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目光的主人眼中，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一只稍微强壮一点的虫子。
“噗。”
一口鲜血，从顾青的嘴角溢出。
他不是被震伤，而是心神剧震之下，牵动了旧伤。
“顾青！”
李雨涵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顾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已经彻底被封死的区域，眼神变幻不定，有惊悸，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激起的，滔天的战意与杀机！
他被发现了。
在那道裂隙的背后，在那片未知的暗裔疆域深处，有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已经……盯上了他。
第167章 演习？猎杀！
那道目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永恒中一次无意义的偶然一瞥。
但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那股足以冻结一切的绝对零度，却迟迟没有散去。
顾青站在原地，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特制的作战服，黏腻而冰冷。
他斩杀过暗裔亲王，覆灭过公爵投影，甚至以身躯承载过幽冥主宰的意志降临。
可从未有哪一次，像刚才那样，让他从生命的最本源，感受到如此清晰的……位阶碾压。
那不是力量的差距。
而是神祇与凡人之间，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那道目光的主人眼中，自己引以为傲的幽冥之力，或许真的……只是一只稍微强壮点的虫子，挣扎时发出的微不足道的嘶鸣。
“噗。”
一口瘀血顺着嘴角溢出，不是伤，而是心神剧震之下，牵动了强行施展【幽冥降临】后还未痊愈的内腑。
“顾青！”
李雨涵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体，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顾青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片已经被幽冥晶体彻底封死的空间，眼神变幻不定。
惊悸，后怕……最终，都化作了一股被触犯逆鳞后，更加疯狂的杀意与战意！
被发现了。
在裂隙的背后，在那片未知的，属于暗裔的疆域深处，有一个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已经……盯上了他。
“顾……顾青……”
刘洪带着他的小队，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他们没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但顾青骤然惨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能让这位凭一己之力覆灭亡灵君王、召唤幽魂天灾的“活传奇”都为之吐血的存在，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就在这时，顾青手中的龙牙通讯器，发出一阵急促的震动。
是秦渊的最高权限直连。
“报告收到了。”
秦渊的声音听上去异常沉稳，但顾青能听出那份沉稳之下，压抑着何等的惊涛骇浪。
“一支代号‘盘古’的王牌空间工程部队，已经在路上。
他们会用最高规格的符文矩阵，将整座迷雾山脉，从空间层面上，彻底从蓝星的版图上‘挖’出去，形成一座永久性的空间壁垒。”
“你做得很好，顾青。比我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好。”
顾青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我被‘看’了一眼。”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这十几秒，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
“……还活着，就是胜利。”秦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得的后怕与庆幸。
“我们一直有这方面的猜测，暗裔位面中，存在着超越‘公爵’级的存在。你用你的命，为我们证实了这一点。”
“也正是因为你的这次发现，军部最高会议刚刚全票通过，‘神盾防御网络’计划，将提前启动。”
神盾防御网络？
“一个覆盖全球的，针对异界裂隙的监测、预警与封锁体系。”秦渊解释道，“以前我们只是小范围试点，现在，你给了我们必须将它铺满全球的理由。”
“没用。”顾青冷冷打断，“最坚固的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秦渊又沉默了。
“你……也想到了么。”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其中充满了疲惫。
“海眼基地、失落古城……暗裔的渗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它们是腐蚀人心的大师，当诱惑足够大时，总会有人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为它们打开方便之门。”
“顾青，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蓝星的内部，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肮脏。”
秦渊的话，像一根毒刺，扎进了顾青的心里。
他讨厌这种感觉。
这种腹背受敌，仿佛全世界都可能是敌人的感觉。
“活着回来。”秦渊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不再是那个铁血的校长，更像一个担忧后辈的长者。
“龙国需要你这把最锋利的剑，但我……更希望你能活下去。”
通讯挂断。
顾青收起通讯器，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力量。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需要强大到，足以将所有棋盘都掀翻，将所有下棋的人都捏死的力量！
他宣布这里是他的狩猎场，不是一句狂言。
而是一个……必须完成的目标。
……
“盘古”工程部队的效率高得惊人。
不到半小时，数十架大型运输机便已抵达，无数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专业人员和重型空间设备被投放下来，他们动作娴熟地接管了整个陵墓，开始构筑更稳固的封印。
为首的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看到顾青和他留下的“法则熔炉”造物时，眼神中的震撼与狂热，像是在看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顾青没有理会这些，他带着李雨涵和依旧处于震撼中没回过神来的刘洪小队，登上了返程的“暗鸦”运输机。
机舱内一片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刘洪和他的队员，时不时地用敬畏、崇拜，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目光，偷偷瞥向那个闭目养神的少年。
他们今天所见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李雨涵安静地坐在顾青身旁，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瓶精粹补剂，拧开，递了过去。
顾青睁开眼，接过，一饮而尽。
指尖不经意的触碰，让少女的脸颊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
也就在这时。
一阵与龙牙通讯器截然不同的，清脆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是顾青放在一旁的，金陵学府的学生终端。
他随手拿起，点开。
一条被标红置顶的紧急通知，瞬间弹了出来。
【紧急通知】
【致：全体学府精英学员】
【事由：学府联合对抗演习（强制）】
【内容：所有接到此通知的精英学员，务必在六小时内，前往‘虚空幻境’训练基地集合。本次演习为最高保密等级，无故缺席者，将以‘叛逃罪’论处。】
【落款：金陵学府联合理事会】
冰冷的字眼，没有丝毫感情。
“对抗演习？”李雨涵也看到了，发出一声惊疑。
“还是强制性的，连理由都不给……这也太霸道了。”
顾青的面色，却在看到“虚空幻境”这四个字时，彻底冷了下来。
太巧了。
巧合得，就像是有人算准了他回来的时间，专门为他准备的一场“欢迎仪式”。
秦渊那句“蓝星的内部，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肮脏”，言犹在耳。
对抗演习？
是为了筛选忠诚者，还是为了……清除异己？
又或者，是某个藏在学府高层里的“内鬼”，想借着这个机会，将所有不稳定的天才，一网打尽？
顾青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他看着终端屏幕上，自己那张苍白而冷漠的脸的倒影，嘴角，缓缓牵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他讨厌被算计。
但他从不畏惧陷阱。
因为对于一个猎人来说，陷阱，同样也是最好的……猎场。
“刘队长。”顾青忽然开口。
“在！”刘洪一个激灵，立刻站得笔直。
“帮我查一下，金陵学府联合理事会最近的人事变动，以及这次‘对抗演习’的提出者。最高权限。”
顾青将自己的龙牙通讯器，丢了过去。
刘洪郑重地接过，立刻开始操作，身为“龙牙”队长，他自然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更何况是拿着顾青这枚代表着最高权限的“尚方宝剑”。
不到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