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使虽然处处跟她不对付,但对付掌风使,远比对付道尊要容易。
这点掌风使也很清楚。
放眼整个风云道,可能期待道尊出关的只有那几个糟老头了。
鬼鬼是被神秘力量带走的,这股力量无从追查。
好在她在鬼鬼身上动了手脚,只要鬼鬼的魂魄还留在人间,不管躲在哪儿,她都找得到。
带回鬼鬼,重启法阵,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
睡醒后,阳九脸都没洗,就去看僵小虫。
昨晚带回鬼鬼,鬼鬼居然提出想要附到僵小虫的身上。
也不知道僵小虫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可能都得出事。
进入僵小虫的房间,只见僵小虫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
鬼鬼则是睡在屋梁上。
不管僵尸还是厉鬼,夜晚才是他们的天下。
快天亮时,他们都得老老实实呆在黑暗中。
阳九打着哈欠问道:“鬼鬼,昨晚你们做什么了?”
“没成功,这家伙一点都不让着我。”鬼鬼嘟着嘴说道。
阳九说了僵小虫几句,僵小虫也不乐意,喉头发出哼哼哈哈的声音。
“行了,那你们好好相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阳九出去后,将门带上,洗漱过后,直奔东厂。
感觉解药就快做成了,故而阳九比谁都激动。
率先来到东厂大牢,却看到昨天表现还算好的那个药人,居然也死了。
这无疑是一盆冰冷的凉水,将阳九浇了个透心凉。
阳九回过神,问站在一侧的狱卒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没来通知我?”
阳九可是特意嘱咐过,一旦这个药人出现任何不适,立马来通知他。
哪怕药人最终会死,阳九也要知道他临死前的症状。
现在留给他一具冰冷的尸体,又能知道什么?
看狱卒全都低头不语,阳九反而笑了,道:“将这尸体送到我的缝尸铺去。”
“阳大人,尸体完好……”一个狱卒说道。
他们都知道阳九非常热爱缝尸工作,热爱到几乎快要癫狂,总不能将完好的尸体毁掉后,再缝好吧,这也太变态了。
事实证明,阳九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变态。
阳九抓住那药人的一条胳膊,轻轻一扯,竟直接将胳膊扯断。
阳九哂笑道:“这下不完好了吧?”
那些狱卒胆战心惊,不敢多嘴,赶紧抬起药人的尸体送去九号缝尸铺。
轻轻松松就能扯掉人的手臂,这功力得有多深厚啊。
好在今天又有很多药人,可供阳九试药。
今天银莲没来。
昨天银莲亲眼见识过后,才知道东厂的冷血残酷,真不是江湖中说说而已。
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烙印在骨子里,打心底畏惧东厂这个地方。
这次调制的解药,都是按照昨天最后幸存的那个药人的份量来弄,每一份只是轻微改变比例。
无常的毒太过恐怖,想要配制出真正的解药,就得用这种笨办法慢慢来试。
这么做就是会死很多人。
好在那些人本来就会死,现在也算是死得有所价值。
喝下解药后,今天的三十个药人,没有像此前那样,瞬间就会倒下一大半。
尽管他们都表现得很痛苦,好在命还在。
等他们熬过刚服药的苦痛后,全都面露喜色。
东厂可是承诺,只要他们能在试药中活下来,此前犯下的罪,朝廷将会既往不咎。
往后的日子,他们就会恢复自由,只要不再犯事,就能安度余生。
听说此前服下解药的人,都已经毒发身亡,故而才会轮到他们。
但他们服下解药后,尽管饱受折磨,好在挺过去后,现在感觉身体没什么毛病。
正因有了前面那些囚徒的牺牲,才能让阳九不断接近真正的解药,最终让他们受益。
微小剂量的改变,似乎不会让药人立即死亡。
