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者在雷文德斯该做的事都已做完,他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这,所以准备去一趟玛卓克萨斯。
最重要的是,他极高的道德水平正在迫使他用自己的方式对温西尔们的罪孽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审判”。
但迪亚克姆并不打算在这阴沉的大地上制造出夸张的流血屠戮事件,圣光的远征已经伴随着罪魁祸首的陨落而终结,圣光与死亡的恩怨也该到此为止。
帷纱集市这会正在雷文德斯的边境等待,迪亚克姆会在掮灵们的浮空城市中休整,待各个盟约的一切准备完成,随后便要动身前往自己在暗影国度的最后一站。
噬渊!
那一切堕落者的魂归之地,那一切希望的湮灭之地。
噬渊之主,天命的“破壁人”佐瓦尔正在那里等着他呢。
“所以,你是故意的?”
抱着一个奇怪的“机械头颅”,打算用这东西作为素材给自己制作悬浮颅骨的萨奇尔正在测量大帝的头围,这老东西真的对“颅相学”爱的深沉。
而作为一名出自无上造物主之手的永恒者,大帝的机械颅骨的头围理所当然的完美符合颅相学的一切定义。
不过,萨奇尔依然语气不善的对正在书写《光影教典》最后一卷的迪亚克姆说:
“你发现了德纳修斯切割灵魂的小动作,却没有阻拦?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放任这一个灵魂在外行动的威胁性有多高吗?”
“它切割了自己的神性,切割了自己的不朽,切割了所有力量,没有带走一丁点它不该有的东西。
它把初诞者给它的所有东西都还了回来,只是把‘自我’带走了。”
迪亚克姆捏着鹅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头也不抬的说:
“就像是我对长女格蕾丝蒂亚所做的那样,或许德纳修斯是从我的行动中得到了灵感。其实,在魔剑蕾茉妮娅穿刺祂躯体,祂却没能躲开时,我就猜到了这场‘死亡’的真相。
赦罪者死了,大帝失败了,王之哀伤中封印了一个永恒者的不朽精魄,雷文德斯永远失去了它的统治者。
但‘德纳修斯’因此幸存。”
“这只是在玩‘文字游戏’而已!”
萨奇尔很不满的点着自己的魔镰,它沉声说:
“你所谓的惩戒就这么廉价吗?迪亚克姆,你将一切的罪恶归结于德纳修斯在黑暗中的操纵,但真等到需要你做出审判的时候,你却选择放过了它?
这就是圣光教你的行事风格?”
这个质问让迪亚克姆停下了书写。
他瞥了一眼手边震动的掮灵联络装置,上面是艾萨拉刚刚送来的信息。
萨奇尔也看到了那光幕上跳动的相当暧昧的提醒:
“在祂和你之间,我选择了我忠诚的宫廷顾问,为巧舌如簧的德纳修斯阁下哀悼吧。
祂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迟来了一万年。-你至高无上的女王。”
“现在,圣光的惩戒还廉价吗?”
迪亚克姆轻声问了句,萨奇尔说不出话来。
它是真没想到,艾萨拉居然会这么果断!
它不是没有和艾萨拉打过交道,上古之战时它还曾是艾萨拉女王的“座上宾”呢,但现在看来,傲慢的女王还真的从万年前的失败中得到了教训。
“你猜到了?”
萨奇尔说:
“这是一次试探?”
“不,我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最需要它的人,那把剑是女王的财产,由她处理剑中的‘脏东西’也非常合适。”
迪亚克姆放下了鹅毛笔,抬起头,看着萨奇尔,说:
“另外,你知道吗?侍神者们已经行动起来了,德纳修斯的日记里猜测,那些初诞者的仆人们有可以偷渡扎雷殁提斯的方法。”
“哪又如何?”
