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实还有著一个选择,那便就是突围,趁著现在鼠人的包围圈还没有彻底的构建完成。
调动所有的兵力,冲突这封锁,并推向帝国的更后方,但是先不说这样将要把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中大量的平民抛弃,单就是在战略的考量上,这就有著极大的可能是一处陷阱。
那支率先抵达清扫一座座哨塔的鼠人军队,那支鼠人军队现在已经彻底的不见了踪影。
不是没有被激活的哨塔给出对于那支军队的信息。
只是这其中也是代表著一种误导。
如果不清楚这支鼠人军队全貌,不清楚那面旗帜代表著的意义是什么的话,那么确实有可能在慌乱中做出一些不那么理智的选择。
毕竟其余三座工业城市都是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那么此时独木难支的火焰城,它真的能够仅仅依靠一座城市而坚持下去吗?
却索性,一个逃回来的小护士将那隐藏的危险暴露了出来。
当然,同属于鼠人军阀,黑毛手中的力量比起其他几个家伙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
似乎就只是一个厉害的鼠人小队长,但不,这只是表象,他手中的鼠人军队规模的确是不如其他三个家伙手中那样的庞大和齐备,但是在幽眼人族对于这片区域四个鼠人军阀的评估中,他却是能够排列到第二的位置上。
比起旗和那私人卫队头子都要高。
黑毛拥有一支满编十万人的风暴军,全由风暴鼠组成,几乎从不携带任何战争器械和使用蒸汽坦克,却足够的危险。
他和他的军队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刃。
此时,这把刀在除了清扫火焰城各个哨站的时候略微的将刀尖展露了些许以外,其他几乎都是隐没了起来。
如果火焰城中的守军在见证了那鼠人松散搭建起来的包围圈之后有了异样想法的话。
那么这把几乎将自己全须全尾隐藏起来的锐利刀刃会给他们一个难忘惊喜的。
足够阴险的布置。
但很可惜,却是彻底的被暴露了出来,对于那些哨塔的清扫应该全须全尾的由黑毛手下的先锋风暴鼠小队去做的。
只是黑毛这个家伙却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
不过即便暴露也无伤大雅,高高悬起的刀刃依然是一种威慑。
战争总会到来的。
…………。
胡乱挖掘出来,带著几分粗糙的战壕中,几个鼠人战士正汇聚在一起,战争前短暂的平静让他们有些太过放松了。
他们挖掘出来的战壕实在是有些不合格,不过考虑到他们几乎都是在上个月才被编排进军队中,连自己那正儿八经的统领都是没有见到过一面的话,那么这一点就是不奇怪了。
很显然,在草草的在鼠人学校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培训之后,他们就是被送到了这里。
只是,这场残酷的战争可不会因为他们的青涩而就是放过他们,而这些年轻的鼠人家伙也没有发现自己距离危险究竟有多么的近。
不远处,一座钢铁浇筑的高塔已经建设起来一小半了。
那大爪祭司鞭打著诸多奴隶鼠,正在紧张的进行著建造,那股子急迫的样子,就仿佛是被什么骇人的怪物追赶著一般。
而距离那座高塔不远处的战壕中,这几个鼠人战士汇聚在一起,正在无所事事的闲聊著。
闲聊的内容并不复杂,多是一些很实际的东西。
食物,血菇,功绩,还有神明。
其中一个鼠人战士在无聊的踹动泥土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滑腻感觉。
低下头去,却是一只肥腻的蠕虫露出了身影,连忙一脚踩住,装作若无其事一样的把自己的腰给弯了下去。
今天可是走运了,在去吃那难吃到了极点的蘑菇汤之前,还能够给自己加个餐。
喜滋滋的这样想著。
弯下腰的鼠人战士手疾眼快的将那肥硕的蠕虫给抓到了手里。
只是就在他要把这蠕虫塞进皮甲的内抬起头来的时候,意外却是发生了。
他身边那原本还在亢奋挥舞著手臂,嘴巴里反反复复念叨著功绩与神明的家伙,忽然没有了身影,直愣愣的倒下,砸在了鼠人战士的身前。
鼠人战士看到了那倒下家伙脑袋上焦黑的空洞。
他们挖的这条战壕实在是太浅了,站在里面,甚至能够露出半个脑袋来,根本什么都是遮掩不了。
很显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袭击,敌人似乎观察这里已经很久了。
惊恐的叫喊声中,这个好运的鼠人战士死死的握住了自己手里的魔能枪械。
第383章 ,幽眼人族覆灭前,杜远的困意
只是好运终究是有限的,后续的结局也不过是像身边的倒霉蛋一样坠落在这简陋的战壕里。
大爪祭司们显然要更加的有经验,在袭击出现的瞬间就做鸟兽散,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简陋的高塔被推倒了。
直到这一刻,这片区域中的鼠人似乎才是反应了过来,激烈的交火之后,却是一个敌人都是没有留下,鼠人祭司们愤怒的咆哮声在不久后响起,压得这片的鼠人战士们抬不起头来。
不久后,那些死掉的家伙被抬出战壕,尸体被随意的抛弃在一旁,另一队的鼠人战士接管了这条战壕,这一小片区域,那些大爪祭司也是再次回来了。
不过和那些大爪祭司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些不是那么和谐的东西,幽眼人族的先锋小队再次出现在这片区域中。
这一次更加激烈的交火出现了,或许是因为那位愤怒的鼠人祭司还没有来得及退到后方去。
尖锐刺耳带著几分恐惧和颤抖的大声吼叫在这块区域中回荡。
“给我上,给我上!”
