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悲痛啊。”
背对着散失成烟的“荒耶宗莲”,雄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净化之法,倒真不是在日光山上复刻的那位妖僧的影象中学来的,而是真真的从荒耶宗莲那儿一字一句得授的处死。
只是在雄真接管了越来越多的英灵的平生以后,他对佛法的理解却也变得越来越深了。在复刻南光坊天海以后,雄真天经地义的成就了理即之地步。而在前不久超度了病院中的数百亡魂以后,他又成就了名字即佛。
但即使如此,雄真也并非是专修佛法之人。他的超度对于冤魂说未必有效,但对于一样人的威力大约也即是和七月中午的骄阳灼身没什么不同。
但如此的超度之法,却居然对荒耶宗莲有效……
因而雄真也终于可以确定了。
荒耶宗莲,已经彻完全底的堕入了修罗之道。
追忆着人类相异的殒命,默然的将死者的名字背负在自己身上。时至今日,荒耶宗莲大约已经亲眼见过了千数种不同之死。不断地纪录着百般百般的死,专一地钻研百般百般人生,并将其化作自己的东西储存起来——这个历程,和雄真复刻已经灭亡、没落的知识和传承的举动,无疑是极其相似的。
“收集殒命,容纳殒命,纪录殒命……那但地藏王菩萨的地步能力许下的宏愿啊。”
雄真感叹着,停下了脚步。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仰面看着月下的巫条雾绘,悄然的思索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右手微微抬起,犹如拨动琴弦一样抚动自己身前的空气向着自己身前掠过。
荒耶宗莲尸骨上的一片破布马上休止了飘散光化,像是被召唤一样徐徐飘向了雄真,被雄真轻轻抬起右手,以食指和中指将其捏在手中。
“来吧,让我看看你在想什么……”
下一刻,银灰色的蛛网纹路从雄真指尖蔓延出去,将碎布片瞬息之间染成了闪亮的银灰色。浅色的信息流从雄真的瞳底划过。
“……啧。”
料想以外的,雄真咂了咂嘴,把碎布片随手丢掉。以前休止燃烧的布片在空中彭的一下化为飞灰,环抱着雄真逐步的遨游着。
该说不愧是荒耶宗莲吗。在旁枝末节的地方真是用了大量的精力。
生怕他就连自己被抓住以后读取通过的大约性都想到了。这具人偶上头承载的“荒耶宗莲的通过”,仅仅惟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制作人偶的时候,荒耶宗莲锐意连结自己心中一片空无,所以雄真并没有清晰的盗取到荒耶宗莲的想法。
但料想以外的,他却反而看到了一件事。
在荒耶宗莲制作这单方面偶的历程中,有刹时的数秒钟之间,一个语气浮薄的男子在他身后和他搭着话。
“如此卑劣的手段——荒耶,你也退步了呢。”
“闭嘴。如果你不想被达利乌斯看到的话。”
荒耶宗莲面无表情,心中毫无颠簸的答道。
随后就再也没有其余任何异常。不但没有搭话声,乃至就连脚步声都不见了。
虽然只听到了两句声音,并没有看到真人,但雄真却已对那单方面的身份有了些许觉察。
“……岂非是阿鲁巴吗?”
雄真微微皱起了眉头。
科尔内利乌斯·阿鲁巴。他还记得男子,冲着声似某种不可以名状之社交运动的名字。
虽然看上去很年轻,大约只比雄真大上几岁……但现实上那家伙曾经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男子了,全体来说是个分外好体面的家伙。
雄真可贵的对他的观感不太好。
种种意思上都很浮夸的男子,是来时钟塔留学的,却老是没事牵着条黑色杜宾犬在学院里随处散步、与人扳话。其时已经在时钟塔里面有了“传承复刻者”之名的雄真,也是经常被他强行套近乎的人之一。
你说不会谈天就别聊吧……尤其时候的雄真每天都很忙。雄真还清楚的记得,其时候自己和雷夫正在钻研剑帝卢基乌斯的相关历史,然后刚来时钟塔不久的阿鲁巴突然窜出来,揪住他们两个就开始一脸骄傲的说着什么卢基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是他的先人什么的话……
……我们谈论的是卢基乌斯·埃米利乌斯·保卢斯啊大叔。
其时雄真和雷夫是对脸懵逼。
由于第一次见到这家伙,雄真还废了半天的功夫跟他回答了两个卢基乌斯的不同和关系……例如说剑帝他姐姐嫁给了阿鲁巴他祖宗的哥哥、并且这俩名字一样的仁兄一块组队去刷了一波西班牙的卢西塔尼亚人什么的。
然后这位仁兄听了半天就记住一句“于是我祖宗超强的咯?”
那家伙的原话要华丽且浮夸的多,但大抵意思即是这个。
这种不听人话的家伙,就算是雄真也是最讨厌。但偏巧雄真还老能碰上这个没事遛狗的闲散青年,经常在忙的满地乱跑的时候被他强行拽住开始扯许多填塞贵族气息的安宁空话。伊诺莱婆婆没把他踢出去就已经算她性格好了。
并且不但雄真,苍崎橙子也经常在忙的时候被他拽住开始显摆攀比。但和雄真比,橙子的性格要爆的多,正面陆续怼了他几波以后他就再也不找橙子了。
用橙子的话说即是,“家伙的攀比心已经强到开始长毛了”。
现在还不到九月吧。
于是说,这个时候阿鲁巴已经来到观布子市了吗。
雄真隐约记得,矛盾螺旋的剧情正式开始,两典礼被抓走的时候应该是秋冬交际之时。大约来说,应该是十一月到十仲春摆布的时间。如果是十一月的话,其时自己大约在欧洲参加魔眼汇集列车拍卖会……殴打老身边的人这么愉快的举止,如果被破除在外的话就太寂寞了。
——抽个空去小川公寓看一眼为妙。反正也不会太费时间。
雄真下定了锐意。
接下来,先去房顶把巫条雾绘接走吧。
比及她苏醒过来,雄真认为自己有需要向她道一声歉。
在荒耶宗莲的人偶被雄真毁灭以后,包围巫条大厦左近的结界便已无人守护。如果雄真想要暴力拆解的话,只必要不到三分钟,就能将其连根拔起。
但雄真却并没有如此做。
这个结界是如此完善,以致于将它拆掉的话雄真就会感应惋惜。
魔力师的工房,其实一样来说即是某种水平的异界,或多或少的自力于外界法则。但为了防止自己的工房被人毁坏,就会由多重刹那将其化为更深层次的异界。
但矛盾点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