萨奇尔冷声说:
“侍神者确实是暗影国度重要的势力,它们是维护天命最积极的一群人,也是目前暗影国度的天命体系的绝对拥护者。但这些家伙在关于暗影国度的一切决议中都如隐形人一样。
不是它们不愿意介入,而是它们缺乏力量。
初诞者显然只给了侍神者们观察和记录的权限,没有给它们干扰天命运作的权限。
它们可以去扎雷殁提斯,但它们无法阻挡即将到来的一切。”
“实际上,它们可以!一旦天命体系遭受了实质性的威胁时,作为监督者的侍神者们可以动用的权限就很可观了。它们是隐藏在暗影国度故事中的‘旁白’,它们也有重启整个‘故事’的权力。”
迪亚克姆站起身,大声说:
“我‘释放’了长女,明确了兵主的图谋,得知了佐瓦尔的决议,审判了德纳修斯,调解了寒冬女王与月神的关系。我一己之力改变了暗影国度的现状,但只要侍神者们重新启动初诞者圣墓中那个该死的造物车间
只要侍神者们将其中的四台永恒者原型机释放出来,只要它们激活那些‘备用个体’。
被我们改变的天命和整个暗影国度会在瞬间‘格式化’到初诞者离开时的样子。
你以为泰坦们格式化星魂世界的主意是从哪学会的?
我说了,永恒者从不是问题的关键。
德纳修斯、长女、兵主,它们都是‘工具人’,佐瓦尔为什么会崩溃?
或许正因为祂意识到了这一切。
只要永恒者们抛弃了天命的职责,初诞者留下的仆人就同样可以抛弃祂们,萨奇尔,你有些太小看那些不显山不漏水的侍神者们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它们第一次格式化暗影国度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目前我们所见的这些永恒者,已并非是初诞者当初亲手塑造的第一批永恒者呢?
祂们没准是二号机,三号机,甚至是N号机!
我只是想说,我们只有这一个机会,一个彻彻底底终结这种‘死亡螺旋’,将暗影国度永久的从天命中解放出来的机会!”
萨奇尔沉默下来。
它思索了片刻,说:
“你的意思是,兵分两路?”
“是的。”
迪克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重新拿起了鹅毛笔,他说:
“我和佐瓦尔去初诞者圣墓的最深处,去看看初诞者们留下的万物宏图,而你们要去摧毁扎雷殁提斯的核心区域。
此行要摧毁的绝不只是初诞者圣墓,要将整个扎雷殁提斯彻底的,永远的,绝对的炸毁!初诞者给这寰宇万界带来的麻烦、错误和悲剧够多了。
没有祂们!
艾泽拉斯的星海才能回归正轨。”
萨奇尔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塑炼者没有任何异议,不过,在它拎着德纳修斯大帝的“颅骨”离开时,它又问道:
“但没人知道初诞者去了哪,也没人知道祂们是否还存在,没准,那些家伙就行走于我们之间,或许未来有一天,祂们还会回来。以暗影国度的天命塑造逻辑来看,这些造物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你又该如何筹划面对那样的未来?”
“我不知道。”
迪亚克姆很坦诚的回答道:
“但我猜,我不会允许我们辛辛苦苦塑造的一切,被以什么乱七八糟的名义再破坏掉,萨格拉斯毁不掉星海,所谓的造物主也一样。最重要的是,暗影国度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初诞者既不全知也不全能。
这样的‘神’不过是站在云端的更强大的个体而已,我们与祂们只有力量的差距,所以,你又为何要怕祂们呢?”