不久,这里一片狼狈,那个鼠人祭司也是没有逃得开去,不过也无所谓,只是一个青涩刚刚就职的家伙而已,不然又怎么会被推上战场呢。
鼠人祭司的尸体被高高的悬挂起来,随著风轻轻的飘荡。
那座稍微完成了一些修缮的高塔又再一次的倒塌了。
又是一段时间,没有要多久,又是一支鼠人部队来到这里,在同样一个青涩鼠人祭司的大吼大叫中。
…………。
身处在那空荡的星空上,时间的流逝变得极为的不敏感,而入眼的东西又是那么的一成不变,空荡冰冷的宇宙。
长久下去,即便是长生种都是要为这片星空而感到绝望。
这种情况被称之为星空恐惧症,在大型的战舰和方舟上那一切都好,因为这些战舰里本身就是一个循环流动的小世界,与各种各样同类的交流能够极大的缓解这样的恐惧。
但是在这小型侦查船上却并不一样。
这侦查船实在是太小了,星空恐惧症根本就是难以得到有效的缓解。
却索性,一般的船员并不用面对这让人绝望的广袤星空,船员休息室的休眠仓能够让他们在一觉睡醒之后便就是迎接那抵达目的地的惊喜了。
只是这是那普通船员的待遇,作为领航员的船长却是不同。
高挑的身影端坐在指挥中枢上,通过面前的观察孔和那不断被战舰AI投射出来的虚拟星图来确定著航行的准确性。
此时,整艘侦查船上就只有她一个还在活动的身影。
她可以去战舰的后勤仓库里给自己准备上一壶滚烫的安星茶,饮用这种苦涩的饮料能够极大的缓解疲劳,也同样是一种极好的品味,只有最上流的灵族才能够欣赏的来。
只是一想想此时这里就只有她还清醒著,却又是很快就是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把修长的双腿搭在控制台上,肆意的伸展著自己的身躯,这是一种很违反战舰飞船操作手册的做法,也会让那些船员们大跌眼镜,毕竟他们的船长一向以死板和严肃作为那最主要的标签和第一印象。
但如果要他们的船长,那位年轻的准领航员,让她自己来描述这件事的话。
她会大笑著告诉你,因为大家都是觉得一个合格的领航员应该是这样的,那些伟大的领航员也都是这样的,所以她表现出来的也就是这样的。
这是一种常见的伪装,来自于一位年轻野心勃勃而又想要向上攀爬的女性灵族的伪装。
她不一定喜欢作为一名领航员,但是无疑,作为一名领航员她最是能够顺利的向上攀爬。
只是怎么说呢,有的时候这种伪装并不明智,甚至极为的致命。
特别是在她本身的确拥有著领航员天赋的情况下。
日复一日,在丝毫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星空中航行,注视著这冰冷仿佛一成不变的空洞和虚无,绝望缓缓的在心中攀爬,表情变得越发的空洞和麻木,只是她自己却是没有察觉。
又一次的完成了校准,即便战舰AI再如何发达,在宇宙中航行却是难免遇到一些干扰,容易在不知不觉之间便是偏离航道,这个时候就是需要领航员来矫正。
又一次的完成了矫正。
麻木中抬起头来,直到在某一个刹那,那越发空洞绝望的灵魂完成了与混沌世界,或者说,亚空间的接驳。
这就是她们一族的天赋,对于亚空间的亲和。
在这个刹那,她得以见证那奇异的一幕,见到那冰冷的血色太阳。
脸庞上出现了那短暂的恍惚。
她又一次的违反了那应该遵守的守则,这一次不是战舰飞船操纵手册了,而是领航员航行守则。
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在航行的过程中难以抵挡星空恐惧症带来的绝望,那么便就是要立即暂停领航工作,立即进行一段从一年到三年不等的休眠。
而在这条守则之下,有著一条标红的鲜艳句子。
如果在特殊情况中无法停止领航工作,那么,那么,那么绝对不要去窥视亚空间。
这位年轻的灵族船长,领航员,她无疑是没有遵守到这些守则的,这会给她带来什么?并不知晓。
只是在她成功的窥见到那冰冷的血色太阳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回升,星空恐惧症开始了消退。
直到理智彻底回归,从那危险的,窥视亚空间的状态中脱离,她恢复了安全。
可为什么,她似乎不太高兴,脸庞上出现了几分恍惚,和不舍?
只是后续不管她再如何尝试,她都是再没有进入到那对于星空的恐惧中了,也再没有得以窥见那美丽,美丽,美丽极了的血色太阳。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昙花一现一般,都只是一种并不真实的错觉一般。
她用了很久,才是摆脱那难以抑制的沮丧。
这一次的意外之后,后续的航程就是再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了,在她的估计中,只需要短短十年,她就是能够抵达那处只有一颗行星的孤单星系了。
那复杂的控制台前,这位高挑的船长再次伸展自己的腰肢,她的面前,那复杂的控制台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副简单的涂鸦出现了。
描绘著一颗鲜红的太阳。
…………。
距离灵族造访这颗不大的星球仅仅只有十年了。
这是一个不算长的时间尺度,只是这次的造访会不会那么的友好,却是难说了。
此时的鼠人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仍然在推动著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那座庞大的城市,坚固的像是刺猬一样的城市,其就是要告破了。
而此时,距离鼠人掀起那场规模庞大的会战,又过去了两年。
这段时间里,杜远也在关注著鼠人的前进,只是得要承认,一位真正神明的时间观念已经是和凡物们相差甚远了。
杜远只是稍微停顿,而鼠人帝国中时间的流逝便就是要按照年来计算。
鼠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杜远的感知中也仅仅只是一场没有持续多久的闹剧而已。
他们即将走向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