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斩破九重天 第28节

当初许旌阳得了一葫芦乾元换骨丹,二十余日就炼开了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三个月就踏入先天,进入胎元之境。

莫虎儿得了一样的奇遇,同样是一葫芦乾元换骨丹吃下去,进境却比许旌阳慢了数倍,着实糟蹋好东西。

玄鹤道人既然收徒,当然也不吝传授,但每次指点这个徒儿,都气的七窍生烟。

莫虎儿这小子明明资质鲁钝,却还不够虚心,一味的好高骛远,不肯扎稳根基,把一套峨眉入门的剑诀练的乱七八糟。若没有那一葫芦乾元换骨丹,只怕十年都难炼气有成,三十年能够晋入胎元之境,已可算是侥天之幸。

玄鹤道人心情复杂的瞧了一眼王崇,居然略有几分羡慕令苏尔。当初王崇可是先入的峨眉,若不是白云大师撵走,他早就收入门下了。

令苏尔闻言哈哈一笑,对玄鹤说道:“本来我欲以此事考验他,没想到却引出来云台山的人,这件事怕是非我们两个出面不可!”

玄鹤道人亦是微微一笑,说道:“正该如此!”

杨拙真老道这会儿才有机会插话,苦着脸,说道:“多谢两位道长援手,小道本门的琐事,惊动两位大驾,着实惭愧!”他原本惦记引出王崇背后的长辈,现在却不敢做如此想了。

杨拙真其实早就知道,师传的符本乃是天蚕丝织就,只是他师父根本没本事用天蚕丝祭炼法宝,只能绘成符本用作传宗,所以他不肯给师兄,也不敢跟王崇说明,毕竟宝物难舍,怕人惦记。

老道士本拟自己师兄不过请了几个三山五岳的散人,哪里料到会惹到云台山的头上?

不过是一个小小旁门的符本之争,哪里就忽然变成了云台山和峨眉派两家的争斗?

杨拙真夹在其中,左右都为难,很想舍了符本,只求自保。

如今他想要舍了符本,却如何跟令苏尔交代?

更何况,居然还惹出来峨眉派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杨拙真老道故意设了陷阱,勾结峨眉派,要坑害云台山的传人。

令苏尔不以为然的说道:“世上自然有公道!就算是云台山的弟子想要图谋别人家的宝物,我见得也要管一手,别人怕他九烟上人,我令苏尔却不怕!”

杨拙真暗暗叫苦,心头道:“我把符本给了你也罢,你老人家自去争斗吧!”

杨拙真虽然一肚皮的心思,却不敢跟丐王令苏尔分说,只能讪笑着把令苏尔和玄鹤道人请入了后堂。

秦旭胡天胡帝的一整夜,居然也没发现自己的法宝囊丢了。

直到天色大亮,日近午时,这位红线公子才一脸春意的起了身,让两个姑娘服侍他穿衣洗漱。

穿好了衣衫,秦旭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微觉诧异,再仔细摸了一会儿,快要把自己摸到起兴,也没找到法宝囊,这才急了。

秦旭在房间内翻箱倒柜,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满屋找了一回,又复把两个青楼小娘按倒在床上,剥脱的白羊也似,仔细搜了一遍,仍旧不见自己的东西,这才确定自己的法宝囊是真的丢了,心头顿时惶然。

他恼怒娇娇,闯出门去,把两个青楼的姑娘愣在床上,各自对望了一眼,心头都忖道:“原来不是回笼火炮,却是走了什么水头!”

两个女子见多了,长有客人早上起来,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多半是会不得过夜的钞,也有少数是觉得丢了贞操,悔恨春宵放浪,不是君子所为。

这些事情自然另有人处理,却不需要两个姐儿操心了。

秦旭双目发赤,找上了孟兮航的房间。

这孟老道昨夜倒是孤枕,起来的也早,他是年岁大了,顾惜身体,不敢浪天浪地,早早起身,已经用过了早膳,见得这位秦少爷如此脸色,也是大大的一愣。

孟兮航急忙问道:“秦公子如此情急,可是遭遇了什么事儿?”

