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楼的大门,老头扭头嘟着嘴,自以为这动作很可爱,实则在那些姑娘眼里,恶心至极。
他很快就被那群小姑娘给无情地推到了马路上。
“明晚见。”老头都变成了大舌头。
但他一转身,猛地看到了阳九和绝情,脸色微变。
心头震惊归震惊,不见得这两人就是冲他来的。
他尽量保持镇定,摇摇晃晃朝前走去。
“道尊还好吧?”在老头经过身边时,阳九小声询问。
那老头停下脚步,呵呵一笑,也不再藏着,而是问道:“老夫是怎么暴露的?”
阳九笑道:“我自有手段。”
“阳大人,借一步说话。”那老头说着朝前走去。
来到人少的地方,他停下脚步,伸手道:“老夫正准备去杀几个人,既然阳大人都找上门了,那老夫就不杀人了,把解药给老夫吧。”
“我猜道尊的身体,应该快不行了吧?想解道尊的毒,就算我将解药给你,你也救不了道尊,不如直接带我去。”阳九似乎认定,风云道里需要无常解药的人就是道尊。
那老头笑道:“阳大人只要交出解药,就不会再死人,解毒的事,就不劳阳大人费心了。”
老头一点都不害怕,就算今晚阳九将他杀了,风云道潜伏在长安城的人,还有很多。
他们杀人,是杀给阳九看的。
长安城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这么做,也是为道尊好,既然不领情,那就算了。”阳九说着拿出一大包解药,直接丢给那老头。
那老头也不怀疑解药的真假,抱拳笑道:“谢了。”
“站住。”看到老头转身就走,绝情唰地拔出宝剑。
那老头扭转头,猥琐地道:“绝情大人太凶悍,我这老骨头吃不消,真要觉得寂寞,阳大人是更好的选择。”
“你……”绝情怒极。
阳九拦住绝情,没让她去追。
绝情尽管生气,却也知道阳九放过这老头的原因。
的确,阳九可以不交出解药,选择跟风云道对抗到底。
但换来的肯定是风云道的大肆报复。
不仅仅是在长安城,风云道可在各地肆意杀人,倒霉的还是无辜百姓。
“九哥,你如何知道中毒的是他们的道尊?”绝情很是好奇。
阳九笑道:“瞎猜的。”
但看那老头的反应,阳九感觉自己猜得**不离十。
看那老头那般嚣张,倒是给绝情提了个醒,对付风云道,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跟绝情分手后,阳九来到了阎罗殿。
今晚耽搁了一些时间,因还得进宫跟武三月修练《缠缠绵绵神功》,顶多只能缝一具尸体。
来到天字六号房门口,阳九一眼就看到了鬼鬼。
天黑后,鬼鬼就来到这里,打算给阳九保驾护航。
有她在,能帮阳九解决掉一大半的麻烦。
昨晚缝尸的时候,鬼鬼的确帮上了忙,尽管鬼鬼做的事,阳九感觉自己能应付,也不能因此就去打击鬼鬼的积极性。
推门进去,屋子里有一股难闻的怪味。
阳九也算是对各种味道都很了解,但这股味道,真的难以形容。
非要找个形容词出来的话,应该是类似银杏的味道。
寒玉棺中的男尸,竟是趴在棺材里,后背插满了利箭。
再看缝尸记录,共有六个缝尸人,被这尸体用利箭穿心而死。
用这种法子杀死缝尸人的尸体,阳九缝过好几具。
就凭这房间里的怪味,便能知道这具尸体,肯定不简单。
被利箭穿心,肯定是缝尸人在缝尸的时候,尸体突然拔出后背的利箭,狠狠插进了缝尸人的心脏。
阳九掀开棺盖,打算先将尸体后背上的利箭全都拔掉。
在燃香前做这些,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出乎意料,这些利箭很容易就被拔掉。
将利箭丢到一侧,点上香,阳九便过去缝尸。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被拔掉的那些利箭,赫然重新插回到了尸体的后背上。
“真是够调皮的。”阳九说着又快速拔掉了利箭。
这些利箭造成的伤口都很夸张,缝起来需要时间。
想了想阳九将那些利箭全都甩出窗户,撞上院墙后,方才落地。
缝了两处箭伤,阳九总觉得很别扭。