阳九之所以要改变,就是想看看是否能配制出不会让中毒者那般痛苦的解药。
想到武三月也需要先挺过那种痛苦,才有可能解掉体内的无常剧毒,阳九莫名心疼。
为了不让武三月遭受苦痛,只能多牺牲一些东厂大牢里的死囚。
阳九就呆在大牢里,仔细观察这些药人的情况。
要是哪个药人出现不舒服,阳九立马过去把脉。
最终若这三十个药人都能活下来,那说明只要在这个区间内配药,都是安全的。
根据中毒的深浅,时日的长久,可自由调整剂量。
两个时辰后,已到正午。
众药人吃过丰盛的午饭后,开始喝下第二碗药。
第一碗药下去,没有药人死亡,这是好消息。
但要彻底清除他们体内的毒,一碗药远远不够。
第二碗药喝下去,所有药人再次进入那种撕心裂肺的苦痛。
他们感觉喝下去的根本不是药,而是毒药。
一碗药下肚,胃里就跟火烧似的,随即袭来阵阵剧痛,苦不堪言。
这一次,所有药人足足熬了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苦楚减轻,药人都是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为了活命,就得承受这些。
阳九一一给他们把脉,脉象正逐渐恢复正常。
这意味着经过多次的尝试,总算是找到了解药。
这些药人都是昨天才刚刚中毒,今天吃下解药,就得承受如此恐怖的痛苦。
武三月中毒已久,想要彻底解毒,所要承受的苦痛,恐怕要比这些药人还要恐怖百倍。
阳九相信武三月肯定能挺过去,就是只要想到那种场面,颇觉不忍。
阳九一直呆在大牢里,没有离开。
到傍晚的时候,众药人吃过晚饭,开始吃第三碗药。
这一回,所有药人都是有说有笑,看起来没有半点痛苦。
实则在吃下药时,他们还是觉得肚子里不对劲,也很难受,只是跟前两次相比,这回简直就是在温柔乡。
毫无疑问,解药算是配制成了。
但昨晚幸存药人的死,还是让阳九很在意,总觉得那药人的死,没那么简单。
离开东厂大牢,来到九号缝尸铺,看到药人的尸体就躺在缝尸桌上。
阳九关上门,点香缝尸。
只是缝一条手臂,对阳九来说,不算什么。
《生死簿》现。
这药人名叫方松生,自幼家贫,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天生力气比较大,而且长得也很高,打架从来都没输过。
随着年龄的增加,再看着年迈的爹娘,方松生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靠偷靠抢,如何能过一辈子?
趁着还年轻,不算太晚,应该讨个好点的营生。
方松生尝试着做过很多营生,可惜效果都不好,没坚持多久,就不得不放弃。
就在这时,朝廷来到村子里征兵。
方松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个子高,力气大,说不定能在战场上立下功劳。
如愿参军后,方松生才知道是他想多了。
别说最近天下太平,没有仗打,就算有,可能他也立不了什么大功。
在平时训练的时候,他都拿不到好的成绩,真正上了战场,又能做什么呢?
方松生觉得当兵也没前途,便找了个机会,直接逃跑,然后回到了家里。
得知儿子当了逃兵,年迈的爹娘吓得说不出话来。
逃兵的下场就是被砍头。
方松生一听这么严重,便听从爹娘的话,从此过着东躲xz的生活。
数年过去,也没遇到官府张贴的通缉令。
方松生仍然一事无成,每天都在为填饱肚子而犯愁。
他听说在长安,就算是乞丐,每天都有肉吃。
长安人都很富有,也很有同情心,对乞丐非常好。
方松生毅然决然踏上了去长安的路。
可经过千难万险到了长安后,他才知道,长安根本就没有传言中说的那么好。
长安城虽然繁华,但也分穷人富人。
富人大鱼大肉,花天酒地,穷人也在为一日三餐发愁。
城中乞丐众多,可能填饱肚子的没有几个。
方松生没办法,只得重操旧业,入室盗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