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切，卡纳也无力阻拦。
毕竟这是恶鼠作为鼠人恶神、作为这个族群种族神所拥有的最高权限。
“弑神者的力量也顺着这个过程融入它的身体了吗……这狡猾的老鼠，难道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卡纳喃喃自语。
与游戏不同，现实世界有着更多错综复杂的细节，每件事都蕴含着更深刻的意义。
鼠人骨子里的邪恶本质，让他们投向邪神的怀抱变得轻而易举。
只要愿意，他们就能轻易地倒向邪神阵营，归附于任何一位邪神。
若不是邪神们的目标主要是掠夺信仰资源，获取强大的传奇信徒，鼠人或许会成为他们最理想的堕落族群。
只可惜，鼠人这个种族无法诞生传奇级别的强者。
但为了获取强大的力量，邪神们在对待鼠人时也毫不吝啬。长久以来的战争让鼠人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在信仰邪神方面并不匮乏。
卡纳此前从未想到，恶鼠竟然能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与四神相关的力量。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弑神者也只能无奈地忍气吞声。
恶鼠想吸收力量就吸收，他们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毕竟世界的屏障依然存在，而恶鼠作为本土邪神，在本土能够发挥的力量比其他邪神高出一级。
对于邪神而言，这一级的优先权意味着绝对的优势和强大的压制力。
说不定这也是恶鼠在报复四神，毕竟当初是四神将它从尚未完全诞生的状态下强行拽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卡纳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难得见到四神吃瘪，实在是一件畅快事。
不过，他也清楚，后续与恶鼠的争斗或许会变得更加艰难。
“到最后一步了。”
联合军全体将士整装待发，前后部队已经将鼠巢都城团团包围。
他们即将发动最为猛烈的攻势。
一旦成功攻破前后防线，那座城市便将失去防御能力，老鼠的灭亡也将在这一刻成为定局。
此时此刻，所有的指挥官，以及联合军中的传奇强者们，都没有将目光聚焦在眼前的防线上，而是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
距离不过三十里，那直冲云霄的尖塔格外醒目。鼠都上空那污绿色的螺旋风暴近在咫尺。
他们心里明白，那里才是老鼠们真正的核心所在，是决定老鼠灭亡的关键之处。那名从未现身、从未被世人见证过的本土邪神，就隐匿在那里。
一道道隐晦的力量波动在周围悄然出现。那些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传奇强者们，在这关键时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纷纷现身战场。
他们渴望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守夜人，究竟能否成功？
自从虚空降临，世界中的生命便依据实力被划分成了不同的等级。
对于那些尚未达到传奇级别的人来说，他们的意志往往不被重视。
世界就是他们的家园，面对危机，他们要么奋勇抵抗，要么就只能与世界一同走向毁灭，根本没有逃脱的选择。
而传奇强者们则不同，实力越强，他们逃脱危机的机会就越大。
他们对世界的本质有着更深刻的理解，更容易发现世界的漏洞，也更易于获取来自星界的信息。
正因如此，邪神们的主要目标便是这些传奇强者。
堕落对于他们而言，是一条相对容易的逃脱路径。只要选择堕落，就能逃离当前的困境。
而且，由于他们处于传奇级别，实力越强，堕落之后不受邪神影响的概率就越高，也就越有可能从中寻得机会，摆脱邪神的掌控。至少，这比直面虚空危机要容易得多。
这便是为何在末日即将来临之际，许多传奇强者选择隐于幕后。
他们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如何逃离这场灾难之中。
当然，也有不少传奇强者愿意挺身而出，奋起抵抗。但即便如此，他们此刻所要做的也是养精蓄锐，约束好自己麾下的势力，保持冷静，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然而，即便是传奇强者，也无法忽视麾下势力对战争的渴望。
而那些超越传奇级别的存在，他们早已不受世界的束缚，所谓的虚空危机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他们早早地便离开了这个世界，人们甚至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此刻，恶鼠与卡纳之间的这场战争，实际上是虎视眈眈的混沌势力与卡纳所代表的本土拯救者势力之间的激烈冲突。
守夜人的一举一动始终备受关注。没有人会故意给他们使绊子，因为即便是有传奇强者希望看到他们失败，也会被其他心怀期待的人阻拦。毕竟，这是一个充满变数的机会。
万一守夜人成功了呢？
对吧？
万一呢？
第709章 最后一步
卡纳缓缓从云层之中显现出身影，悬停在鼠都的城外。
联合军中的强者们都察觉到了这一异动，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卡纳身上。
不由自主地，众人屏住了呼吸，即便以他们的境界，此刻内心的紧张感也难以抑制。
那些隐匿在暗处的传奇强者们，也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传奇的极限者……这就是被世界偏爱的存在吗？何等的不公平。”一名隐藏在暗处的传奇强者忍不住低声抱怨。
这样的晋升速度，即便是他们这些历经百年甚至千年岁月的传奇人物，也不禁心生嫉妒。
毕竟，哪有这般年纪轻轻就达到极限者境界的？简直闻所未闻。
要知道，精灵到四十岁时，还如同少年孩童一般。而卡纳还不到四十岁，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要是愿意做出他那样的行为，而且能做得比他更好，你也可以做到，不然就闭嘴，真是个懦夫。”不远处另一位传奇强者忍不住呵斥道。
名叫梅布尔的传奇强者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朝着隐藏在暗处的传奇强者回骂道：“帕夫，说这话的时候，最好把你那该死的眼神收敛收敛，你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眼睛本来就是红的。”被称作帕夫的兽人传奇狼人大骂一句。
