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夜的奥尔多神殿被提前清空了,并没有牧师们在这里,伊沙娜大主教将这里腾了出来,作为警戒者和圣光之母交谈的场地。
但神殿周围的街道屋子中却住满了一些病殃殃的精灵,这引起了泽拉的好奇。
在她的询问之下,护送她的“舅姥爷”玛尔拉德解释道:
“这些是来自艾泽拉斯世界的辛多雷精灵,他们因为种族起源问题困于名为‘魔瘾’的特殊诅咒无法自拔。追随太阳教义的太阳王凯尔萨斯陛下将自己的人民送到德拉诺,是希望能由我们的牧师为他们展开治疗。
您不必担心,这些病人在明日就会被转移到沙塔斯城。”
“不,我并非担心他们的打扰。”
圣光之母解释道:
“他们的情况确实很差,其生理的病症已经影响到了心智的稳定,这是必须被认真对待的情况,或许‘光铸仪式’能挽救他们岌岌可危的灵魂。”
“呃。”
另一边的萨满大师努波顿叹气说:
“但魔瘾者们糟糕的意志力让他们根本无法通过光铸仪式,冕下,他们会在光铸过程中被焚灭的。
我们只能另寻他途。
幸运的是,我们已经找到一种可行的办法。”
“那就好。”
圣光之母发出空灵的圣歌,说:
“愿圣光祝福这些可怜人。”
说完,圣光之母“飘”入了奥尔多神殿中。
她并未注意到努波顿和玛尔拉德古怪的表情。
当神殿大门关闭时,两个人就看到伊瑞尔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食光者黑皮精灵从另一侧的街道赶了过来。
伊瑞尔自己还好,但她身后的黑皮精灵们就非常虔诚,他们在歌颂圣光于今夜赐予他们“饱腹”的食粮,并为他们可怜的魔瘾同胞们带来光的救赎。
“你们两个!”
伊瑞尔低声说道:
“别露出这种干坏事的愧疚表情,我们只是在确保事情不会滑落向更糟糕的处境,你们也不想看到两位尊贵者因为道义的冲突就大打出手吧?
搞快点!
莱兰都把‘圣光之母不忍看到魔瘾精灵受苦,所以主动散发圣光福音帮助精灵们重拾意志’的新闻稿写好了,明天一早就会发到整个德拉诺世界的每一处。”
“我只是觉得,迪亚克姆长官或许并不需要我们这么做。”
玛尔拉德叹气说:
“圣光之母不是坏人,我们的行为有些阴暗了。”
“她如果只是个坏人,事情反而不会这么麻烦!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多了去了。”
伊瑞尔吐槽道:
“再说了,警戒者保护我们,教导我们,带领我们,我们也会以他对待我们的方式去保护他!任何想要伤害警戒者的人,都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行动吧。”
另一边,神殿内。
待泽拉落于圣光之座时,早已完成了祈祷并且在编写自己的《光影教典》的迪亚克姆收起了手中的宝石羽毛笔。
他站起身,对泽拉说:
“萨拉塔斯将安瑟的情况告知你了吗?关于日蚀,关于我重新点燃太阳的计划.我想要听一听你对此的意见。”
“我完全支持这个伟大的信念与行动,警戒者。”
泽拉优雅的旋转着躯体,在那空灵的歌声中,她说:
“如果我可以帮上忙,那我必将竭尽全力,若能让安瑟的日光重临于星海之上,我等光之民的辉煌时代也将到来。而从长远来看,虚空大君一心想要引发的日蚀,甚至要比燃烧的远征更贻害无穷。
但圣光军团的所有力量集中起来,也只能同时面对一个敌人,若我们参与到光影之战里,就无法协助你们完成对阿古斯的光复了。
艾瑞达人能否回到故乡,对于星海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事件。”
“你愿意帮忙就好。”
迪克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么在真正开始讨论你我的分歧之前,我想问,你不会突然决定牺牲自己,将你被原初之光赋予的神圣力量尽数转移给我吧?你不会通过做出这种富有极端象征性的牺牲方式,以此彻底将圣光军团的领导权交给我吧?”
泽拉沉默下来。
几秒之后,她提高了声调,在庄严圣歌的回荡中大声说:
“我确实打算这么做!
此前是因为我必须为预言之子带去最后的神圣武装,但在从萨拉塔斯那里得知了安瑟的现状之后,我就意识到我在这个时刻来到德拉诺确实是命运指引。
迪亚克姆,你与安瑟神躯的融合亦有隐患,对吗?
你所继承的不只是安瑟的光热,还有祂的日蚀之痛,我无法辨别你是肩抗着何等沉重在前行,但我知道,我所具备的圣光象征可以帮助你减轻负担。
最重要的是,我是安瑟塑造的第一个圣光生命,我所具有的神圣力量直接来自安瑟的神躯。
从象征意义来说,我也可以算是安瑟的一部分神蜕,因此,我的奉献与牺牲将帮助你更好的完成与太阳神躯的融合,并让你更快进入属于你的‘圣阳新生’中。”
圣光之母旋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她语气诚恳的说:
“请不要拒绝我的奉献,警戒者,我得知了日蚀时代的降临,我便更笃定你是预言中的‘光暗之子’。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的力量将成为你的力量,我的牺牲将铸就你的胜利,进而在不远的未来铸造出一个奇迹。”
“你的语气表现的就好像你不是要做出牺牲,而是一个早已经不耐烦去做某些事情的坚持者,终于可以把手头的活儿丢给另一个倒霉鬼,然后自己快快乐乐的下班。
你应该不是‘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的心态吧?”