第717章在警戒者的牵头下,“关爱月夜战神”协会于今日成立加更【45】
(为“海外的凌镜杆”兄弟加更【4/5】)
迪亚克姆将自己的《光影教典》最后一卷已经写到了中后篇。
这玩意的书写进度绝对是“实时更新”,以迪亚克姆此时此刻的状态为参考,将自己领悟光影双生之上的和谐共存的道途记录下来,绝不放过每一次光影交错的体悟。
但这本注定在未来成为无数“圣光练习生”深恶痛绝的“三年晋升五年试炼·圣光版”教材在今日显然还没有到完本结束的时候,因为迪克自己的力量演化还没有结束呢。
“光影共存”的道途,还需要最后一点时间来将其彻底永固。
不过让迪亚克姆比较担心的是,自己在暗影国度一切顺利的同时,物质世界中的诸界吞噬者迪门修斯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警戒者放下了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端端正正写在教典上的文字,随后将其合拢悬挂于腰间,又闭上眼睛,借助精神与躯体的联络,查看着物质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
自己的躯体依然在迪门修斯的黑洞胃囊中行走着。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自己托举着泽拉的圣光之心就如一盏夜下的灯火,每走一步都会在身后留下稍纵即逝的圣光“大脚印”。
就像是在黑夜的池水中留下不断扩散的波澜。
他的躯体状态是越来越好了。
安瑟的神躯融合已抵达了最后的阶段,在迪门修斯的饕餮吞噬施加的外部压力下,自己与神躯的融合又快又好,就像是扔进矮人锻炉里的钢胚,在不断的捶打中被锻造成无上宝刀的形态。
那些被剥离的“太阳碎片”已经在迪亚克姆身体之外形成了实质性的“星环”,大大小小的破碎水晶环绕着他,在躯体的每一次呼吸时,都有一溜明亮的圣光会沿着星环的中部亮起,如金色的闪电一样飞快的环绕点亮所有碎片并跳动一周。
颇有种Led跑马灯的酷炫。
看起来就排面拉满而且充满了神秘大佬应有的力量感和时髦度。
迪克的躯体和他的灵魂此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光与影在水晶化的躯体上进行时刻活动但动态的平衡,金色与黑色的两股能量游走着,彼此融合却又泾渭分明。
在它们接触的瞬间,会有光芒敛去化作阴影,也会有阴影点亮融入光明,甚至两股能量偶尔还会在动态平衡的塑造中弄出一些相当独特的奇怪造型。
比如光影螺旋这种高难度的组合。
但警戒者依然敏锐的注意到,并非每一次光影交错都完美和谐,依然会有偶尔迸发出的能量光焰代表着这份光影共存还没有到达完美协调的地步。
“这练度还是不太行啊,继续沉淀吧。”
迪亚克姆如此感慨着。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迪门修斯的胃囊,随后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他这个要被诸界吞噬者消化的“食物”眼下过的如此舒心,就代表着打算消化他的迪门修斯过的很凄惨了。
就像是陨星滑落一般,那些点缀在迪门修斯胃囊之中代表着被吞噬的世界的暗淡星点时不时就会坠落一枚,而那些坠落的星点皆已在日蚀吞没与同化的悲剧中化作灰烬的“结晶”。
这代表着迪门修斯对于“日蚀奥义”的理解与取用似乎走入了一个死胡同。
它完全无法驾驭这种过于恐怖的奥义,又在安瑟的日蚀之痛折磨下开始用自己存储的能量试图抵消这种折磨的施加。
它竭力想要夺取日蚀的威能,在这个漫长的过程里,迪门修斯根本没有能力去巡猎新的星球加以吞噬,这代表着迪门修斯这个吞噬者此时正处于最糟糕的“只出不进”的状态。
一旦它体内存储的能量被日蚀之痛完全抵消,那诸界吞噬者就要用自己的躯体、存在与生命来硬抗安瑟的日蚀堕落了。
它能做到吗?
迪克对此表示悲观。
迪门修斯拥有的饕餮吞噬道途在虚空原力中算是中上的力量奥义了,不然也不可能让诸界吞噬者成为虚空阵营强势的大君,但它已走到了这条力量的极致,却还是无法承受安瑟的日蚀权能,这说明两股力量之间的差距有点太大了。
若和迪克一样得到了正统传承还好,按部就班的修行总有一天能驾驭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