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高高吊起的家伙里几乎绝大部分都是鼠人祭司。
鼠战杀了太多的鼠人祭司了。
也或许是那些鼠人领主们向著这些和自己一脉相承的贪婪家伙们许下了更多的东西。
总之,在这场战争最为关键的时刻,鼠战迎来了背叛。
鼠战应该要想到的,鼠战应该要做出防备的,在那些鼠人商队不再到来,在他察觉到那场变故的时候。
只是这个家伙太过自大和自傲了。
鼠人们在飞快的死去。
东方远征军与东方远征军之间的厮杀正在进行。
鼠人督战队的大批量损失和亲卫队的阵亡让鼠战对于东方远征军的掌控度到了有史以来最低的一个境界。
应该早有准备。
鼠人军阀们的接连死去就已经是对于鼠战掌控力的一种削弱了。
只是那些鼠人军阀的接连死去,这件事背后的推动者甚至有鼠战自己的存在。
就连后勤都是归于那一个个鼠人小队长和鼠人商队的相互贸易,他的权威一直都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削弱。
也是的确,在这样的情况里,背叛也似乎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漆黑的旗帜在战场上飘荡。
情况的突然变化发生在凯撒踏上战场之后,这个该死的家伙依然穿著他那身耀眼的圣物套装,这一次的凯撒没有骑乘飞马,他硬生生的击垮了战场上一个方向里的鼠人战士。
鼠人战士们慌乱的避让著这个光耀极了的家伙。
鼠战在这个时候踏上战场。
双方在战场上又一次的碰面。
鼠战的离去几乎瞬间引发了一场盛大的叛乱。
尖锐刺耳的金属大钟在那简陋的堡垒上不断的被敲响。
不仅仅是东方远征军中的鼠人祭司们加入了这场叛乱,为数不少的鼠人小队也是一并投身其中。
这些背叛者的脸庞上带著恐惧,他们当然应该要恐惧,毕竟他们背叛的可是鼠战啊。
已经没有了退路,那是一个绝对拒绝不了的价码,或者说,他们已经再没有资格去拒绝那些隐秘在一次次交易,一次次馈赠之后用著贪婪视线注视著他们的鼠人领主们了。
长久的馈赠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每一次无缘无故的价码都是将他们引向深渊的蜜糖。
鼠战并不知道,东方远征军中,自从他用细分军队的手段强行从一个个自己封赏下去鼠人军阀的手中收归掌控权的时候开始,一场耗费甚巨的投资就是开始了。
的确,鼠人祭司们,那些曾经的资深鼠人祭司们,现在的鼠人领主,他们似乎早早的就是被打断了脊梁,但是他们却似乎从未收敛自己的利爪,只是将这些给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不知不觉中,许多鼠人小队长他们生活的标准在不知不觉之间提高了。
是的,称呼其为标准要好一些,这些东西也是这些鼠人领主们一直都在做的。
将一套套有些粗糙的概念宣扬开来,生产精致的器具,宣扬一套套繁琐的仪式,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将血菇捧的更高,捧的更高。
不是那些普通鼠人们都可以接触到的劣等血菇,是那些真正珍贵的,真正稀缺的,那些没有一丝杂色的,最为鲜艳的,最为优质的那些血菇,还有那些双色血菇。
这些东西是普通鼠人永远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被鼠人领主们高高架起。
如此的珍贵,让人难以拒绝。
鼠战并不会知道,他手下那一群群的鼠人小队长们在互相攀比享用的东西几乎要和他接近了。
珍惜的纯色血菇,双色血菇,各种精细的器物,新奇的物件,这些都是被那些不怎么起眼的鼠人小队长们享用了起来。
他是谁啊,他可是鼠人帝国中真正的大人物,仅次于白鼠的神眷者,但是那些卑贱的家伙们,是的,就是卑贱的家伙们。
鼠战对那些鼠人军阀们看不上眼,所以才有了他们这群不伦不类的鼠人小队长,他们又是算什么东西。
这群卑贱的家伙也是吃起双色血菇来了啊。
可怜的绳七都是够不到这个餐标啊。
但是他们却是每天都是大口咀嚼这些来自不易的神明恩赐。
鼠人领主们让他们染上了富贵病,把玩那些紧致稀奇的器物,大口咀嚼著这些来自不易的神明恩赐,仿佛自己也是成了大人物,这个感觉可真好啊。
只是什么都有代价。
鼠人领主们可不是慈善家,吃下那么多的东西,吃下那些真正珍贵的神明恩赐。
要付的钱就是他们自己的命。
五分之一的鼠人小队长和几乎所有混迹在东方远征军中的鼠人祭司在这一刻加入了这场叛乱。
更要命的是,几乎所有的战争器械都是被掌握在鼠人祭司的手中。
在叛乱的瞬间他们就是把炮口对准了自己人。
刺耳轰鸣中落下的闪电炮打了鼠人督战队们一个措手不及。
紧接著的是不断涌上来的叛乱鼠人们,这些背叛鼠战的鼠人小队往往拥有著更好的装备,来自于鼠人领主们的支援。
普遍穿戴全套甲胄,手持更好的武器,拥有更多的血菇和这更多的血菇带来的更强身体素质,而更关键的是,他们是曾经鼠战麾下的军队。
鼠人祭司们手中的军事力量普遍拥有著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极低的战斗力和一触即溃的士气,这样的情况和这些鼠人祭司们自命甚高的态度脱不开关系。
但是从东方远征军中腐化来的鼠人军队就没有这个顾虑了,这些家伙本身就已经被淬炼的可堪一用了,再加上鼠人领主们的支持,反而是让这些反叛的家伙变得更加的危险。
好吧,不仅仅是鼠战没有忘记和鼠人祭司们的恩怨,这些化为了鼠人领主的家伙也是一直都是没有忘记和鼠战的恩怨。
双方也是老冤家了。
反叛的鼠人们开始了和督战队的厮杀。
鼠人督战队们并没有在闪电炮的轰击中全军覆没,在那交错的缝隙中,边缘地带,不少的督战队活了下来。
