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又复吐槽:“此物还不如当年我用的花篮,只可惜给了奚洛,也不要讨要回来。”
邀月见过王崇收下的五个徒弟,也没瞧出来什么破绽。也有些偏爱奚洛这个最小的,闻言笑道:“没听说过,当师父的还要把送出的宝物讨要回来。你也忒不成器。”
王崇试了一试,又复吐槽了一句:“水云烟似乎也飞不高,海上浪大,欠了舒适。”
水云烟的确是飞遁迟缓,一个时辰也不过八十里,乃是王崇平生所用最慢的一种飞行法宝,也飞不高,只能腾空二三十丈就到了极限。
听着王崇絮絮叨叨的埋怨,所乘的飞行法宝,邀月却只是浅笑。
与她来说,阳真大修一个时辰能飞三四千里,水烟云的确慢至不可思议。
只是邀月又不是出来做事,只是跟爱郎出门游玩,闲看风月不好?何苦匆忙赶路?就算听着王崇的抱怨,似乎也是一件趣儿事。
两人出海不久,劈面就驶来一艘商船,阿罗教各处岛国之间,商贸颇繁盛,故而商船来往也颇忙碌。
王崇也不想跟这些凡俗之人照面,催动水烟云,想要避开,却没想到这艘商船偏了方向,应了上来。
水烟云还真不比这艘凡俗的大海船快多少,故而王崇眉头一蹙,正要施展法术,却被邀月按住,笑吟吟的说道:“出来散心,莫要动不动就用法术。”
王崇无奈,也只能罢手,说道:“且看他们有什么事儿?”
商船应了上来,一个衣衫华丽,满身珠宝的商人,见到了王崇就满脸堆笑,喝道:“苏岚国旧大丞相苏友谦见过道友。”
王崇把丹鼎门迁移到了苏岚岛,就把苏岚国的贵族都撵了出去,一个不留,此时见到苏岚国什么旧大丞相,不由得颇为不快,也提气喝道:“丹鼎门玄月,白月在此,什么苏岚国旧大丞相,苏岚国已经没了,莫要胡说。”
这位旧大丞相也不恼怒,笑呵呵的说道:“道友此言差矣!得蒙教主仁慈,给我们一处海岛,令我们自行复国,苏岚国如何就能没了?”
王崇仔细想了一会儿,似乎自己真签过这个文书,究竟是哪位魔侍递上来,他已经不大记得,当时觉得反正都是自己子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何?反正就顺手签了。
没想到苏岚国这些旧民,居然还在打丹鼎岛,也即是原来苏岚岛的主意。
王崇稍稍沉默,这位苏岚国的旧日大丞相,就低声说道:“我等在海外梭巡,只为遇到几位丹鼎门的道友,攀一攀交情,方便我等日后跟丹鼎岛贸易往来,也能多去见到旧日亲人,也并无其他意思。”
他见王崇还不说话,就大手一挥,叫道:“且把给道友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
这位苏岚国的旧日大丞相开口,不多时就有十余个壮汉,把一头捆缚结实,还贴满符箓的怪鱼送了上来。
苏岚国旧大丞相笑吟吟的伸手一指,说道:“我观两位道友不过天罡境,故而送一头大衍境的鳐鱼给两位。我这里还有一门人妖相化之术,可以把鳐鱼炼做妖身,当时就能拥有大衍境的修为,乘风破云,何其快哉。”
王崇不由得讶然,他当然知道,人妖相化之术,非是自己独家之秘,东海就颇有流传,只是因为他结交的多半是各大派弟子,谁都不屑这门杂术。
所以王崇还真没有见过,有人也使用人妖相化之术。
邀月却特别讨厌这门法术,她是不喜欢王崇再炼妖身,低声说道:“拒绝了他们罢!”
王崇双手一拱,喝道:“玄月不久就能突破大衍,妖身只有一身妖气,天赋妖术也没得什么出色,远不如我自身道法,就不要了。”
苏岚国旧大丞相眉宇间锋芒一现,笑道:“是我小瞧了道友,那么这具妖身如何?”
