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天珠曾说过,他三百年就要飞升,自己若是按部就班,如何追的上此人?
难道还真要听演天珠的话,过的三百年,应扬就飞升了,自己就此从容躲过?
王崇虽然不服,可也知道,就算自己不是修行的吞海玄宗,修行最为迟缓的法门,也绝无可能在三百年内,证就道君,乃至拔空飞升。
王崇没有说话,邀月怕是自己说错了话,让这个小情郎恼了,急忙又安抚道:“观鹰你也不须这般,世间尽有天才之辈,也许你参悟道法,数百年就追上姐姐了呢!”
王崇只是压力深重,他出身天心观,又曾窃法峨眉山,还拜入过毒龙寺,每一处都是如履薄冰,崩天裂地的压力。
稍有些出错,甚至就算没有出错,都要被万里追杀。
如今在吞海玄宗,虽然是因为演天珠算计的好,暂时没的事儿,又得了演庆真君斩断了因果,世间再无人能够推算出来他的根脚,但仍旧不似真正的仙门弟子,一心求道,浑身轻松。
他始终……
有无穷压力在头顶。
王崇也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拥有无边法力,能够稍稍抗衡世间最为强大的势力。
他轻轻一笑,对邀月说道:“姐姐也不须挂心,我只是想要多努力一些,好能不给邀月姐姐你丢了颜面。你如今好歹也是阳真大修,作为道侣,我若是甚差,被人冷言闲语几句,纵然都不放在心上,终究是一件添堵的事儿。”
王崇哄了邀月几句,为了让邀月少惦记自己和那些美貌的女仙,娇艳的魔女,就提了一个颇费心力的事儿。
王崇扯着邀月的玉手,轻轻搓揉,低声说道:“弟弟在接天关,机缘巧合,收付了一个小门派,唤作丹鼎门。姐姐当然也该知道,我还在海外收收付了一处小门派,唤作阿罗教。”
邀月噗嗤一笑,说道:“都是十万人以上的门派,论人口也不比咱们吞海玄宗差了,哪里还算小了?”
王崇讪笑道:“纵然丹鼎门和阿罗教加起来,只怕当不得邀月姐姐的神威,只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但总也是咱们家的。我寻思既然不能呆在接天关了,就把丹鼎门全数迁移去阿罗教。”
邀月听得王崇奉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身为阳真大修,灭个阿罗教和丹鼎门,还真不算什么事儿。
尤其是邀月听得阿罗教的名字,就猜测是王崇,为了给自己解气,这才去降服了孤鸿子的门派。
自己是阳真境界,也就罢了,他一个才初成大衍的小东西,居然就为了自己出气,跑过去甘冒大风险,挑了阿罗教,这份情义,不可谓不深厚。
但这份感动,还及不上王崇最后一句:“总也是咱们家的……”
邀月轻轻低头,心头叹息道:“这小混账,果然就是我的冤孽,逃不开他的手心了。”
王崇也不知道,邀月如此想法,继续说道:“大罗岛疆土颇辽阔,周围还有好几个大岛,虽然都是凡俗景致,但毕竟是我们私家的东西,也算是在宗门之外,另有一个落脚的处所。”
王崇这些话,颇为打动邀月之心。
邀月虽然在吞海玄宗,也不是没有洞府,但千岩竞秀楼始终要在金母元君的掌中,颇有些不自在。
如今王崇置办下了一分家业,自己若不帮衬,怎么也都说不过去。
何况邀月也思忖,回去吞海玄宗,因为早年的事儿,宗门未免有人说嘴,但在大罗岛,自己便是唯一的女主人,哪里有人敢说些什么?
邀月夫人被王崇说动,就替小情郎出谋划策,如何把丹鼎门的人口,全数搬迁走。
邀月也炼就了玄玄炼遁术,跟王崇一般,都有个凌虚葫芦,故而好多事情,都显得便利。
王崇正在跟邀月商议,如何搬迁新居,韩嫣忽然通过补天秘法,送来了一道消息:“我要回去补天派了。”
第三一六章、二师兄
王崇以催动补天秘法,回了一句:“邀月在身边,不方便送你,待有空了,去补天派找你玩耍。”
韩嫣差点没气疯掉,出了接天关,就一路哭着飞走了。
王崇现在就是可恨,妖身不能单独行动,不然把小霹雳白胜送出去,说几句软话,必然可以哄得韩嫣开心。
但现在,他就只求这小姑奶奶,莫要四处去宣扬他的老底子,就已经叩谢满天神佛。
王崇反正也要卸任了镇守使,便和邀月一起,把丹鼎城所有的家私,尽数都搬运了走。
为了避免被邀月发现,自己还收了两个美貌的女徒弟,王崇还特意耍了一些手脚,提前把萧观音等人送去了。
一个多月之后,关莱才出关,赶来接天关顶替王崇做镇守使。
这位三师兄颇为和善,见到了王崇笑眯眯的说道:“不要叫三师兄,要叫我二师兄!”
不要说王崇,就连邀月都惊讶,问道:“关师兄,这又是怎么了?”
关莱笑眯眯的说道:“师父门下本来是二十九个弟子,最近又没了三个,故而唐胤成了大师兄,我就被提拔做了个二师兄,小二十九如今已经是小二十六了。”
王崇咋了咋舌头,暗叫道:“我老师收了这么多徒弟,可死的也不少啊!”
王崇乖乖的叫了一声二师兄,交付了正反五行逆空大阵的符印,关莱笑吟吟的接受了符印,又问了几句机关天的事儿,就恭送了王崇和邀月启程。
王崇把六阴元灵大法筏放出来,邀月倒是不喜欢此物,让他又收了,两人乘坐了邀月的凌虚葫芦,先直奔东土陆洲,要先吞海玄宗一趟。
王崇也曾使用过玄玄炼遁术,在大衍境,此术虽然比寻常大衍御气要快数倍,却略逊虹化之术,故而他并不常用。
在金丹境界,玄玄炼遁术就比寻常御剑之术稍快,当初邀月夫人就曾仗此术,甩脱了峨眉的三位金丹宗师,包括晋成仙子。
如今邀月夫人突破了阳真境,玄玄炼遁术一个时辰能飞出三千七八百里,自然是瞧不上六阴元灵大法筏了。
比如王崇的那口凌虚葫芦,邀月的这口凌虚葫芦,可比之前建造的越发清雅了。
王崇斜靠着一个软靠,张嘴就有邀月亲手剥的水果,偶尔瞧一眼镜光术中的景色,顿时有醺醺然之感,不曾饮酒,也有可掬醉态。
王崇张口吐了一枚果核,果核落在盛着杂物的玉盘里,发出清越之音。
他感慨了一句:“邀月姐姐!我入门多年,如今才有自家算是仙人的感慨。”
邀月微微一笑,神色略黯然,说道:“你入道才多久,姐姐我入道……也有些年头,但却是遇到了你,才略有些自由自在。”
邀月终究是女子,故而把自己修道的年头给隐了去,她没有遇到王崇之前,只是演庆真君给自己大徒弟准备的一味大药,哪里有甚修仙求道的欢愉?
比起小贼魔的惶惶不可终日,邀月的平生才是真个的绝望。
真君算计之下,谁人还能觉得自己有活路?
王崇知道引起了邀月的不快,急忙说道:“姐姐勿要担扰,季观鹰虽然不成器,但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世上就无人能动姐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