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问题出在高刚的妻子身上。
高刚所娶的美貌妻子,从一开始,就处处透着不对劲。
个中的真相,可能永远都无人知晓。
阳九将棺盖推过去。
【缝尸一百一十五具,奖励宿主镇尸锤法。】
此前有个奖励是镇尸锤,现在再来一套锤法,倒是齐全了。
时间还早,阳九又推开了玄字四十二号房的门。
“刚才那一刀,很帅。”寒玉棺上坐着一个白衣青年。
他相貌英俊,但额头有个血洞,一直在往外渗血。
阳九抱拳笑道:“过奖了。”
“阳九爷,你缝吧,我不会反抗。”白衣青年笑道。
阳九先翻看缝尸记录,缝尸记录上并没有记载有缝尸人因此尸而亡。
“阳九爷,这阎罗殿除了天字号房和地字号房,别的房间里的尸体,都是胡乱摆放的。”白衣青年似乎看出阳九在想什么。
按照他的说法,玄字号房里的尸体,不见得就比黄字号房里的尸体凶悍。
毕竟阎罗殿刚创建的时候,就是一群白痴在摆弄。
因阎罗殿房间众多,寒玉棺的数量也很多,后面来的稍微专业点的人,也懒得去将所有尸体重新排序。
错就错着吧,反正这些尸体,最终都得被缝合,入土为安。
阳九点上香,打开棺盖,缝尸的时候,这白衣青年果然没有捣乱。
尸体缝好后,他额头的血洞也消失了。
“多谢阳九爷。”白衣青年很是欢喜,抱拳道谢。
《生死簿》现,开始记录这白衣青年的生平。
白衣青年是江湖中人,名叫白慕云,剑法超神,在江湖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执剑行侠仗义,挽救了不少无辜者的性命。
这天行到江浙一带时,白慕云得知在这一带,有个叫送丧翁的怪人,嗜杀成性。
只要送丧翁一不开心,就会杀人取乐。
这样的家伙,自然是白慕云铲除的目标。
白慕云游走江浙,总算是探到了送丧翁的住所。
那个夜晚,天空中乌云蔽月,天地间漆黑如墨,寒风萧萧。
白慕云一人一剑闯入了送丧翁落脚的破庙。
送丧翁正在烤火,招魂幡放在旁侧,火上还烤着一只田鸡。
肉香袭人。
送丧翁戴着鬼面具,阴声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阁下滥杀无辜,罪恶滔天,今晚我白慕云就要替天行道,为百姓铲除你这个祸害。”白慕云唰地拔出长剑,剑尖迅疾指向送丧翁。
送丧翁坐着没动,阴声怪气地问道:“祸害?你说我是祸害?”
白慕云原本可以一剑了结了送丧翁的性命,但他犹豫了。
这一犹豫,被送丧翁抓住机会,狠狠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白慕云被打得口喷鲜血,踉跄倒地。
送丧翁不再乘胜追击,而是将烤好的田鸡拿到白慕云的面前,笑眯眯问道:“吃吗?”
白慕云唾了一口血在田鸡上。
送丧翁哈哈带笑,竟然擦都不擦,直接将那只田鸡啃了个干净。
白慕云感到无比恶心,唾骂道:“阁下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话刚出口,送丧翁竟然摘掉了鬼面具。
别说白慕云,就是阳九也是愣住。
送丧翁居然也有如此大意的时候。
看着那张年轻诡异的脸,阳九总感觉这张脸他好像在哪见过。
“小子,上路吧。”送丧翁敢摘下面具,只因他断定白慕云就要死了。
让一个死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送丧翁说着一挥招魂幡,招魂幡里顿时蹿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咻一声洞穿了白慕云的额头。
白慕云倒下的瞬间,心头很不甘心。
耳边只能听到送丧翁无比得瑟的笑声。
看完白慕云的生平,阳九默默盖上棺盖。
【缝尸一百一十六具,奖励宿主一瓶大还丹。】
一瓶大还丹足足有九颗,比少林寺送给武三月的贺礼还要多。
“阳九爷,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白慕云在阳九面前飘来飘去。
阳九不动声色,笑问道:“何事?”
