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的地下袭击无功而返。
无法突破,这场试探性的进攻出现了僵局,鼠战开始了撤军,在真正的战争打响之前,还有著一些准备需要做出,在这里继续僵持变得没有意义了,无数的鼠人以一种比来时更快上几分的速度后退,留下了了一地的尸体,大多都是鼠人的。
这些尸体甚至把地面都是抬高了一节,似乎是一场大胜。
但实际上,这次试探中死去的鼠人甚至都不能够被鼠战多铭记哪怕多一秒,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家伙而已。
鼠人祭司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这场冲突中,他们还没有正式抵达这块区域,或者说,他们还没有正式的汇入东方远征军的编制中,双方的矛盾依然存在,在那全面动员中,他们也被作为一股力量投入战场,只是鼠战和鼠人祭司们并不和睦。
鼠人祭司们并不主动来触鼠战的霉头,自觉的不出现在鼠战的视线中,开始处理起东方远征军各种与后勤相关的事情。
没有主心骨的他们无法聚合到一起,而那些有资格作为领头羊,没有就任鼠人领主的资深鼠人祭司又是在草原会战中折损殆尽,资深鼠人祭司里最为好战的刺头尽数都是激进派,然后一场战争这些家伙就都是死光了。
很从心,也很识时务,这些抵达鼠战麾下的鼠人祭司乖乖的低下了头,作为鼠人帝国中真正的知识分子,这些家伙对于后勤的管理是优秀的。
也来自于那鼠人普遍的疑心病,即便大爪祭司们普遍匍匐在鼠人祭司身前帮助他们处理各种各样的事物,但是却没有哪个鼠人祭司会真正的放权自己手下的大爪祭司,即便他们不会真的插手那一间间的工坊,一支支运转的商队,但是货物的流转,明细,工坊商队的运转情况,这些家伙却是能够做到门清。
他们有著自己的网络,他们能够高效的将鼠战占领区域中的斩获给换算成血菇。
就比如此时,那金色原野外的那片阴暗森林已经被这些鼠人祭司给抛售了出去,其中,这片森林大致会被分成这两类东西,矿产,土地,矿产大多被各种各样的鼠人祭司购买,某种程度上,这些家伙是拥有著远见的,他们有著投资未来的趋势,或许也是因为贪婪。
辽阔草原上收购铜矿的鼠人领主奇迹一般的翻身了,那耀眼的血金还是翻身了染上了神圣的意味,虽然这神圣并没有得到那伟大神明的承认,但是其那耀眼的金黄还是让鼠人们颇为喜欢,特别是神殿守卫们开始了使用血金浇筑神殿,只是因为那耀眼的光华。
看起来鼠人们似乎开始喜欢起了那金灿灿的颜色。
这让构成血金的两种矿石都是瞬间价值翻了好几番,只是黄金也是金色的啊,而且还是天然的金色,但鼠人们对于黄金却没有什么感觉。
他们似乎是觉得黄金有些太软了,软趴趴的金色,根本就是无法承载伟大神明的荣光,而且那些草原上的神们普遍都是喜欢黄金,这或许也是他们对于黄金无感的原因之一。
黄金在鼠人帝国中多出了一个别名,伪金。
这样的例子给了鼠人祭司们足够的想像空间,而伴随著一个个鼠人工坊的创建,各种各样的矿石也的确是成为了一批不错的商品。
一座座的矿产成为鼠人祭司们手中的不错的筹码。
而土地,土地就更加的不愁销路了,每块被放出的土地都是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一个个想要成为牧场主的鼠人给拿下,而更深的原因,则是那神殿守卫的站台,神殿守卫们在有意的培养那些鼠人牧场主。
如今,一座座的鼠人牧场已经快要在那辽阔草原的每一处都是落下了,他们给那一座座鼠人城市的领主提供稳定收益的同时,也给那极端畸形的鼠人帝国带来了一丝抵御风险的能力,当然,对于神殿守卫们来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一座座城市神殿中血池里沉浮的祭品也是依靠这些鼠人牧场来提供。
不是每一座城市都是坐落在前线,能够享受战争源源不断带来的资源,也不是每座城市都像是草原城那般占据险要的关隘,能够享受商业带来补益。
普通的鼠人城市总是要面对一个严重问题,没有祭品,神明神殿中的血池那般空荡荡的,血菇不再产出生长,城市难以为继。
神殿守卫们也是要接受这个问题的拷打,神殿中没有祭品被献上,那么这处神殿还有什么维持下去的必要呢?
