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夏姜万万没想到,苏先生就这么招了吧?那表情看的我老解恨了。”吕秀才豪迈的灌了一碗茶。
“不过……梅常苏真的就这么招了?”
白展堂皱着眉头,疑惑道:“不对劲啊,费尽力气到这一步,为什么呢?”
“呃……”
这个问题把吕秀才也难住了。
他心里爽归爽,但还真不知道梅常苏这么做的用意。
只能装作成竹在胸的样子,淡淡笑道:“慌什么,苏先生既然招了,那肯定有他的用意。”
画面上,夏姜忍住羞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梅常苏,“你知道你自己刚刚都招供了一些什么吗?”
“当然知道。”
梅常苏嘿嘿一笑,“大人不信的话,可以把我刚刚说的写成口供,苏某保证配合画押。”
听梅常苏这么一说,夏姜心里更没有底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容易?
还主动提出让自己画押?
夏姜本能的觉得其中有诈,沉吟片刻后恍然大悟。
“原来先生打的是这个主意。”
说着,夏姜脸上露出一丝玩味:“这件案子干系如此重大,我手中又没有任何证据。”
“要是按照你所说的口供呈递上去,陛下一定会亲自把你提去问话,等到了御前,你就回矢口否认,说这是我屈打成招,要求你攀咬靖王。”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陛下起疑悬镜司插足党争,对吗?”
听到这话,梅常苏一脸欣喜道:“果然不会是夏首尊,居然还能想出这么高明的手段,苏某一定照办!”
这下子,终于让夏姜失去了耐心。
“梅常苏!”
夏姜恶狠狠的盯着梅常苏,道:“事到如今还敢如此刁顽,难道你真的想尝尝悬镜司的手段吗?”
“不对啊夏首尊,我已经招的这么彻底了,您怎么还能说我刁顽呢?”
梅常苏一脸讶然问道。
“招?招你也得招彻底!”
夏姜微微眯起双眼,问道:“说,卫征被你们藏哪里了?”
“藏?藏什么?当然是送出京城了。”
梅常苏不假思索道。
“不可能!”
夏姜想都没想就否决道:“我早就名人守了四门,巡防营再防水,城门那一道关也不可能放的过去,卫征怎么可能出城?”
“啧啧,夏大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梅常苏嗤笑道,“只要有人能进出京城,那为何卫征就进出不得?”
夏姜思索片刻,面色猛地一变:“你是说……夏春?!”
“哦?夏首尊也猜到了?”梅常苏挑了挑眉。
整个悬镜司首尊之下有三个掌镜使,夏春、夏秋、夏冬。
帝都的四座城门,确实严密到了极点。
但悬镜司的人手,不可能会去查颇受夏姜信任的夏春!
原来,时值夏春岳母病重,夏春有职务在身无法前去探望,他的夫人便带着不少行礼独自离京。
而卫征这个赤焰逆犯,便被江左盟藏到了夏春夫人的箱笼之中,顺利通过了城门。
想到这里,夏姜便已经信了大半。
江左盟的能量,让他一阵阵后背发凉。
不行!
卫征是唯一的证据,不能就这么让他逃脱!
想到这里,夏姜高呼一声,“来人!”
“来什么人?卫征出城了这么久,茫茫江湖你怎么找?”
梅常苏不屑的笑道:“夏大人泥菩萨过江,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夏姜猛地回身,死死盯着梅常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梅常苏淡淡的笑着,“不过是卫征出城之前,与夏冬带着他,然后不小心被纪王看到了而已。”
夏姜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原来梅常苏安排言喻津约纪王看戏。
看似一步闲棋,却是整个计划中关键的一环,真正的目的是让纪王发现夏冬与逆犯卫征。
纪王,梁帝的胞弟,虽长年流连与风花雪月之中,但正因如此对皇位没有威胁,受到了梁帝更多的恩宠。
换句话就是,纪王说的话,梁帝一定会信。
梁帝并不知道夏冬叛变,倘若被他知晓夏冬劫走了卫征,会怎么看夏姜,会怎么看悬镜司?