“朝廷可有抓到送丧翁?”白慕云满怀期待地问道。
看到阳九摇头,他的脸上顿时写满了绝望。
这么多年过去,朝廷竟还没查清这个案子。
正如童谣里唱得那样,这些朝廷官员中饱私囊个个是好受,为民解忧个个是白痴。
阳九摇头道:“目前还没有,送丧翁这家伙非常狡猾,我们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抓?”
白慕云知道想要抓住送丧翁,就需要制定无比谨慎的计划。
但目前来说,白慕云能帮的忙就是画出送丧翁。
面具下的那张脸,他记得很清楚。
白慕云想帮阳九画下来,却想起他跟拿不住笔。
阳九却是拿出纸笔,唰唰挥毫,顷刻间就画好了送丧翁的相貌。
“可是此人?“阳九笑问。
白慕云目瞪口呆,连声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阳九又问道:“你躺在这里多久了?”
这个问题倒是将白慕云给难住了。
白慕云想了半晌,只能猜道:“大概有几十年了吧。”
阳九笑道:“当时你遇到送丧翁的时候,送丧翁的年纪跟你差不多,但因你死了,相貌没变,如今的送丧翁恐怕是个老头子。”
白慕云点点头。
凭借他记忆中送丧翁的相貌,还是没办法抓住送丧翁。
阳九又问了很多关于送丧翁的细节。
白慕云绞尽脑汁,双手不断捶打脑袋,也想不起来。
劝白慕云离去后,阳九走出房间,看看时间,便打着哈欠回缝尸铺睡觉。
梦里,他居然见到了武三月。
武三月脸色潮红,神情妩媚,眸光极度勾魂。
惊醒时,天已大量,阳九擦擦额头的冷汗。
将黄粱一梦用到武三月身上,恐怕是个天大的错误。
洗把脸,打开门,没看到甘思思,也没看到魏雨燕。
阳九就坐在门口,拿出冥纸扎纸人玩。
扎出的纸人模样,正是年轻时候的送丧翁。
点睛后,小纸人只是在东张西望,无法给阳九一个准确的方向。
几十年的沧海桑田,真的能够改变一切。
小纸人无法辨识送丧翁,想要抓到送丧翁,看来还是得想别的办法。
“叔叔,我有急事找你。”魏雨燕从一侧跑来,拉着阳九进入缝尸铺。
阳九将小纸人揉成一团,笑问道:“什么急事?”
“叔叔你看……”魏雨燕迅疾撩起衣服,露出白嫩如雪的肚子。
阳九刚想骂她,却看到在她的肚皮上,赫然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还会动,尽管动的幅度不是太大,也让魏雨燕难受至极。
阳九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今天睡起来,我觉得肚子疼,然后就发现了这家伙。”魏雨燕的眸子里已是噙满了泪水。
阳九笑道:“别哭,等我将这小纸人弄出来,就没事了。”
“叔叔,你说我会死吗?”魏雨燕哭得更伤心了。
阳九无语道:“不要每次都这样,又不是第一次了,怕啥?”
郭七娘从川蜀回来后,还没好好跟阳九聊过。
此刻她来到缝尸铺外,却听到里面的声音和对话,有些不对劲。
“莫非是师父师娘?”郭七娘是来道喜的。
想到师父师娘都决定成亲了,提前偷尝禁果,倒也无可厚非。
就是这事让她给撞上,感觉怪难为情的。
说起来,她自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月老给她安排的如意郎君到底在哪儿?
过了半晌,缝尸铺的门打开,魏雨燕率先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阳九。
“叔叔你真好。”魏雨燕想去亲阳九一口,却被阳九躲开了。
怎么会是雨燕?
郭七娘彻底惊呆了。
此事要是让甘思思知道,这门亲事不得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