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禄东赞普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刚当上赞普,就挑起战争的话,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阳九追问道:“那以后呢?”
“以后……也不会。”禄东赞普明显犹豫了。
未来的事,谁能说得清?
况且他早有入主中原的野心,等拥有足够的实力,若不干一番大事,岂非白活了?
阳九猛地出手,一拳将禄东赞普拍晕。
由于出手速度过快,又是从侧面偷袭,禄东赞普都没看到是阳九出的手。
捏开禄东赞普的嘴巴,将忠心耿耿丹塞进去,阳九轻叹道:“若非不想看到无辜百姓遭难,我也不会浪费这颗忠心耿耿丹。”
等在车上的苏锦云,忍不住跑过来查看情况。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阳九和禄东赞普需要谈这么久?
跑过来后,看到禄东赞普倒在地上,阳九神情紧张地站在旁侧。
“阳大哥,怎么了?”苏锦云颤声问道。
阳九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赞普突然就晕过去了。”
苏锦云蹲下身子,轻轻拍打禄东赞普的脸,将他叫醒。
禄东赞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怀疑很可能是阳九对他下的手,却是没有任何证据。
“锦云,你怎会在赞普的马车上?”阳九笑着问道。
说实话,在发现苏锦云的那一刻,阳九非常震惊,甚至都想过要暂时放弃行动。
苏锦云还没开口,就听禄东赞普抢着答道:“我去苏府提了亲,苏大人也同意了。”
阳九看着苏锦云问道:“你也愿意?”
“阳大哥,你不是来追我的?”苏锦云眸中泪花闪烁。
她看得出来,阳九在来这里之前,应该不知道她已跟禄东赞普离开。
阳九是为禄东赞普来的,不是她。
“你们聊,我困了,想睡会儿。”苏锦云转身小跑着奔向了马车。
扑进马车里,她再难自控,泪下如雨。
才刚决定此生不再流泪,转瞬就哭成这样,还真是讽刺。
阳九展开轻松,一晃就到了马车旁边,掀开窗帘说道:“锦云,你是不是被胁迫的?”
“我是自愿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爹。”苏锦云将脸埋在衣襟里,声音带着哭腔。
阳九皱眉问道:“那你哭什么?”
“我想哭就哭,跟你无关。”苏锦云心如刀割,苦不堪言。
禄东赞普在此刻跑了过来。
他的四个侍卫,也在此刻赶了上来。
“赞普,对锦云好点,莫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阳九退后几步,轻声叮嘱。
禄东赞普点点头,道:“好。”
此刻面对阳九,禄东赞普心头有着非常诡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很是害羞。
禄东赞普跳上马车,亲自赶车。
马车走远后,阳九也没有追,而是返回了长安城。
坐在马车里的苏锦云,终究是空欢喜一场,心也碎了一地。
她也不知道究竟她是有多糟糕,阳九才会如此对她。
回到长安的阳九,径直来到苏府。
苏府正厅的外面,横七竖八倒着不少红布包裹的箱子,有的箱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原本装在里面的布匹,也是散落了一地。
苏擎苍坐在厅里,正在吃酒。
他的脸已经喝得潮红,仍然举着酒坛子在猛灌。
“苏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阳九沉声问道。
苏擎苍虽然有点醉了,但神识还很清楚,将事情详细说给阳九听。
苏擎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苏锦云竟要离他而去,一去就是去往吐蕃那么远的地方。
阳九听后心情反而更加沉重,难怪此前苏锦云会突然跑过来,还说出那种话。
看来正是他的拒绝,让苏锦云下定决心,要离开长安,前往吐蕃。
“苏大人,我去将她追回来。”阳九说道。
苏擎苍拦道:“没用的,是她自己要走,就算抓回来,她还是会想办法离去。”
阳九将拳头攥得格格响。
“阳大人,有那力气,不如坐下来,陪我好好喝一碗。”苏擎苍一抬手,便将一坛还没开封的酒扔给了阳九。
阳九揭开酒封,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酒是好酒。
只是这酒喝进肚子,却如刀子般扎得人心疼。
喝得烂醉的阳九,最后是被苏府的下人给送回阳宅的。
本来苏擎苍想要留阳九睡在苏府,转念想到阳九才刚大婚,总不能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对不起……”阳九的嘴里不断说着这三个字。
对不起谁?
