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者用精神询问,黎明霸主叹气说:
“很少,甚至可以说只有一种,即是追随黑暗泰坦的‘军团之路’道途,用暴力洗刷整个星海,然而一条道途只能允许一位尊主走到极致。
也就是说,恶魔们遵循黑暗泰坦的意志是根本无法成为次级神的。
然而,邪能和其他原力不同,邪能的权柄尽归于萨格拉斯一人,这就让其他的道途很难在邪能领域中出现。
非要说的话,伊利达雷的恶魔猎手们算是走出了自己的路。
尤其是伊利丹·怒风。
他所行走的‘狩魔之路’利用邪能的毁灭欲来毁灭恶魔这样的造物,却依然能得到邪能的认可,这就是为什么恶魔猎手在面对恶魔时优势极大的原因。
他们有自己的道途和道义,而恶魔只知道在军团之路上一路狂飙。”
“术士们就没有一条区别于以上两者的道途吗?”
迪克说:
“而且邪能的释义除了毁灭之外,还有混乱和破坏,我看深渊领主们那种追逐极致战斗欲的‘癫佬’之路似乎也有道途的雏形了。”
“或许吧,但它们显然无法在邪能之路中走的太远,术士们的道路往往狡猾又曲折,他们乐于走捷径,而代价就是会沦为力量的奴隶。”
卡扎克对这个问题似乎没什么兴趣。
它注视着库鲁尔那“丑陋的战姿”,语气冷漠的说:
“恶魔们大都不擅长思考,然而道途这种力量想要精深却必须思考,最少要有自己的理解。
我甚至觉得,燃烧军团的恶魔们哪怕都行走黑暗泰坦的‘军团之路’,但能将这条道途走入极致依然很少。
萨格拉斯不只是毁灭者那么简单。
恶魔们无法理解萨格拉斯点燃星海的目的,它们就无法得到黑暗泰坦的真正祝福。
如您眼前这蠢货!
满心以为杀戮和毁灭就能取悦黑暗泰坦
它明明已经在艾泽拉斯的大地上停留了六个月,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如果库鲁尔能善用时间,带着激流堡的恶魔组织一场远征,向尤格·萨隆或者恩佐斯发起挑战。
哪怕远征失败了,它在回到扭曲虚空时一样能晋升为萨格拉斯的选民。”
迪亚克姆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
“但我们怎能指望热衷于毁灭的恶魔们脑子开窍呢?它们追求力量,但越是有力量就会越蠢,这简直是个悖论。
难怪恶魔无法天然诞生邪能次级神,还得让萨格拉斯跳槽过来才能满足邪能的渴求。”
“所以,萨格拉斯不是坏人?”
艰难杀死了两头传奇阶位的焦灼猎犬,自己受了伤,这会正盘坐在迪亚克姆身旁给自己打绷带的瓦里安忍不住问了句。
他虽然听不到迪亚克姆和卡扎克的精神交流,但警戒者最后说的这句话他听到了。
这个问题让迪克回头看着瓦里安。
他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伸手放在白卒肩膀,为他注入圣光疗愈,随后解释道:
“‘好’和‘坏’是个相对概念,对于你这样的孩子来说,不必深究其中的差别,对你来说,不,对于所有凡人来说,萨格拉斯就是这宇宙中最可怕的大坏蛋。
但对于那些窥见原力本质的人,如我这样的不幸家伙而言,萨格拉斯的行为确实有一定的正当性。
那是宇宙大循环的一环。”
“哦,听不太懂。”
瓦里安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老实,从来不会不懂装懂。
他看着眼前激烈的战斗,忍不住问道:
“您真的不能参与其中,一剑把库鲁尔干掉吗?或者您可用圣光强化洛萨元帅,这也不犯规吧?毕竟库鲁尔都用邪能强化它了。
这也不是它本身的力量。”
“说不能参加就不能参加。”
迪亚克姆严肃的对白卒说:
“库鲁尔死在洛萨手中,和它死在我手里是两个概念,如果我在这时候介入,就等于在羞辱人类迄今为止所有的努力。
人有人的战场,神有神的战斗!
虽然我距离‘神’的概念还差得远,但我也应有如此觉悟,你们不是那种无法依靠自己实现理想的孱弱者,因而我于此旁观就足够了。
最少有我在,库鲁尔别想发动这邪能高塔下方隐藏的恶魔引擎,抛出天启炸弹来把你们和整个激流堡全部送上天。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去战斗。”
“我不行,他们四个的能量太夸张了,我随便碰一下就要死。”
瓦里安有些羡慕的叹气说:
“我年纪太小了。
艾格文女士说要等我十六岁时才会给我救世者的试炼,她还说如果世界母亲需要一个孩子为祂的存亡献出未来,那么世界母亲也就活该毁灭了。”
“你倒是拎得清,但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这雷神使用过的战斧交给你呢?”
迪克反问道:
“如果我给你一件神器,难道不是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正确的使用它吗?