扔到外面的利箭虽没有飞回来,可这尸体的脑袋在镇尸符下,还是缓缓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似笑非笑地盯着阳九。
“放心,我会给你缝得很好看的。”阳九说道。
鬼鬼在外面喊道:“九哥哥,小心那些箭。”
鬼鬼能帮阳九对付厉鬼,可那些利箭都是实物,她没办法拦截。
丢到外面的利箭,此刻全都悬浮在窗户外,箭头齐刷刷对准了阳九。
阳九的手底下仍在快速缝尸。
伤口一个接一个被缝好。
噗噗噗。
那些利箭穿过窗户,纷纷射向阳九的后背。
锵锵锵。
利箭全都落到阳九的背上,清脆的声响,非常悦耳。
没有一支利箭落地,所有利箭都在拼命撞击,想要刺穿阳九的皮肉,穿过心脏。
阳九就跟没事人似的,专心缝尸。
尸体带笑的脸,此刻就跟踩到屎似的,有惊讶,有愤怒,有恶心,无比复杂。
“啊……”随着伤口被不断缝合,尸体猛地张嘴,发出恐怖的叫声。
从他的嘴巴里,赫然射出条条黑色的线一般的小虫子。
那种类似银杏的味道,就是从这些小虫子身上飘出来的。
阳九一挥手,强劲的掌力卷住那些虫子,带着它们撞向地面。
虫子稍微一撞,就化作一滩黑水,让那银杏味愈发浓烈。
尸体不断惨叫,不断喷射出那种黑色线虫。
但不管出现多少虫子,全都被阳九一巴掌拍烂在地面上。
房间里已经全是银杏味,饶是阳九,此刻也有些受不了。
好在尸体嘴巴大张,不再有线虫射出。
阳九再次挥掌,用内力将那怪味送出窗户。
感觉稍微好点,便继续抓紧缝尸。
直到最后一个伤口被缝好,香已经只剩下一丁点。
《生死簿》现。
这男尸名叫马黄河,本是个穷苦书生。
从小到大,他就很倒霉,做什么都不顺利。
比如别人爬树掏鸟蛋,都很顺利,而马黄河鼓起勇气上了树,结果差点将自己的蛋给摔碎。
长大后,他多次到长安赶考,都是没能及第。
其实他很有才华,只要正常发挥,肯定能中榜。
但每次考试时,他都很紧张,导致次次都是发挥失常。
连着考了五六年后,马黄河心灰意冷,决定放弃。
就在他准备离开长安城时,不小心跟一个富家妇人撞在一起。
那妇人年过三十,保养得相当不错,皮肤嫩滑嫩滑的。
跟她相撞的那一下,马黄河的魂就被那妇人勾走了。
马黄河呆呆看着那妇人。
那妇人也是呆呆看着马黄河。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马黄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他回过神时,他跟那妇人已经成就了好事。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那妇人很是满意,求着让马黄河留在长安城。
她是个寡妇,但家里很有钱,可以养着马黄河。
这样马黄河既能陪着那妇人,还能安心读书,来年再考,定可高中。
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马黄河心动了,也留了下来。
只是马黄河做梦都没想到,他竟会真正喜欢上那妇人,搞得他根本没有心思读书,每天都是换着法儿在哄那妇人开心。
那妇人的确很有钱,而且是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马黄河觉得他做不做官都无所谓。
他考取功名,不是为了实现心中抱负,拯救天下苦难的百姓,就是单纯想要混口饭吃。
当上官,就算不贪,至少也能衣食无忧。
马黄河付出一片真心,却始终换不来那妇人的真心。
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男人。
马黄河以为是那妇人又相中了别的男人,打算去找那男人好好理论,却听到那男人竟是那妇人的相公。
马黄河瞬间就懵了。
这妇人不是寡妇吗,什么时候冒出了个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