绝情很是好奇,跑去厨房熬了碗醒酒汤,慢慢喂阳九喝下。
阳九安静下来后,她出门一打听,才知道苏锦云竟然跟着禄东赞普走了。
苏锦云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晚上,绝情一直在照顾阳九,都没好好睡过。
次日阳九醒来后,仍觉头疼欲裂。
宿醉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相公,苏锦云是故意撞了禄东赞普,然后……”绝情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都调查清楚,就是希望阳九别将此事怪到自己头上。
那是苏锦云自己的选择,无论未来如何,也只是她自己的事。
阳九笑道:“其实锦云能跟了禄东赞普,也不是坏事。”
相信有他的叮嘱,禄东赞普一定会小心呵护苏锦云。
苏锦云因怪病从小就被关起来,没有朋友,没有恋人,苏擎苍又经常因为太忙而忽视了她,才会让她变得极度缺爱。
相信以后禄东赞普的疼爱,她会好起来的。
绝情笑着点点头。
只要阳九这么想,她就放心了。
吃过午饭,阳九又在院子里画符。
绝情坐在旁边看着,很是好奇。
“九哥,督主有请。”小玄子突然进来。
阳九留了一些灵符给绝情,说是必要的时候,或能防身,然后便跟着小玄子去见魏忠贤。
魏忠贤在此刻召见,多半是为了以后缝尸的事。
在院子里,魏忠贤正在修剪一棵牡丹树。
阳九记得这牡丹的树形,原本很好看,被魏忠贤一修剪,奇丑无比。
阳九上前行礼。
“阳九,你不是想知道,阎罗殿里存放的尸体,跟登记名册上的尸体数量,为何对不上?”魏忠贤做事,从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阳九笑道:“愿闻其详。”
“坐吧,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得慢慢说。”魏忠贤笑着走向一侧的亭子。
亭中的石桌上,有点心,有水果,有酒也有茶。
准备得如此充分,看来魏忠贤想要说的故事,真的很长。
阳九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后,一瓣一瓣放进嘴里。
“在阎罗殿里,原本有一百多具非常特殊的尸体,这些尸体的特殊,并不说他们很危险,很难缝,而是时间足够久远……”魏忠贤决定好好给阳九讲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此前他对三爷也讲过。
不管三爷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三爷无疑也是个非常出色的缝尸人,但要完成魏忠贤想做的事,终究差点。
魏忠贤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偏偏在那时,阳九的出现,再次点燃了他的希望。
阳九这一路走来,带给了魏忠贤太多的惊喜。
不到两年的时间,阳九就腾空了阎罗殿。
黄字号房的那些尸体,就算阳九不再去缝,有阳九的徒弟郭七娘在,假以时日,也能清空。
天字号房的尸体,要么非常强大,要么非常重要。
但真要论重要性,自然比不上那些特殊尸体。
“最久远的一具尸体,少说也超过了两千年吧。”魏忠贤语出惊人。
阳九愣道:“尸体能保存如此久?”
“这就是寒玉棺的妙处。”魏忠贤道。
只要尸体躺在寒玉棺里,寒玉棺不被损毁,无论过去多少岁月,尸体都会完好如初。
“时间距现在最近的一具尸体,也超过了三百年。”魏忠贤继续说道。
三百年前,前朝都还没建立。
那时候武道昌盛,江湖中能人异士奇多。
再将时间往前推,江湖中的那些顶尖高手,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简直就是百姓心目中的神仙。
故而研究这些古尸,往往能有意外的收获。
“以前吧,我就是个普通人,净身后,只想在宫里混口饭吃,多活几年,但在机缘巧合之下,我接触到了一具古尸,练就了《葵花宝典》……”魏忠贤拿自己做例子,更能让阳九相信他所说的话。
魏忠贤修练的是《葵花宝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