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等到邪剑仙的声音彻底消失，徐长卿周围的环境突然扭曲，变成了一个供奉着天神的道观。
道观里空无一人，徐长卿看着宝相庄严的天神塑像，忍不住喃喃道：“人心究竟是什么？”
“是人性本善，又或者是人性本恶？”
“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尊敬的师长，会化身出邪恶的念头？”
“难道……难道恶由人生？”
“难道众生，活该受此折磨吗？”
徐长卿满心都是疑惑。
相比起曾经自以为的即将得到，现在他在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浅显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个信众走进道观，也不看一眼徐长卿，而是对着天神塑像纳头便拜。
第188章 人性本恶？恶由自召？
第一百八十八章、人性本恶？恶由自召？
“我儿病了，求你保佑他！”
“赐我功名，我不想再挨穷了。”
“我久病缠身，生不如死。”
“爹娘逼我嫁人，我不想做人了，”
“我这个二房出生的孩子好命苦啊！”
“……”
这些人一边磕头，一边传出心声被徐长卿听到。
“众生皆苦……难道我苦苦修行，一切都是徒劳，都是虚幻吗？”
徐长卿看着这些来求神拜佛的人，一时间五味陈杂。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随着邪剑仙的声音传来，四周的环境再度扭曲，同时变得昏暗起来。
等到徐长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无尽的星空之中，十几扇门扉将他围住，不断旋转。
突然，一扇门扉顿住，轰然洞开。
门内是一个卧房，一家人正在围着初生的婴儿又笑又闹，可孩子却是在哭个不停。
“人生的开始始于哭声，大人们都在笑，可婴孩内心恐惧，他们真的愿意来到这个陌生的天地吗？”
邪剑仙的声音为这幅画面添上了旁白。
砰！
门扉重重关上，旋转到了下一扇。
孩子长大了一些，却是不小心惹了祸。
父亲让孩子跪下，把孩子痛骂一顿，接着又对来问责的富家老爷卑微的道歉和讨好。
孩子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疑惑，为什么父亲这个姿态，却还要自己学什么礼义廉耻。
再下一扇门，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到了新婚洞房之夜。
可在掀盖头的时候，新郎犹豫了。
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长大，是否能承受的起一家之主的担子。
犹豫再三之后，新郎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掀起了新娘的红盖头。
又过了一扇门，新郎已经人到中年，有了一个十多岁的儿子。
因为自己小时候的遭遇，男人对儿子非常和气，可换来的结果却是，儿子根本对他毫无敬畏之心，一言不合就扭头离开。
男子觉得自己很失败。
再过一扇门，男子已经垂垂老矣，躺在床上到了行将就木之时。
老伴儿和儿子儿媳跪在床边，郎中在给他诊治。
他拼命的挣扎，说自己不想死，求郎中救救他。
可最终，他还是没能如愿，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刚刚还一脸沉痛的儿子儿媳，相拥欢呼，庆祝着终于送走这个老东西。
老人的魂魄从体内飘出来，不停的念叨着自己不想死，想要重新投胎做人。
接着，这个魂魄投入下一扇门扉之中。
大门打开，妇人刚刚产下一子，产婆抱着孩子向妇人道喜。
“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明知人生痛苦，人还是要回归痛苦之中，冥顽不灵。”
邪剑仙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嘲讽。
“也许我可以教导他们，帮助他们。”
徐长卿出声道。
“人回到原点，只会忘记一切，重复错误，永劫轮回。”
邪剑仙不屑的说道，“这就是人的悲剧，一切循环往复，就凭你？你能做多少？你能帮助几个人？”
说完，不等徐长卿回应，周围环境再变，徐长卿回到了县城之中，而被定格的世界已经恢复，仿佛刚刚的只是一场梦。
那些之前看到的一幕幕，依旧在原有的轨迹上进行着。
一个年轻人路过一个摊位，本来并没有邪念的他，突然看到摊位旁边一名妇人挎着的菜篮里有不少铜钱，登时心动。
“看看这一切，你能做些什么呢？”
邪剑仙出现在年轻人身后，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想要就下手啊，不要犹豫。”
年轻人根本不知道邪剑仙的存在，也听不到邪剑仙的话，但那原本只是蠢蠢欲动的心，却像是突然做出了决定一样，鬼使神差的伸手向妇人的菜篮。
“我可以帮他们！”
徐长卿的神色坚定起来，突然走到年轻人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偷窃，以后你还是个好人！”
“神经病啊！你抓我干什么？”
年轻人恼羞成怒，抬手就打。
只是他怎么可能比的上徐长卿的伸手，瞬间被反扭住了胳膊。
“我是为你好。”徐长卿对他说。
可年轻人根本不听，突然大声叫喊：“抢劫啊！抢劫啊！”
“我知道你想要两个月的米粮钱，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要偷钱。”
徐长卿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些铜钱，放在了年轻人的手心。
这个举动，直接让年轻人愣在了原地。
而徐长卿却是直接放开他，转身拦住要经过的一对婆媳。
“长辈应该疼惜晚辈。”
徐长卿对老妇人说了一句，然后又对年轻的儿媳：“晚辈也不该咒长辈去死。”
“你怎么知道我咒……”
儿媳马上想反驳，可刚刚开口就愣住了，捂着嘴惊恐低下头。
“你！你！你！”
老妇人当即指着儿媳怒不可遏。
“各位！”
徐长卿直接对着人群大声道，“在下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知道各位的难处。”
“哦？”
刚从轿子上下来的富家老爷走了过来，不以为然的问道：“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啊？”
“你，想要霸占远房亲戚的房屋田地。”
徐长卿直接说道。
“你！你胡说！”
富家老爷突然慌了，指着徐长卿骂。
徐长卿又指向另外一个施暴者，“你，想回家教训给你戴绿帽的妻子。”
“你放屁！”
施暴者恼羞成怒，出口反驳：“我妻子哪有红杏出墙！？”
“哈哈哈哈~”
“谁不知道啊？”
“你们家那事儿……”
人群哄闹起来，嗤笑那个施暴者。
“各位！”
徐长卿再次高声道：“在下乃修道之人，在这里也并非是要揭各位的隐私，只是希望各位悬崖勒马，积德行善。”
“胡说八道！”
“这人又病！”
“怕不是脑子坏了！”
刚刚被揭露心声的几人各纷纷唾骂，如同避瘟神一般连忙离开。
而剩下的众人看出了些端倪，自然也不想留在这里被徐长卿揭短。
聚集起来的群众瞬间作鸟兽散。
“各位请留步！”
徐行情连忙出声挽留，“人生一世，其实是苦乐自招的，你们……”
“徐道长啊徐道长。”
邪剑仙的虚影出现，打断了徐长卿，“你何必白费唇舌。”
“不，这不是白费！”
徐长卿反驳一句，接着便开始直接拉住过往的行人，“各位，行善必有喜乐……”
“走开走开！”被拉住的人直接挣脱，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