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月再次看向阳九。
阳九笑道:“换身衣服吧,贼人必定也不会料到,三月会亲临。”
看到武三月进殿去换衣服,甘思思低声问道:“九郎,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有我在,定能带你们平安回来。”阳九道。
甘思思可没说她也想去看看那大石碑,但也对那大石碑充满了好奇。
武三月换了身青衣,将头发也散披开来,完全换了副模样。
“三月,你好美。”
“思思,你也不差。”
坐在马车里,武三月和甘思思相互称赞。
赶车的阳九都有点听不下去。
两个绝色美人都对阳九死心塌地,而且经常逼着他再去多找几个女人,有时候独处时,阳九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如是一场梦。
突然从天而降落到南市的大石碑,闪耀着血一样的红芒,很快就传遍全长安,吸引众多百姓前来围观。
去往南市的街道上,行人寥寥。
但当靠近南市,大街小巷里全是人,马车再难前行。
武三月和甘思思分别挽着一条阳九的胳膊,被阳九带着在屋顶上奔行,没多久便靠近了那大石碑。
站在屋顶上,能够看到大石碑的全貌。
那石碑有一条街那么宽,比长安城的任何一座高楼高塔还要高。
“真壮观。”武三月赞道。
近距离观看,这石碑确实很壮观。
甘思思皱眉问道:“人真的能弄出这么大的石碑?”
狄居易说这石碑是从天而降,相信在长安城有很多目击者都能确认这点。
一旦石碑上真的出现对武三月不利的字迹,好不容易太平下来的天下,怕是又得再起动荡。
“可能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武三月自嘲地笑笑。
对石碑上的字,从一开始狄居易都料到了,武三月觉得狄居易是对的。
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家伙,明着来无法跟武三月抗衡,只能弄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偏偏百姓们就很吃这一套,但凡遇到无法合理解释的事,他们就会往神明身上想。
对神明的旨意,百姓们向来不敢违背。
“你们小心点,我上去看看。”阳九说道。
武三月愣道:“九儿要到那石碑上面去?”
“我想弄清楚,这玩意儿是如何发光的,又不是装了霓虹灯。”阳九低声嘟囔。
甘思思道:“九郎,要小心。”
阳九点点头,身子腾空而起,直直扑向了发光的石碑。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靠近石碑,必然会被围观石碑的百姓发现。
逼近石碑时,大街上围观的百姓果然纷纷叫嚷起来,都在说石碑上有人。
绝情等人带着大队人马,努力维系现场的秩序,不让百姓过于靠近石碑。
但在看到靠近石碑的身影时,绝情一眼认出那人就是阳九。
轻轻落到石碑顶端的阳九,身子彻底被红芒遮掩,无人能看得到他。
他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的确是石头做的。
如此巨大的石碑,少说也有几万斤,要想让这么重的石碑从天而降,凡人绝难做到。
别说从天而降,就是有官府帮忙,也没办法从别的地方运进长安城。
阳九想着纵身跳落,顺着石碑快速滑下。
石碑表面光滑如冰,没有雕刻一个字。
那光芒尽是一种悬浮在空气中的小颗粒,小颗粒聚在石碑周围,风吹不散,闪闪发光。
小颗粒消耗得很快,哪怕数量再多,也有燃烧殆尽的时候。
这一夜过去,石碑就会露出真容。
阳九回到屋顶上,轻声道:“没有刻字,但难保不会突然出现刻字。”
“真是石头做的?”武三月只关心这点。
看到阳九点头,她的心沉了下去。
“三月,我们先回宫吧。”甘思思觉得呆在这里,很是危险。
就算武三月再得民心,这天底下想杀她的人,仍有很多。
阳九送二女回皇宫后,又回到南市,想看看那石碑会出现何种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石碑爆射出的红芒正在减弱。
围观的百姓们走的走,来的来,总数不减反增。
阳九坐在屋顶,耐心等候。
“刚才圣人也来了?”绝情跳上屋顶,在阳九旁边坐下。
阳九笑道:“不愧是神捕,这都被你发现了。”
“是你们太明目张胆了。”绝情道。
哪怕武三月换身衣服,散披头发,也遮掩不了那盛世容颜。
阳九笑笑,问道:“对这石碑,你怎么看?”
“可能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绝情对此也很头疼。
人当真能做到?
阳九笑道:“如果明天石碑出现字迹,说圣人是妖孽下凡,要带人类走向末世,你信吗?”
“我不信,但百姓们信。”绝情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只要百姓相信,贼人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你俩在这干嘛呢?约会呢?”在他们身后,遽然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
但二人都没有扭头去看,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墨舞来了。
从天而降的大石碑,轰动长安,明天恐怕就会震惊诸国。
喜欢钻研机关术的墨舞,肯定不会错过这种大场面。
墨舞恢复成女儿身,将嘴唇涂得红灿灿的,比那石碑发出的红芒还要鲜红。
“墨姑娘,你也认为这石碑是从天上掉落的?”绝情轻声问道。
墨舞摇头道:“天上只会落下星陨,而星陨不可能是这样的。”
“所以呢?”绝情追问。
墨舞鄙夷地道:“你是不是傻呀?既然不是星陨,那肯定就是有人搬来的喽。”
“我看你才傻呢。”绝情无语。
就算有十万人,也搬不动这块石碑。
即便搬得动,他们还能将石碑搬到天上去,再丢下来?
阳九很是镇定,笑问道:“墨舞,你可能做到?”
“我肯定不行。”墨舞连连摇头。
她要是有这本事,还需要在鬼市卖那些小玩意儿?
“这世上没人行。”墨舞想了想又补充道。
绝情都想将墨舞从这屋顶推下去。
“九爷,难道你不觉得这石碑很像是机关术吗?”墨舞看得如痴如醉。
机关术?
阳九刚才仔细检查过,确认这石碑就是用整块的石头雕成。
但因检查得不够细致,也可能会错过不少细节。
若真如墨舞所说,这石碑是用机关术做的,那一切都能说得通。
比如墨舞做的莲花盒,收起来时只有巴掌大,但展开后,却能变成一叶小舟,供数人乘坐。
那石碑看似巨大,但若是机关术做成,收起来顶多有一座房子那么大。
运一座房子到南市,还是很引人注目。
但如果在南市做一座房子,那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墨舞的出现,倒是给出了另一种解释,而这种解释,极有可能就是真相。
“墨姑娘,你可知谁能做出这种机关术?”绝情问道。
不管幕后之人出于何种目的将这石碑立在这里,都得尽快将其揪出来,还民以真相。
墨舞想了想说道:“我师父。”
“那你师父呢?”
“死了。”
“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真的死了,我亲自埋的。”
“你确定?”
被绝情接连追问,气得墨舞瞪大眼睛。
绝情的语气,听起来的确像是在审问凶犯。
阳九站起身,伸个懒腰,道:“二位且稍安勿躁,若那石碑真是用机关术做出来的,我相信这世上除了墨舞的师父,肯定还有第二人能做得出来。”
“不可能,除了我师父……”墨舞觉得阳九这么做,看似在帮她,实则是在轻视她师父。
阳九笑道:“别盲目自信。”
“只是这石碑不挪开,恐怕……”绝情担心这石碑的存在会有损国威。
南市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现在这石碑横在南市街头,将南市一分为二,互不相通。
恰逢明天吐蕃王子会来长安,最想做的就是要逛南市。
“你们说这石碑的出现,会不会跟吐蕃国有关呀?”墨舞也知道吐蕃王子来迎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