他摇身变化,化为一条大海蛇,高有八九丈,海船上已经盘不下,扑腾一声沉入海底,巨尾一甩,傲然破浪。
旧大丞相化身的海蛇,盯着王崇和邀月,生出了一股倨傲之气。
“金丹境的大妖?如此难得,大丞相也肯割爱?”
王崇顿时心头凛然,若是苏岚国图谋甚久,出手又如此豪奢,只怕丹鼎门已经被渗透了。
大海蛇绕着水云烟,游了半圈,呵呵狂笑道:“区区一具金丹妖身,如何舍不得?只是这般巨物,却不好白送,若是道友还能帮我请出来十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就助道友直上金丹境如何?”
王崇听得对方,还有些拿捏,不是立刻就给出这具妖身,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对方真个如此大方,丹鼎门肯定有人会抵挡不住诱惑,就此卖身投靠。
对方还有些小气,有些条件,就说明他们手中的金丹境妖身,也是不多,收买的丹鼎门人,也不会太多。
第三四九章、修仙,就是炼蛊
邀月也不耐烦,这等低辈修士的争斗,喝道:“我等还有些事儿,就先行一步。弟弟!走罢。”
邀月也是干脆,并不做任何交代,直接就要走人。
苏岚国旧大丞相,也不阻拦,只是笑吟吟的说道:“此等好事儿,也非天天都有,若是迟慢了,也许此具妖身就为道友的同门所得。”
王崇驾驭的水烟云,飞了大半个时辰,远远还能见到那艘商船,不由得气闷,叫道:“怎么总有人来打我丹鼎门的主意?”
邀月伸手抚摸了他几下,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是入了吞海玄宗,就拜师演庆师伯,没见过下面如何争斗。”
王崇很想说,自己也见识过几次,但细细想来,那也不是什么事儿,一来周寒实力远不如他,二来门派中也没有人支持这位师兄,所以他轻松就把事情抹过。
邀月淡淡说道:“你可曾听过,南土有个小门派,惯爱把诸般毒虫放在一起,任由它们争斗,最后剩下的便是毒虫之王。这些最厉害的毒虫,被祭炼来斗法,此法便号称蛊术。”
王崇还真没听过什么蛊术,不过却让他想起来自己的天蛇王经。若是寻不到一头有灵性的大蛇,似乎也是这般寻好多条毒蛇,放入蛇坑之中祭炼,以求得一条最厉害。
自从他功力渐深,两条冥蛇都不大用得着了,已经许久都没催动。
邀月柔声说道:“修仙,便是炼蛊!道法强横,法术无边者为仙!一样的道理,长辈们从来不怕小辈们争斗,越是争斗,他们就越是乐见其成。最后剩下最强的一个,就能广大门楣,失败的……自然也就没了。”
王崇忽然想起,那位旧日大师兄,虽然他道行远胜自己,但也算是失败了,若不然他身为阳真大修,日子也还好过。
甚至他还想起来峨眉,阴定休指定了玄德接掌门户,指定了三代的五个徒孙,岂不是也只先挑出来最厉害的几个?
玄德万事都不挂心,一门心思修行,若是按照邀月说言。
修仙,就是炼蛊。
这位玄德道人,莫不就是蛊王?
他根本也不争抢师门的权势,只求修行,一旦突破境界,自然而然便是门派之长。
以他金丹境的修为,跟人争抢什么门派权势,反而不过是一种笑话。
王崇思忖到深处,忽然懒得去想了,他又不会执掌吞海玄宗?他就只要保住性命,日后若能修为高些,便过的更恣意潇洒一些,操那么多心思作甚?
邀月见他脸色轻松,知道这个弟弟,已经释怀,笑道:“这些不上台面的阴谋诡计,也没得什么用,你愿意磨炼弟子,就由得他们去?你若是厌烦了,出手尽数杀了就是,一些不上台面的妖身,还能翻了天去?”
邀月这话说的霸道,她也的确瞧不上人妖相化之术,除了王崇这个“异类”,便是有百多头妖族金丹,这位吞海玄宗的阳真女修,都有信心一手破之。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那就由得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