毫无疑问,多疑的梁帝一定会将卫征被劫一案,当做是悬镜司自导自演,用来构陷靖王的招数。
夏姜玩弄阴谋诡计多年,自然是一下便想通了其中关隘,浑身冷汗涔涔。
看到这一幕,九州之人直呼过瘾。
“苏先生以羸弱之身入地狱,却把地狱之主耍的团团转,太爽了!”
“真是,看到梅常苏招了,我还以为他放弃靖王了,谁知道转头就将了夏姜一军,看的我是头皮发麻。”
“这下,夏姜为了自保撇清嫌疑,怕是不敢再对梅常苏做什么了。”
“可惜,若不是靖王太过一意孤行,导致时间仓促,如果给苏先生多一点时间,保准夏姜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不过也算不错了,至少卫征救出来了,夏姜老鬼慢慢对付就是。”
“……”
一时间众说纷纭,可所有人没想到,梅常苏的手段还远远不止如此。
画面中,事情的走向正如梅常苏预料的那样。
纪王找到梁帝,告知夏冬劫走卫征一事。
梁帝大怒,召夏冬对质,而夏冬极力将所有罪责揽于一身,百般维护师傅夏江。
破绽百出的说辞让梁帝怒不可遏,成功的将嫌疑指向了悬镜司,指向了夏姜。
局势就这么瞬间反转,夏姜入狱,梅常苏无罪施放,悬镜司被查封。
只不过梅常苏本就病体初愈,在悬镜司潮湿森寒的地牢呆了两天,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回到苏宅便再次病倒。
而他的后手,也在他病倒之后终于渐渐浮现。
正乾殿。
誉王奉召而来,跪伏于地:“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召见,有何吩咐?”
正在怒火之中的梁帝猛地将折子扔到地上,“自己看,这是什么东西?”
誉王慌忙拾起奏折翻看。
只是不看不打紧,这一看誉王便慌了神。
原来,当初的私炮坊一案虽已经了结。
但私炮坊那惊天一爆,却是在江左盟的引导下,被一层一层的揭露开了真相!
“儿臣冤枉啊!!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誉王没看完折子,便慌不迭的磕头喊冤。
刑部尚书上前一步,问道:“誉王殿下,这些证词是微臣呈送给陛下御览的,内容皆是指向大理寺卿,尚未涉及到殿下,不知殿下为何喊冤?”
一听这话,誉王心里凉了半截,知道自己太急躁了。
越是着急喊冤,岂不是说明越与此案有关?
他不知道,私炮坊的爆炸案虽然骇然听闻,但在梁帝心里远远无法与勾结悬镜司相提并论。
悬镜司历朝历代不涉及党争,现在却为了誉王主动出面欺君罔上构陷靖王,这是梁帝绝对无法容忍的。
于是最终,誉王从七珠亲王被降至二珠亲王,夏姜被判斩刑。
画面到这里,已是让九州众人畅快无比。
“成了!誉王倒台,夏姜入狱,苏先生的大事还远吗?”
吕秀才笑的眉飞色舞。
“这就麒麟之才吗?算是见识到了。”
佟湘玉感叹道:“没了誉王和夏姜,苏先生为赤焰军平反的障碍,就只剩下梁帝一个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觉得吧,这老头儿执拗的很,要想让他甘心认错,比什么都难。”
郭芙蓉连连摇头,“关键是靖王和梅常苏又不肯造反。”
“虽然看起来很难,不过对苏先生来说,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吕秀才胸有成竹道。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关于誉王和夏姜的事情远远没有到了结的时候。
画面中,誉王自知大事已去,断无翻身之理,整日在府中借酒浇愁,不能自拔。
可他的谋士并未完全放弃,而是乔庄潜入牢狱之中,从夏姜那里获悉了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誉王真实身世的秘密!
誉王府。
誉王手里捏着封已经年久发黄的纸张。
这是他的生母写给他的一封信。
‘孩子,娘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错信了梁王。他登基称帝后不但没有遵守诺言,竟还给我们滑族扣上勾结他国,意图造反的罪名……’
原来,誉王的生母根本就不是记载中的祥嫔,而是早已灭国的滑族公主。
在梁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得到了滑族公主的依附。
为了借助滑族的力量,梁帝承诺帮助滑族复国,可真正等到梁帝登基之后,滑族没等来帮扶,却等来了无情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