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临那指向自己的兵戎,只是谦恭的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身边的人们,请停下来,看向我。”
那拍掌的声音好像领有某种魔性,在夜空中回荡着。
在他恳切的请求之下,语言化为言灵,刹时让四周的十字军休止了全部动作。
雄真见此,露出了光耀的含笑。
同调,开始——
那一刹时,时间被粉碎了。
全部的感受,都消失在这一霎时。
雄真的嘴脸散发着魔性的光芒。那是人类的比喻无法言喻之美,是语言的原初之物——恰是由于他,“美”这一词方有其含义。
那是落空了全部描述词的止境的,什么“怪物”。
“请听我说。轻松身子。理解我吧。”
他的声音,洪亮的在夜空中回荡着。
在下一刹时,全部看到雄真的十字军们的瞳孔突然同时亮起银灰色的光芒,然后一并逐渐暗淡。
他们有次序的收起武器,向外疏散。默然的将那些挤在表面不明于是的同僚们向着里面挤去。
一如某种家当活水线一样。
那是十字军。亦非十字军。
身披十字军铠甲的“怪物们”,默然的向着圣城耶路撒冷倡议打击。
他们不再高颂主之名,不再呼求荣光,不再祈求宽恕。
他们也不再烧杀劫掠,不再解放涣散,不再各怀鬼胎。
自某天夜晚过后,他们只是如机械般不断前行,不畏伤痛,不惧殒命,联合而又默契……的确就像是没有性命的魔偶军团一样,不吝全部代价向前压抑、压抑、不断压抑——
但,他们却并非被夺走了意志,化为了没有血泪的傀儡。
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灼着计划与空想的光芒。
那是不知凡间魔难的少年时期能力领有的,“我要成为英豪,抢救天下”那样无邪的光芒。
那群可骇的异端齐声高颂“伊甸”之名,柔顺的斩杀挡在他们眼前的任何性命。并亲切称呼这些仇敌为“表面的兄弟”。
而在他们的蜂拥之中,行走着一位黑袍的圣子。
他密切的拥抱着全部被伊甸军杀死的战士,为他们做临终的祈祷;他也会悲痛的抚平被杀死的伊甸军战士的眼帘,宽恕他的罪。
而被他触碰过的战士,身子都会重新愈合,从地上再度站起。高声呼求“伊甸”之名,向着圣城打击而来。
如海潮一样。如海啸一样。
如雪崩一样徐徐卷来的伊甸军势,唯一能使他增高的脚步变慢的,即是“圣子”的祈祷。
从白昼直到黑夜,数日之间不眠不断,不饮水也不进食。只是不断触碰每个死去的战士的尸体,治愈他们的伤势,使得他们重新站起。
最终,雄真的名声传扬了出去。
即使被杀死也会重新新生,而被他们杀死的人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无血无泪的怪物——在这种强烈的压力之下,来自伊甸的魔军乃至还没有迫近最后的圣城之下,耶路撒冷一方就已经完全溃散了。
那压力,乃至比数日以前法老王所赐与他们的都要来的更大。
即使伊甸的魔军之中,有着正规战斗力的乃至不到最之一。节余的都是由周边国家的农夫和山民组成也是一样。
成建制的守军逃的逃,散的散,有极小批选定了尊从。最后能调集起来的兵力乃至不足两千人,被那声势赫赫犹如远征般拖家带口十数万人的魔潮之中,连个水漂都没有打起来便被刹时淹没。
最终,圣城耶路撒冷被雄真不费吹灰之力便打了下来。单论攻城时间乃至不到五分钟,并且进城以后也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在攻陷耶路撒冷以后,雄真所做的第一件事即是绕着整个耶路撒冷步辇儿一周。
他走过的大地上,有着春天的花丛迅速怒放。人们齰舌于如此的神迹,纷纷从城内跑出来旁观。
只见雄真走过的地方,他身边摆布三米以内的地皮上便有花朵破土而出、在数十秒内迅速发展到绽开的水平。而跟着他的增高,这在地上的花之线便逐渐将整个耶路撒冷围在了此中。
那是雄真所立的国境线。
同时,也是他Ex品级的阵地做成所必需的施术前提。
在花海变成圆环以后,雄真刚刚向着耶路撒冷里面走来。
跟着他的脚步增高,整个圆环都开始向着里面压缩。就像是一个空腹的圆圈从表面一圈一圈的向内涂满一样,地上的花海跟从着雄真的脚步向内压缩,陆续到圣城的最中心。
他陆续踏在没有花海印记的大地上,不断向着耶路撒冷城的最中心走去。直到他走到最中心,没有任何一朵花所在的旷地上为止。
建筑物围绕着藤蔓,藤蔓上结开花。瞬息之间,整座圣城都已化为了花海。
“愿你们在我身边,便如在伊甸中一样——”
雄真将右手按在那片唯一的旷地上,犹如扼住蛇的喉咙一样低声轻颂:“愿愚人得灵明,伶俐的冠加在你头上;愿恶人得怜悯,善待他人犹如看待自己一样。”
四周数十公里内的灵脉和灵地,都被雄真的典礼所歪曲,逐步被吸了过来。
而雄真的颂唱仍在持续中:“愿你们阔别清高,不再撒谎,做人言和神迹的假见证。愿你们平易安泰,如亲切自己般亲切你们的兄弟姐妹。”
“愿你们口上默然,心中却亮堂;愿你们不发怒,也无需忍怒。”
“愿你们生生世世宁静无恙。”
那稚嫩的面容中好像寄宿着辉光。
他的声音柔柔如歌,极低极柔柔的声音在全城里面响起。圣城内的人民也逐渐脱离了紧张、惊怖、猎奇的心情,表情逐步变得平易了起来。
以后,雄真低声颂念。
“愿此处即伊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