被称为“窃贼”的梅布尔不再理会他，而是专注地盯着半空中的卡纳。
这两人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卡纳了。
他们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卡纳，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对于传奇强者来说，那段时间不过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那是在血族君王拿起宝石许愿的那场攻城战中，他们见到了卡纳。
那时的卡纳，不过是联合军中的一员，是一位从血族帝国逃难而来的王子，在那场战争中，仅仅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
然而，时光飞逝，眨眼间，卡纳已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配角，摇身一变成为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主角。
要说心里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可真要让他们去做到卡纳所做的那些事，他们也自知无法企及。
就像守夜人的发展历程，虽说卡纳当初许愿让世界给与了一定的优待，但倘若其他人能做到卡纳那样的事，世界同样也会给予优待。
只可惜，他们就是办不到。
在这个濒临绝望、即将面临末日的世界里，出现了守夜人这样一个能让人看到一丝希望、看到反抗可能性的团体组织，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幸运。
而这些在正邪之间摇摆不定的传奇强者们，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本就是因为对这个世界还怀有留恋，内心深处也渴望着抵抗。
只不过，身为传奇强者，当他们仰望星空，望向那逐渐蔓延而来的虚空时，心中便不可避免地涌起无尽的绝望。
那是来自星界的处理程序，是真正的世界之灾，是【毁灭】这一规则的绝对存在。
一个又一个传奇强者陆续到来。
“老法师，怎么舍得跑到这儿来？”梅布尔看到熟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被称作杜法尔的老法师看了一眼说话的方向，发现是“窃贼”梅布尔，理都懒得理，只是不屑地“切”了一声。
梅布尔对此也不在意。
毕竟他是凭借盗贼这一职业晋升为传奇的，【偷窃】是他在传奇阶段钻研的强大力量。
越是强大且富有的家伙，往往越讨厌他这种人，杜法尔显然就是其中之一。杜法尔可是十四级的老法师，实力强大且身家丰厚。
不过，面对规则级别的偷窃能力，有时候他也着实没什么办法。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存在都将目光投向那片乌云之中。
漩涡状的风暴云层缓缓散开，一只普普通通的老鼠从塔尖显露身形。
它看上去极为平常，和无数的鼠人并无二致。
但令人惊讶的是，所有的尖耳鼠人都纷纷跪伏在地。哪怕此时他们正处于防守状态，联合军的部队就在前方严阵以待，可此刻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一切，虔诚地跪伏着，仿佛在迎接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但联合军没有任何人发起进攻。因为他们清楚，那是邪神。哪怕只是十五级的邪神，那也是神。
在这种时候，即便这看似是个好机会，他们也必须忍耐，等待合适的时机。
“我的族群，由你们的欲望孕育而生，他们的邪恶，本质上就是你们的邪恶。
“我亦从你们的邪恶欲望中诞生，你们看到我，就如同看到了自身的黑暗。”
恶鼠的声音并不尖锐刺耳，也没有给人厌恶之感，听起来极为普通。
然而，当它的话语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施加了一层负面状态。守夜人能够清晰地从自己的属性面板上看到这一状态：
【自身邪恶：你们直视了由你们邪恶之中诞生出来的邪神。无视精神抗性，无视邪恶防御，这是你们自身的邪恶，精神-1，意志坚定。】
联合军中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乱，但并未陷入混乱。
尽管这种名为“自身邪恶”的奇怪状态，让一些士兵的脑袋有些发昏，但他们依旧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进攻。
外围观望的传奇强者们陷入了沉默。
他们心里很清楚，以这一力量正常能造成的效果而言，若是将其作用在他们所在的城市，当场就会引发巨大的混乱。
更何况这里是战场，战争中的士兵们本就容易受到各种影响。
但这场战争有所不同。这是一场面对邪神的正义之战，是为了收复家园、拯救世界的正义之战，具有极其强大的正当性。
而且，完备的后勤物资保障，让士兵们在战争中的邪恶欲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
能来到这里的联合军士兵，哪怕并非守夜人成员，他们意志的坚定程度也不容小觑。
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敌人，是邪神、邪神的信徒、恶魔，以及那些入侵的势力。这些家伙无一不是堕落的行家。
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到现在，且没有被负面因素击垮的士兵，其意志之坚韧可想而知。
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自身的邪恶与黑暗并不强烈，终究是有限且平常的。
至于军队中的那些将领官员，那些心怀不轨的邪恶之徒，早在几年前的各种内部清洗中，就被守夜人清理干净了。
这无疑是一支纯洁的部队。
那些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传奇强者们，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将目光聚焦在这些普通士兵身上了。
此时此刻，他们的震惊，正是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