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紧！小光想听！”
蹲着给山公挠痒痒的万里谷光一下回过甚来，那清晰闪亮、犹如华贵的珠宝一样的大眼睛紧紧地看着雄真。
一旁的山公意外的默然了。而雄真看着万里谷光，却好似堕入了寻思之中一样。
，雄真露出了柔顺的微笑。在祐理紧张的注视下，用手指轻轻摸了摸万里谷光的头发，犹如导师一样徐徐：“那好，那就从新说吧。一点一点给你说清楚……山公，你没定见吧？”
料想以外的，以前连续蹦跶着的山公却没有回声。
它只是蹲在地上，愣愣的注视着雄真。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一样。
雄真也不顾及大地脏，索性席地而坐，双手十指交叉，略微思索以后道：“中国龙获得蛇的形象是比较靠后的事情了。如果要说龙与马的共性，在古中国的神话中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
“《周礼》有云，马八尺以上为龙，七尺以上为騋，六尺以上为马。也有说黄帝生骆明，骆明生白马，白马是为鲧；鲧死三岁不腐，剖之以吴刀，化为黄龙。从很久以前开始，马和龙即是可以互相转化的两个符号，乃至早期的龙图腾便像是有角的马一样。”
虽然同时是说明，但和以前疏解避马瘟时不同。这次祐理却没有任何困难的理解了雄真的说法。
变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也很方便。以前雄真只是出于个人的乐趣，对她们两个讲许多琐细的故事和传说。而现在，雄真却所以老师和学者的身份在对万里谷光疏解。
以前那柔顺困倦的老是眯起的眼睛也微微睁开，看上去就像是昏睡的巨龙初醒一样。
“然后，另外一部分的原因……就要追溯到猿猴神君的劈头了。”
雄真轻声说，瞄了一眼蹲在自己左近的那山公。
以前蹦跶个连续的山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临着一样坐在地上的雄真，紧紧地盯着他。
“……另外的？”
万里谷祐理疑惑的问。
“没错。作为齐天大圣·孙悟空的钢之英豪集合了种种百般的信仰，但要提及他的神话本质，就不得不提到两位神……那即是作为孙悟空原型的淮水水神巫支祁，以及和他拘束相配深的神猴哈奴曼。”
坐在雄真左近的山公，逐渐默然了下来。
听着雄真的疏解，它低着头，目光闪烁着。
雄真顿了顿，接着道：“巫支祁作为出身自花果山的神猴，他自称为淮涡水神，制作龙宫、迎娶龙女，生有三个孩子并立为太子，各自镇守一方水域……虽不为正祀，但巫氏在黄河长江流域皆有立庙。切当的说，他作为龙蛇的守护者，应该是在获得钢的身份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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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难以置信
“——够了。”
下一刻，以前还蹦跶的很欢的山公以低声的声音斥道：“就到这里吧。”
“……但，在另一半血统上，和印度教慈善伶俐的听经猿传说比拟，他身上更多的则是道教的修炼猿的印记。”
雄真说到这里，再次停了一下，扭头注视着默然不语的山公，一字一句道出他的本质：“所谓‘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这外乡的水神巫支祁、印度教的神猴哈奴曼、再加上道教的修炼猿传说——最终所催生出来的，即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繁杂神格！”
“——俺老孙让你别说了！”
好像被雄真激愤一样，山公蓦地抬起头来，露出骇人的赤眼金瞳。
虽然仍然只是一样的山公，却从它身上逸散出来的气场，却硬是骇的一旁的祐理如遭雷击般满身颤抖，连连后退！
看着赤目赤面、瞪眼自己的山公，雄真不惊反笑，低声喝采：“你一棒打死我即是最棒的啦。”
“你这人，你这人……嗨，真是……”
被雄真清静柔顺的目光注视着，愤怒的山公像是被沐在透骨的寒风中一样，
整个身子即是逐渐僵了下来。
“这几桩事，实有！实有！但……名字就算了。别用名字叫我。现在的我只是猿猴神君而已，配不上它。”
山公讪讪地苦笑着，眼中闪烁着的厉光逐渐暗淡了下去，犹如矗立的钢一样的脊背也再次佝偻了。犹如石像倾塌一样，凶厉的妖魔再次变回了凡兽。
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雄真，山公扫兴的摇了摇头，似人一样叹了口气。
“美不美，闾里水，亲不亲，闾里人。可贵他乡遇故知，没成想却是个讨债的……罢罢罢。就当我没见过你，你回去罢。”
背对着雄真，山公摇蹒跚晃站了起来晃了晃手，便蓦地向着房梁跃去，一把便扒住了横梁，翻身坐了上去，生气似的背对着雄真一声不响。
但看着闹做作的山公，雄真只是摇了摇头，轻声感叹：“日日荒废时间，夜夜忍耐痛苦……这四百年真是苦了你了。”
面临雄真的话语，山公却只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每天都从不足十平方米的狭窄马厩中醒来，呆呆的看着屋外的太阳升升降下、自己却不可以从中走出。这的确是……不，对他而言，这无疑即是囚牢。
成捆的干草散发出的难忘的滋味，在干草之中行走而发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嘎吱声，不断提醒着自己蒙受了如何的际遇。
……往日的美梦与今日的现实比拟，毕竟哪个对猿猴神君来说才加倍残酷呢。
看着蹲在横梁上背对着自己，生气般一动不动的山公，雄真却反而露出了柔顺的微笑。
“喂，我说，山公。”
雄真笑眯眯的道：“不如我把你放出来吧？排除你弼马温的封印，把你从幽界开释出来？”
“……现在可没有龙咧。你这白痴。”
忍了许久，山公没憋住，背对着雄真嚷嚷着：“刀呢？龙呢？那巫女倒是来了，但光是她的话，要排除这咒法还远远不敷班啊。”
“我清晰。”
雄真严肃的点了点头：“那把刀不如说是神社的本体，是排除你封印的钥匙。没有龙蛇在地上肆虐的话，你也无法获得咒力、转变这种野兽的姿势……我说的没错吧。”
“都晓得，你还废什么话？！”
山公厉声喝道。尖锐的叫喊声就像是孩童的尖叫一样让人脑壳欲裂。
即使没有获得半分咒力，但它身上也有异兽的印记的。
“不，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