秦旭怒骂道:“你还问我出了什么事儿?你昨夜放了个贼在我身边,把本公子的法宝囊偷了,还不快把那小贼交出来?”

秦旭也非是蠢人,找不见了法宝囊,立刻就怀疑到了昨夜的小道士身上,来逼问孟兮航。

法宝囊里头是他多年积攒的身家,更不消说还有一十二口红线剑了!

他不过才天罡境界,哪里炼得出来这等宝贝?

那十二口红线剑是他师父出云道人所炼,严格来说,乃是师门云台山的东西,只是交给他使用罢了,若是丢失了,必然要被师父责骂,甚至逐出师门都不是没有可能。

孟兮航老道也懵了,叫道:“那个徒弟还是你自行留下,我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你要人,我这就唤来……”

孟兮航此时才忽然记得,自己昨夜恍惚,居然不记得是哪个徒儿,他也不敢分辨,只下令让所有的徒弟都过来。

孟兮航也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对徒弟的管束,亦非常松散,所以秦旭丢了东西的事儿,瞬息间就传遍客栈。

被王崇打晕的那个小道童,早就醒了过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敢声张。待得孟兮航传唤徒弟,秦旭丢了重要宝物的事儿传了出来,这个小道士心里砰砰乱跳,只有一个念头:“这却是要死了!”

第二章、一朝收宝货,骑牛下扬州(十五)

孟兮航老道平日,素无公平二字,故而门下的徒弟,做错了的肯定有罚,做好了未必有赏,平素还专一惯爱喜怒无常。

这小道童犹豫片刻,一咬牙,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衫,准备抵赖到底,绝不说起自己昨夜被打晕的事儿,免得惹祸上身。

孟兮航老道把所有徒弟凑齐,秦旭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心头恨恨,暗暗道:“若是给我找到那个小王八蛋,必然剥皮抽筋,我的东西也是他可以染指?”

一排十多个小道士站的稳稳,秦旭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沉着脸问道:“你可还有其余的徒弟?”

孟兮航老道无奈的说道:“我一共就这么十六个徒弟,全数带在了身边,公子您也都见过,哪里还有第十七个来?”

秦旭哎呀一声,就是一跤跌倒,这会儿他哪里还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是把一个贼招在了身边。

孟兮航老道也是慌了,急忙帮秦旭推胸,他道法虽然不成,武功却还来得,这一手推宫过血的手法,已可算得一流。

过不得片刻,秦旭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叫道:“昨天谁还见到什么可疑人物?”他问了无数句,哪里有人答他?

那个被王崇弄过的小道童,更是极力镇定自己,就跟同门一般,力称并无遭遇异状。

秦旭见问不出什么来,又复把自己手下的江湖豪客唤来,让他们去城中捉贼。这些江湖豪杰闻听说自家的公子丢了宝物,群情汹汹,随即就四散了开去,用尽江湖上的手段,去寻找昨夜的飞贼了。

杨拙真的道观,乃是一个极大的疑点,自然不会被秦旭手下的江湖豪客错过,甚至有人公然就欺上门来。

丐王令苏尔知道,秦旭丢了法宝囊,虽然去了九成本事,可毕竟是道入天罡的本事,一身罡气非同小可,绝非是王崇和杨拙真两个嫩芽可以抵挡,故而拉扯了玄鹤道人留在道观里不曾走。

来道观里寻找贼人的四位江湖豪客,巧巧的就撞正了铁板。

王崇不敢去玄鹤道人跟前晃荡,生怕哪里就露出了马脚。

尤其是,他计算冥蛇这一日就要出缸,自己不能去旧宅子,一旦被师父和玄鹤道人看到,后果须难以承担。

他也不敢让两个手下的小乞儿去办这件事,毕竟这两个也是自己跟前人,出了事儿脱不开干系,只能偷着去寻杨拙真老道士的小徒弟杨银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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