迪亚克姆调侃了一句,又叹气说:
“但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哪怕在你亲自经历了救赎者洛萨克森的潜伏与背叛之后,你依然笃信你在光暗大定序中所见的那光暗的预言。
你甚至都不会,也不愿意怀疑这份预言的真实性。
或许你已经在怀疑,但你很显然把找到预言之子视作你人生最大的目标,在你终于见到我之后,你就认为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已走到了最后。
如我所说,你终于可以卸下重担休息了,对吗?”
警戒者抬起双手,做了个“达咩”的动作。
他沉声说:
“不,我们需要的是解决方法,不是你把自己的职责转交给我,然后万事皆休,这是在逃避安瑟给你的职责。
更何况你笃信命运的塑造,而我一直在对抗这份命运的施加。
你说我是光暗之子,但实际上你并未理解到,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和命运的推动毫无关系。
泽拉!
我越过那遍布荆棘的反抗之路并非我接受命运的馈赠,我也曾失败过,我也曾茫然过,我也曾迷失过,但不变的是,我一直在对抗那份冰冷的恶意。
你所眼见的奇迹促使你笃信我乃预言之子,但实际上那些奇迹都是我用双手,在同行者们的帮助下塑造的。
没有什么命运!
这片星海的未来也不会被一个预言所主宰,我深信未来应该掌握在我们手中。”
他明确表示了对泽拉自我牺牲的拒绝。
以警戒者如今的实力,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泽拉也完全无法强迫他接受来自自己的奉献,这就让圣光之母很难受。
她空灵的歌声甚至变的忧伤起来。
她说:
“但那些预言它们都已实现了!
恶魔与燃烧军团的崛起、阿古斯的落陷与大恶魔君主的诞生、燃烧的远征拉开序幕、星海陷入战火与毁灭。
我亲眼所见,我亲眼确认。
我按照预言的指引去战斗去反抗,圣光宙域的存在也证明了预言的真实性。
那预言中唯独没有你,我曾认为你是预言的干扰者,但直到你进入艾泽拉斯并走上光影双生的道路时,我才意识到光影之子并非伊利丹·怒风,恰恰是你。
但那不是预言的错,那只是我对预言的解读出了问题。
你不相信命运,迪亚克姆,但你的一生从崭露头角到现在的功成名就都是命运的塑造.”
“你用一句‘预言之子’就忽视了我的所有努力。”
警戒者摇头说:
“你不知道日蚀,你不知道安瑟,你不知道虚空大君的阴谋,在你的预言中你只看到了恶魔的肆虐却从未注意到燃烧远征塑造了多少死亡。
你甚至不愿意相信救赎者洛萨克森就是那个‘预言编织者’安插在你身旁,监督你并引导你按照预言前进的棋子。
哪怕你已亲眼见到它在圣光照耀下选择了背叛。
让我诵读一些只有我知道的真相给你听吧。”
迪亚克姆清了清嗓子,他朗声说:
“泰坦是最容易操纵的,祂们的目标单一,只想强行改变所见之物的结构,其驱动力来自于对秩序的渴望。
只要向祂们展示能够对抗秩序的力量,万神殿就陷入会想要抹除这种力量的敌对欲望中。
虚空大君们如此地专注于自己的万千真理,却全然无视我们在它们之中播种的谎言。我们要利用它们庞大的掌控范围,将它们当作武器来对付我们的其他对手。
但我们要保持谨慎。
因为虚空真理的持有者能够观测到多样的结局,所以我们也能想象到它们能预料到我们的到来。
和泰坦类似,纳鲁及其主人也有着单一的目的。
它们的线性思路是一个明显的缺点。
它们最喜欢的事就是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所以,如果它们认为能将一个我们的人转化,使其信仰圣光,它们就会对这个人抱以绝对的信任!
生命的追随者们是最为棘手的对手,或许是因为它们的本质与我们完全不同。
但通过观察他们的位面与炽蓝仙野之间的联系,我们仍然学到了很多知识。可以很自信地说,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我们在扭曲虚空中的布局可谓完美无缺!
吞噬邪能的过程并不令人愉悦,但却是必须的,您设下的计谋将会在未来取得成果。”
迪克停了下来,面对困惑的泽拉,他取出了自己的斩灵战镰,并伸手弹了弹这狰狞的吞噬者利器,让那些被困在其中的纳斯雷兹姆们发出惨烈的悲鸣。
“我所说的这些,是我从这些恐惧魔王的心智中提取到的‘六原力潜伏工作汇报’。
它们将其编纂献给它们的主人。
这是直接从这些被诅咒之喉吞噬的纳斯雷兹姆的脑海中提取到的信息,若你怀疑它的真实性,你大可以自行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