当你自身实力不够的时候,就需要武器来弥补你的破坏力。雷神的战斧可以破坏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物品,这是他在泰坦熔炉里塑造出的神兵。
大恶魔被邪能强化的躯体,也挡不住这种泰坦之力的迸发。
当然”
警戒者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指,说:
“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而我绝不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应该使用这把武器,毕竟,捕捉战机是一名剑圣的基本功。”
白卒眨了眨眼睛。
他看了一眼手中雷光迸溅的战斧。
确实,在他今天使用这把武器战斗时,还没有遇到过需要苦战的对手。
雷霆战斧和锋利无比的萨拉迈尼不同,这把战斧没那么锋利但它总能击溃恶魔们的一切防御,仿佛这就是它与生俱来的能力。
恍若一道雷霆咆哮,让敌人震颤失神。
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
瓦里安似乎理解了。
他站起身,双手抓起了战斧,紧盯着眼前的战场,当卡德加和罗宁在移形换位,闪现到战场两侧分别用世界之力塑造出锁链将魔王库鲁尔限制在原地,而洛萨元帅爆发圣光,即将发动灰烬审判的那一刻,白卒一跃而起。
他只有一次干扰战局的机会。
他很果断的挥动战斧,就像是记忆中格罗姆·地狱咆哮用血吼战斧砍入玛洛诺斯的那一刻,瓦里安也抡起咆哮的雷霆,将其砍入了库鲁尔的翅膀根。
这一击并不致命,选的攻击方位也很糟糕,战斧砍下爆发出的雷光让大恶魔的防御走形,在它的咆哮声中,洛萨闪耀着圣光的战剑自它的脖颈和躯体一滑而过。
随后爆发的圣光如世间锋锐之物,一闪而逝却又无物不斩!
“噗”
灼热的光自库鲁尔脖子和胸口迸发,让大恶魔的末日之刃砸落在地。
它挥动爪子试图封堵这混杂着世界之力爆燃的伤口,但不能。
耀眼的圣光在它的致命处疯狂的破坏着,超越了恶魔的邪能自愈,让它庞大的躯体失去力量踉跄着后退,最终摔倒在邪焰点燃的王座之下。
它没有去看洛萨或者其他人,而是死死的盯着居高临下看着它的迪亚克姆。
它挣扎着说:
“你卑鄙”
“真不是我介入。”
警戒者的耐心的解释道:
“如果是我指点白卒,七秒前你的脑袋就该飞出去了,那孩子抓战机的眼力还得练,反过来说,你的战斗技巧比起卡扎克确实差远了。
刚才那样的攻击绝对打不中卡扎克,毕竟你的翅膀又不是摆设,面对偷袭为什么不用双翼防御?
这次回去之后抽空练练基本功吧,库鲁尔。
这样的你很难晋升到伟力之中,更不配使用‘魔王’这样的绰号。
去吧。
我不会净化你,放心回去吧。”
“呸,诅咒你!”
库鲁尔用最后的力量骂了句。
在邪能抽离这个失败者躯体的瞬间,它的恶魔之躯开始塌陷,那些晶化的邪能如玻璃一样破碎,大恶魔也没有试图用焚身爆带走这里的凡人。
根本不必费劲。
迪亚克姆在这,它竭尽全力的焚身爆伤不到任何一个人,只能是徒增笑料。
焯!
有这么一个“观众”还真是让人绝望,自己身为大恶魔的拼死一战或许只是取悦他的角斗而已,这种无力对抗的感觉是如此的痛苦又耻辱
难怪在迪亚克姆消失的那两万年里,卡扎克跟疯了一样想要寻仇呢。
白卒有些尴尬的站起身。
他听到了警戒者的点评,仔细想想,确实自己在七秒前错失了一次能偷袭斩首的好机会。
不过还好,自己真的帮助洛萨元帅获得了胜利。
他咧嘴一笑,走到库鲁尔的尸体前,挥起雷霆战斧将大恶魔的脑袋斩下,而洛萨拖着那东西走到了邪能高塔的边缘,看着下方还在激斗的战斗,元帅挥起手,将库鲁尔的脑袋抛了下去。
那丑恶之物在空中不断旋转,又在大地母亲的重力召唤下呼啸着砸在塔下的战场中。
正在扑击杜隆坦的一头地狱犬很不幸的被这“毫无道德”的高空坠物给砸死了,而旁边的恶魔们看到了魔王的脑袋和它死不瞑目的表情。
它们被吓到了。
它们纷纷仰起头,正看到洛萨高举着圣剑,竭力让自己的圣光绽放于邪能高塔的顶端,就如点亮了这邪恶黑暗之塔的灯火。
大恶魔死了!
激流堡被光复了,圣光正在那高塔之上点燃,他们赢了.
人类赢了!
整个激流堡在这一刻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群魔不甘的嘶吼,恍若一场混乱的风暴席卷过城市各处,但随后爆发的欢呼与战吼就如怒涛涌起的潮水,将恶魔们的嘶吼压制下去。
“冲啊!杀啊!洛萨干死了大恶魔!我们赢啦!联盟必胜啊!”
穆拉丁·铜须这个热血矮人,这会表现的比人类还要兴奋。
他挥舞着山丘之王的铁锤和战斧,从城门上一跃而下,如“短腿炮弹”一样砸入恶魔之中,以一种享受喜悦的姿态掀起了屠戮的风暴。
那些战士们也忘乎所以的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