只是这些呆愣的家伙们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些全副武装的鼠人叛军一拥而上。
在这凌乱的战场上,逐渐的红了眼睛,呆愣鼠人们一直都是鼠战的绝对支持者,从鼠战愿意接纳他们开始便就一直是如此,鼠战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不再作为一种残次品存在,成为那种一诞生便是注定要被淘汰的可怜家伙。
作为回报他们也向著鼠战献上了绝对的忠诚。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的职责只有一条,阻止所有后退的鼠人。
只是这样做的结局大概不会有多好,他们要面对的叛徒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督战队应对一百个鼠人了,而是一个督战队要应对一千个鼠人,这根本就不可能赢。
但是这些活下来的,寥寥无几的鼠人督战队,他们还是选择了向前。
仅存的鼠人督战队被这些叛徒给撕成了碎片。
鼠人督战队全军覆没。
战场的情况一下子就是发生了改变,鼠战发出了大声的怒吼,很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那些被打断脊椎,向著白鼠匍匐跪拜的鼠人领主,那些自己看不上眼的懦弱者,继续在这一刻毫不犹豫的选择向他伸出了利爪。
而且还如此的致命。
圣战军们注意到了东方远征军中出现的混乱,毫不犹豫的前压,混乱之中,那些还带著几分迷茫的鼠人战士,那些刚刚还在兴奋狂奔的鼠人家伙们,遭受到了重击。
鼠战想要去处理那些叛乱者,只是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凯撒又是怎么会放过这样的一个好机会,毫不犹豫的纠缠了上来,只是迎接他们的却是鼠战那红到可怕的眼睛。
“滚开!虫子!”
大声的咆哮。
凯撒没有停下脚步,鼠战在无边的愤怒之中将手中的猩红长矛抛投了出去。
用尽全力的投掷,猩红长矛几乎化为了一道血色的光芒,凯撒连反应都是没能够反应过来。
他身上那些圣物救了他一命,猩红长矛是奔著凯撒的胸口来的,却是被迸发的光芒和胸甲本身的坚固接二连三的阻碍,最终被那带著弧度的胸甲挡的发生了偏移,重重的砸在了凯撒的左肩上。
这把猩红长矛本身就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武器,只是于一次意外中在废墟和鲜血中得以被熔炼而出。
起码就材质上,它比不过凯撒身上的一件件圣物。
破碎发生了,裂纹开始弥漫,猩红长矛在撞击中开始解体,但是这把猩红的长矛最终也还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将鼠战在这无边的愤怒传递到了凯撒的身上,凯撒在这一击中被高高的抛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挣扎著想要起身,却是在剧烈疼痛中一时之间没有直起身子。
破碎只剩下半截的猩红长矛贯穿了凯撒的左肩甲,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上。
鼠战也是在这一刻终于是腾出了手来。
他的身后,叛军们此时在疯狂的屠杀那些懵懂的鼠人战士。
并不是没有人忠诚于鼠战。
欣慰的是,除了那些呆愣家伙以外不是没有人忠诚于鼠战。
回过神来之后,东方远征军中的其他鼠人们和那群叛军们展开了疯狂的厮杀。
几乎所有的青年鼠人都是站在了鼠战这边。
大部分的精锐鼠人都是站在了鼠战这边。
即便是鼠人祭司那边,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了背叛,许多大爪祭司都是选择了忠诚于鼠战。
鼠战已经是一个传奇了,所有鼠人们都承认的传奇。
或许鼠战自己不在意这一点,但是如果他能够回到那片辽阔的草原,回到那座已经逐渐变得雄伟的草原城,他如果在那里振臂高呼,将会有无数的鼠人愿意响应于他。
那些鼠人佣兵,那些鼠人自由民,他们都会愿意追随于他。
这就是鼠战的天命啊。
只是也恰恰因为这些,所以那些鼠人领主们愿意抛下如此多的血菇,花费如此多的精力,也是要在这个时候掀起这场叛乱。
因为这无可忤逆的天命,那两座漆黑的堡垒里,一支鼠人帝国中最为精锐的力量汇聚了起来。
那无边无际的海洋上,靠近这片海崖的位置,一支庞大的舰队出现了轮廓,开始在这片海域徘徊。
所有鼠人都是害怕啊,所有在黑暗中蛰伏等待的鼠人都是害怕啊。
害怕鼠战这个太过耀眼的家伙。
所以他必须要死。
只是他毕竟是鼠战。
腾出了手,只是一个回头,一个转身,在那摇曳的黑色旗帜中,叛军和东方远征军的厮杀就是停顿了下来。
战场上,无数的鼠人将视线落在了鼠战的身上。
狂热的,兴奋的,恐惧的,颤抖的,敬畏的。
鼠战没有做更多的其他的什么,只是一步步的向著那些叛乱的鼠人走去,向著那些狂乱的鼠人祭司走去,一切都是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叛乱近乎要停息了,这就是鼠战啊。
旧时代里,最为的耀眼的几个鼠人之一,他的事迹几乎贯穿了大半个鼠人帝国的历史。
直到一个鼠人从叛军中挤了出来。
带著颤抖和恐惧的向著鼠战高声的呼喊。
“我们愿意跪拜于你,大统领,我们愿意从新臣服于你大统领,只要你许下诺言,不要杀死我们,我们愿意再次回归你的麾下。
伟大的大统领!伟大的大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