中暗喜。
这是一本地级上品的轻功！
他现在正好缺一本地级的轻功过渡，以便能修习天级轻功《幽冥身法》。
而且，这本《飞燕惊龙》尽得风清扬十几年钻研的精髓，单独修习的话也是很厉害的。
而且这本轻功还有一个特点，那边是可以通过攀爬悬崖绝壁的方法来快速提升熟练度。
每攀爬一步，相当于寻常轻功跳跃十步。
也就是十倍的修炼速度。
对于不适用剑心通明天赋的轻功来说，这十倍的速度弥足珍贵。
这次来华山，得到了一把湘妃剑，悟到一道剑意，还得到了一本地级上品的轻功，可谓收获满满。
照这么看来，惨败给风清扬好像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太师叔！”
就在此时，南侧一岩壁上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
紧接着两道身影持长索朝这边荡来。
来到近前，莫玄才看清原来是令狐冲和任盈盈。
几乎同时，山洞中也同时出现了一道倩影，岳灵珊。
半天时间，一同来的人在这个绝壁处集合了……
相比令狐冲和任盈盈的双宿双栖，岳灵珊的身影就略显孤单和落寞了。
风清扬见令狐冲来了，不屑道：“你这愚鲁小子，让你在此领悟剑意，偏偏几个月连个屁都没悟出来，人家莫少侠只半天就悟得了烈火老祖的一道剑意，你说你惭不惭愧?”
令狐冲委屈道：“太师叔，这也不能怪我啊，您自己也悟了十几年一无所获……”
“臭小子你敢顶嘴了是吧！”风清扬举起树枝作势要打。
令狐冲赶紧护住脸部。
“你们两个，坐下吧。”风清扬道。
“是……”
令狐冲和莫玄两人像两个被留堂的小学生，乖巧地盘膝坐在风清扬面前。
风清扬则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五岳派中各有无数蠢才，以为将师父传下来的招数学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哼哼，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熟读了人家诗句，做几首打油诗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机抒，能成大诗人么？”
“太师叔这话是何意？”令狐冲问道。
风清扬道：“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的独孤九剑，讲究的就是一个‘破’字。”
令狐冲又抢先道：“太师叔，这题我会。独孤九剑有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共九式！”
风清扬一树枝拍在他脑袋上，说道：“你说还是我说？”
“太师叔您说，您说！”
风清扬瞪了他一眼道：“死招数破得再妙，遇上了活招数，免不了缚手缚脚，只有任人屠戮。这个‘活’字，你们两个要牢牢记住了。学招时要活学，使招时要活使。倘若拘泥不化，便练熟了几千万手绝招，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还是给人家破得干干净净。”
莫玄听了他说的，自觉极有道理。
自从来了大江湖世界后，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循规蹈矩，讲究一个一板一眼，一定要按照招式的描述来出招。
听了风清扬这番话之后，在结合刚才和他之间的实战，莫玄略有所悟。
他说道：“风老前辈，你的意思是将各种招式烂熟于心，浑然天成，战斗时灵活使用，敌人便无法可破了对吧？”
风清扬道：“活学活使，只是第一步。要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你说‘各招浑成，敌人便无法可破’，这句话还只说对了一小半。不是‘浑成’，而是根本无招。你的剑招使得再浑成，只要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如你根本并无招式，敌人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以无招胜有招，乃是太极拳和太极剑法的奥义。
小说中张三丰传张无忌太极拳剑的时候，便是让他忘记招式，寻其真意。
这个理论，放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蜀山剑冢中刻字的第三条“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我即是剑，剑即是我”，和第四条“无剑无我，物我两忘”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莫玄的眼睛越来越亮，对武学招式的理解也是越来越深刻。
风清扬道：“好了，我便说到这里，至于你们以后在武学上能有多大的突破，便全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宁丫头，你今后有何打算？”
宁中则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风清扬道：“如今岳不群已死，华山派如同一盘散沙，不如你就留下来掌管华山派，当个掌门吧。”
宁中则摇摇头道：“这辈子我一直活在岳不群的阴影之下，如果他一直是个谦谦君子也倒罢了，可他修习辟邪剑法后性情大变，甚至想杀我。
如今我对华山派心灰意冷，不想再去理会派内的事务了。灵珊，这华山派就交给你吧。”
岳灵珊两眼茫然，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除了留在华山派，她还能去哪儿呢？
令狐冲在一旁道：“小师妹你放心吧，大师兄我会帮你的，你尽管放手去干。”
岳灵珊鼻子一酸，多日以来的委屈彻底爆发，扑倒在令狐冲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任盈盈虽然吃味，但也不好说什么。
莫玄来到宁中则身边道：“宁姐，你如果没地方去，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工作。”
第150章 悦来客栈厨娘
“工作？什么工作？”宁中则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她是万人瞩目的华山玉女，一直以来都备受宠爱。
修炼辟邪剑法之前的岳不群对她也还算不错，华山弟子们更是对她尊敬有加。
如果换做别人说要给她介绍一份工作，她一定是理都不想理他。
可这人是莫玄，她反倒来了兴趣。
莫玄道：“我在临安城有一家客栈，现在还缺个厨娘，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过来帮我。”
“厨娘？”
宁中则眼神闪烁，好像真的是在认真考虑莫玄的建议。
周芷若在一旁道：“莫师弟，我打算回峨眉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莫玄心中有一丝不舍，毕竟并肩作战了这么久，还为他抵挡两名暗龙成员的攻击，赢得了支援到来的宝贵时间。
可以说，如果没有周芷若，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人家毕竟是峨眉派的人，并且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掌门，如果不能给人家什么确切的承诺，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为好。
“多谢周师姐这几天的照拂，我们后会有期。”莫玄抱拳道。
周芷若嘴角微微颤动，大大的眼睛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闪动。
“那就……后会有期！”
道完别之后，她依依不舍地朝山下走去。
三步一回头，眉目含情，依依不舍。
令狐冲捅了捅莫玄的肩膀道：“周姑娘喜欢你，你怎么不留她啊？”
莫玄反唇相讥道：“你还喜欢你小师妹呢，结果呢？”
令狐冲：……
待到周芷若的倩影完全消失，莫玄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的性格还是比较偏激的，万一以后遇到什么挫折，或是看不惯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分分钟走火入魔。
不过这是大江湖世界，并不是小说，周芷若的性格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但是至少现在，他没有任何理由去留下她，不如让她会峨眉。
“莫玄，我考虑好了。”宁中则道，“我愿意去临安城当厨娘。”
“师娘！”令狐冲惊呼道，“您在华山派地位如此尊贵，为何屈尊降贵去当一个……一个卑贱的厨娘？”
宁中则冷笑道：“何为尊贵，何为卑贱？当掌门夫人就是尊贵？当厨娘就是卑贱？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所谓掌门夫人，终究是别人的影子而已，反倒是当厨娘，却是做回我自己。这一辈子，师娘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