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春赶紧摇头。
“其实她也不过二十七八,就是生娃生得早了点,但那不是她的错。”阳九有意撮合他们,但具体如何,还得看他们两人的意思。
楚留春道:“九爷,回头我就问问她,看她是什么意思。”
“找洪秋莲的事,你也上点心。”阳九拍拍楚留春的肩膀,将茶喝干后,便转身离开。
南市这边,永远都很热闹。
阳九走在街道上,东看看,西瞅瞅,若碰到感兴趣的东西,直接买下,丢进九蛇归洞。
一条街走完,他买了不少东西,但双手仍然空着。
“救命,救命啊……”前方的街角那边,遽然传来姑娘的求救声。
有不少人都朝那边走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阳九也挤了过去,看到有个男人,正抡起一根擀面杖,在狠狠揍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
听围观的百姓讲,这二人其实是两口子。
那男人怀疑妻子对他不忠,这才对妻子大打出手。
但也有人说是男人出轨在先,妻子跑来捉奸,反被男人暴揍。
人们说说笑笑,看得很爽。
“我说大哥,差不多得了,日子还得过,打死打残倒霉的还是你。”阳九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打女人,当然如果是揍恶毒的女人,还是能看得惯的。
那男人停下动作,怒道:“你他娘的是谁啊?”
“他好像是东厂的缝尸人……”
“什么缝尸人?是阳大人啊。”
“对对对,是阳大人。”
围观的百姓当中,倒是有几人认识阳九。
阳九在南市这边,还是有点名气的。
“大人,我出来逛个街,这婆娘也要偷偷跟着,您说该不该揍?”那男人一听阳九是官,立马换上了笑脸,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阳九道:“打人不打脸,你看你……”
那妇人颇有几分姿色,但现在被揍得鼻青眼肿,奇丑无比。
那男人丢下擀面杖,挤开人群直接离去,也懒得扶一下那妇人。
那妇人挣扎着站起,躬身行礼,道:“多谢阳大人。”
阳九笑着摆摆手。
看那妇人离去,阳九悄然跟上,远离街道后,他喊住了那妇人。
那妇人闻声转过身,看到是阳九时,疑惑地问道:“阳大人,还有事吗?”
“过不下去就离了吧。”阳九语出惊人。
就算被打死,也不能被休啊。
要是死了丈夫,那还可以再嫁。
可若被休,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再要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服侍第二个男人,周围的人都会说闲话。
那些闲话可是堪比杀人的刀啊。
听那妇人聊了聊,才知道那男人平日里就游手好闲的,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勾搭良家妇人,家里的钱财都被他拿去哄那些小娘子了。
阳九拿出一点绵软粉,递给那妇人,并告诉了她用法和效用。
那妇人呆呆看着阳九。
阳九所说要是真的,那她岂不是以后要守活寡了?
她想拒绝,却见阳九已是走远了。
虽觉莫名其妙,也很想将那包粉末丢掉,但不知怎的,她还是将粉末塞进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刚才阳九的确救了她,可她知道,等回到家里,等待她的又将是一顿暴揍。
如果回家后,男人还敢揍她,等晚上他睡熟后,她就将这粉末撒到他的命根子上去。
……
“九郎,你知道吗,明天赛扁鹊就来长安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甘思思显得很兴奋。
还差几天才到冬月,赛扁鹊今年这么早就来了?
阳九吃着饭,笑问道:“你激动什么?”
甘思思想说可以去看病,猛地想到,阳九的医术也很高明,可能不在那赛扁鹊之下。
阳九一直都在尽心尽力治她的心疾,她却跑去看别的大夫,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阳九倒是不会在意这个,就是赛扁鹊那禽兽,要是看到甘思思这等美人,可不管她是不是有夫之妇,都会下手。
这样的禽兽,越早除掉越好。
断情和周香红可都在郭七娘的缝尸铺里等着呢。
既然赛扁鹊明天就来了,明晚看来会有好戏看。
今晚多缝两具尸体,明晚就专心对付赛扁鹊。
赛扁鹊这次来长安,一个人也别想祸祸,就得去见真正的阎王。
回到缝尸铺,阳九补了个觉。
睡醒后,刚到傍晚。
到了冬天,火锅店的生意更加火爆。
甘思思一直在店里帮忙。
阳九想了想,进宫来到养心殿。
若一直等武三月召见才去,总感觉不大好。
多日过去,也不知道武三月的月事有没有结束。
武三月的容貌虽比不上甘思思,胜在她的肌肤如棉花,软得让人神魂颠倒。
武三月正准备吃晚膳。
阳九看到只有四个菜时,也很吃惊。
武三月能做到这份上,何愁无法带领武夏王朝走向盛世?
“我再让御膳房加几个菜。”武三月也没想到阳九会来。
阳九摆手拒绝,道:“我不是太饿,随便吃几口就行。”
武三月也不再坚持,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吃着几个简单的菜,这让她有种像寻常人家小夫妻那样过日子的感觉。
什么王图霸业,什么金山银山,什么山珍海味,原来都不及跟心爱的人呆在一起来得快乐。
“宁王的事解决了吧?”吃完饭,阳九随便找了个话题。
天还没黑,可以在这里再待会儿。
“差不多了,虽然有些小麻烦,好在都没掀起太大的风浪来。”武三月笑道。
此事也是多亏了阳九,才会如此顺利解决掉。
宁王李喜真的落发为僧,终日吃斋念佛,没有任何异动。
不过武三月还是不大放心,派人一直在暗中盯着。
只要李喜敢有不轨的举动,那人就会立即取走李喜的性命。
但如果李喜从此真的甘心做个老实本分的和尚,她也可以放他一马。
身为君王,杀戮是必须的,但又不是必须的。
“还没干净。”武三月察觉到阳九异样的眸光,赶紧说道。
阳九一脸坏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再等等,两天,顶多三天。”武三月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月是怎么回事,流起来竟没完没了,这都快七八天了。
半晌后,阳九离开皇宫,直接来到了阎罗殿。
推开玄字十六号房的门,竟有一股热气袭来。
停放这些古怪尸体的房间,向来都是阴气森森,瘆人得很,很少有这样的热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热气可能比阴气还要恐怖。
看到寒玉棺中的尸体,阳九倒是觉得没什么。
那是一具被腰斩的男尸,看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临死前,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
人死了脸上若还带着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瘆得慌。
翻看缝尸记录,有七个缝尸人因此尸而亡。
七个?
阳九看得很是懵逼。
正常来说,一具尸体杀死五个缝尸人,才被送到阎罗殿,都是失职。
这家伙居然能搞死七个缝尸人,只能说明有人不希望这具尸体被送到东厂的阎罗殿,一直在让缝尸人去做尝试。
但因缝尸人一直在惨死,最后也是没有办法了。
打开棺盖,迎面扑来的不是寒气,而是热浪。
阳九伸手一摸,这尸体的额头烫得跟火炉似的。
但寒玉棺中的整体温度,并不是太高,纵然如此,这具尸体若是存放得久点,在这样的温度中,早该腐烂了。
然而尸体就跟刚死了似的,甚至可以说是这家伙根本没死,而是在发高烧。
若非尸体被齐腰斩断,发高烧的可能性非常高。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阳九拿出镇尸符贴到尸体身上。
发烧的尸体,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过。
阳九点上香,决定先缝着看。
不管这尸体会出现何种变化,只要小心点,当能应付得了。
死掉的那七个缝尸人,死状都不相同,闷死的,割喉的,挖心的,碎头的……
第七个缝尸人是被烧死的,被发现的时候,那个缝尸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焦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