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脸尊严庄严,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炽热无比。苍青色的流火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噼啪的抖落着琐细的火星。
走近结界以后,雄真就当做结界并不存在一样,索性从刻上了裂痕的结界边沿走了进去。
在他碰触到结界的一刹时,整个结界刹时亮了起来。
虽然惟有一个刹时——但刹时,整个骊山连同四周的县城便突然亮如白昼。
而在雄真走进结界以后,那光迅速的虚弱了下来,最终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微光。
被留在雄真身后的结界无端的颤抖起来。以那条刻痕为中线,挨挨挤挤的裂痕恬静的向着两边疏散,最终蔓延到整个结界上。昏黄色的光芒犹如鲜血一样,从裂痕中逐步渗了出来。
就像是从被斩首的人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一样。
哒。
伴同着雄真轻快的脚步声落下,他身后的结界怦然破裂开来。
在嘎吱吱的酸响中,夜晚的星空如被切开的幕布一样向着双侧滑落开来,在天际的裂痕之中有着黄昏时候的圣洁辉光洒在雄真的身上。
而跟着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他身后的大地也同步的一点点裂开。好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里面没有任何光芒,吐露着无限死寂炽热的气息。
在莉莉娅娜震悚的注视中,天际和大地就像是脆弱的梦境泡影一样,倾斜成了独特的样子。并且跟着雄真每一步的踏出而变得加倍歪曲。
他乃至连剑都没有效。
那一步一步测量大地的脚步,就像是铰剪一样“裁开”了天际和大地。
就好像他即是殒命这个观点的化身一样。仅仅只是到来,就宣布这片天下当应归于虚无——
“留步吧,魔王。”
一个苍老而严峻的声音在雄真眼前响起:“走到这里就充足了……老身已经来见你了。”
那是一个敝衣扶杖的白首老妪。
她像是将手中长剑立在地上的骑士一样,双手将拐杖拄在身前,佝偻着身子挡在雄真眼前。
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带有些许决定。
“娲皇。”
雄真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带偏重重回音:“很久不见。真是让我意外,你居然没有逃。”
“我不信你会放过我。无论我逃到哪里,反正你也会找过来的。”
老妪面露讽刺之色:“这一刀我早晚要挨。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
“恰是如此。”
雄真眼中的火焰加倍兴旺:“交出首级来吧。”
看着雄真那燃烧着火焰的瞳孔,白首老妪也逐渐清静了下来。
她的身子那一刹时化为融化腐烂的土壤,而一条细微白嫩的手臂从中探出,按在大地之上。
伴同着锵的一声,样式格外古朴的长剑便从大地中拔了出来。
下一刻,犹如蛇一样天真的三米长的黑发将那一大团土壤打烂,白衣白裙的蛇瞳女人手持利剑,气质凛然。
那恰是无缺无损,状态到达极盛时期的不从之娲!
在她的脚下,大地翻涌起来,融化成原初的金色熔岩。
吞噬全部性命的不准圈以每秒数米的速率巩固的向着四周不断疏散。
无论是植物、岩石、虫豸、动物——但凡被那金色熔岩所吞噬的造物扫数融化,变成了新的熔岩。
在犹如雪崩一样的连锁感化之下,万物颠覆。
从不从之娲拿起剑不到半秒的时间,她脚下的熔岩便已变成了如江河般滂沱的金色海洋,在和大地的冲突轰击中发出震动民气的原始吼叫。
那是能吞噬城镇、山峦、江河的全部之初,万物降生以前的羊水。
面临这若是听任无论,乃至足以将天下重置的滔滔江河,雄真却是完全斗胆无惧。
他只是清静的向前伸脱手来,好像要以脆弱的一人之躯抵挡那数十米高的海潮一样。
但即使面临着天倾地覆的灾祸之景,雄真的瞳孔乃至都没有半点颤抖。
“汝可否听闻,此钟响音——”
雄真低声宣布。
那一刹时,天际之上的昏黄色辉光约束成柱,环抱在雄真身边。
伴同着若有若无的圣歌声响起,光芒凝成的片羽在空中洒落,在莫名的引力中环抱着雄真迟钝漂浮着。
那金红色的熔岩犹如拍击顽石的潮汐一样高高扬起头来,然后砸在环抱在雄真身边的光束上摔了个粉碎。
空幻的光影,好像带有千钧的重量一样。
“此为汝定命之终结……谛听此音,然后歇息吧。”
伴同着雄真带有重重回音的祈祷声,他伸出的右手逐步握紧。
犹如被捏碎的泡沫塑料,又像是用指甲刮擦的黑板,亦或是怨灵不甘的嘶嚎——极其动听的锐鸣声捏造发现,越发昂扬。
下一刻,那锐鸣声突然停。
金红色的熔岩以雄真伸出的右手为中心,以极其迅捷的速率向着四周石化凋零,崩散消解化为虚无。
但就在雄真办理着原初之土的时候,不从之娲的第一剑却是已落下!
两人之间张开十数米,但在那古朴长剑落下的刹时,雄真的左臂却是突然被斩落下来,不从之娲手中的长剑也有黏稠滚烫的鲜血滴落下来。
“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