而鼠人牧场是缓解这个问题的可能,给予一种最为基本的产出,也给落下的神殿和驻守神殿的神殿守卫们提供了存在的必要性。
神殿守卫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不遗余力的推动鼠人牧场的落下,目前也只有神殿守卫们重视这个问题,鼠人帝国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他们还是更习惯于在战争中索取,这来的太容易了,只要能够打赢战争,那么对方的一切都是能够被轻易的攥取,即便是性质发生偏移,成为了鼠人领主的那些家伙也还是没有在这个惯性中掉头过来,手中的城市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作为商业中转站使用。
构筑繁育屋,修建高炉和工坊,出产鼠人和武器,再通过一支支的商队去瓜分那战争中获得的一切。
这当然是一条极好的循环,但是神殿守卫们却是不能够完全的投身这样的循环中,他们也是这一循环中的受益者,只是他们的结构和权能却是让他们必须要将一座座的神殿给推开,而且还必须要保证一座座神殿的繁荣。
于是乎,他们开始坚决的推动起这项计划,推动起鼠人牧场的架构来。
当然了,神殿守卫们也有提升自己影响力的小心思在其中。
不过这也的确是时代的转折点,也是鼠人文明的重要节点。
却是由神殿守卫这群伟大神明最为狂热而又虔诚的信徒推动。
第250章 ,鼠人与鼠人的会面,鼠人军阀的进
军
昏暗中,鼠人与鼠人的集会,或者更准确一点描述,一群鼠人和另一群的鼠人的集会。
一个高高仰起头的家伙被一伙青年鼠人恭敬的迎进大山深处的隐秘坑道。
主大陆上的鼠人发现了这支外来的同族,这支强大的鼠人,年轻的鼠人们兴奋无比,从来他们都是作为那卑微的害虫而存在,却突然见到了这样的画面,他们那强大的同族正在飞快的侵吞这块地域,那些人类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想要加入,想要投靠,只是鼠人中的长老却还是带著几分顾虑。
事实证明,这些鼠人长老的顾虑是的确有必要的。
这高高仰起头来的家伙的抵达并没有带来接纳,没有带来问候,有的只是那一支支开始不断抵达这片山脉的鼠人佣兵,好吧,这个时候你也能够称呼他们的另一个名字,鼠人捕奴队。
漫无边际的鼠人被从这大山深处带出,脸庞上带著惊恐和迷茫,在幽眼人族帝国的压力下苦苦挣扎却顽强存续至今的鼠人们第一次有了覆灭的危机。
来自于他们同族的打击。
栓上绳子,连成长长的一串,被带向后方,还有著许多事情需要这些奴隶鼠去做。
实际上对于这些主大陆鼠人还有著更多更好的处置办法,只是鼠人们想不到,也很难去做就是了,在鼠人的字典里,融合与合作这两个词语是掉线的。
但是某种程度上,这些主大陆的鼠人也是达成了自己的夙愿,成为奴隶鼠,成为鼠人帝国的一员,被这畸形扭曲的国度无差别的压榨。
…………。
激浪城中,在鼠人的第一波进攻中,应该算是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华贵的马车已经从那精致的小楼中再次驶出,流向一座座的富丽堂皇的院落,较之以前,有著一些变化,马车附近更多出了一些徘徊的侍卫。
燃烧的火焰还没有熄灭,在那连绵的棚户中蔓延,不少的人在火焰外光著脚绝望的奔走,只是却并没有等来什么帮助。
观星教宗将城市外的贫民区给迁移进了城市之中,然后那贫民区也是跟著进入了城市,进入这座巍峨繁华的城市并没有给这群可怜的家伙带来多么巨大的改变。
眼看火焰将要难以压下,那些盘踞在贫民区中的蛀虫也是不得不显出身形来为这火焰的扑灭帮上一把手。
大大小小的帮派组织起秩序,疯癫的黑法师开始呼唤落雨,就连鼠人们都是动了起来,为了扑灭那蔓延向神明简易祭坛的火焰。
只是却没有什么效果,这连绵的棚户实在是太过拥挤,被点燃的火焰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势头开始了弥漫。
出现了异常可笑的一幕,那些普通的人,那些最为卑微的人,他们跪倒在街道上,注视著面前弥漫的火焰,面对这已经阻拦不了的情况,呆愣不做动作,而那些往常作为危险存在,却是在竭尽全力的挽救这场灾难。
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出现在这片凌乱的地方,佝偻的身形,背著的草叉,老旧的盔甲,一位骑士,他也在呆呆的看著面前的这些画面。
想要做些什么,却是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手足无措的模样。
火焰中,在这条混乱的街道,直到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毫无征兆的,一场瓢泼大雨从天空中落下,那急速坠落的水滴,打在地面上,打在这激浪城那铺上了石板的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火焰开始熄灭,一切都是得到了挽救,火焰开始熄灭,那些呆愣著注视著火焰的普通人也是更多出了几分活力。
雨滴落在那焦黑的木炭上,迸发出一阵水雾,一个身上衣物多有补丁的妇人不管不顾的冲进这片滚烫的废墟中,在那被烧的一片焦黑的废墟中焦急的翻找。
她的身边,一个焦黑的身影还没有死去,向著她伸出手臂,已经大半碳化的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什么都是没有说出来。
眉心处,一只紧闭的竖瞳打开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苟延残喘的支撑到了现在。
这片焦黑的废墟中自然有人没有来得及逃离,毕竟人口实在是太过稠密。
苟延残喘的支撑,没有换来温情,没有等来自己想要等来的是,废墟中,那位妇人在焦急的翻找中,找到了一个铁盒子,打开,一些暗淡的黄棕色圆片在其中陈列。
黄棕色的圆片中一抹鲜艳的银白混杂其中。
抽动鼻头,只是鼻子都是化作了那干脆的焦炭,想要哭出来,只是最终还是忍住了,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直到此时,那妇人才是终于腾出空来嚎啕大哭。
并不奇怪,每天她要洗上整整一个白天的衣服,才是能够换来六枚铜币,这个盒子里积攒了他太多天的艰辛,死去了一个女儿,但是她却还有三个女儿活著。
这个妇人遭遇的情况在这片废墟中甚至算不上悲剧。
毕竟有不少人不仅仅是失去了亲人也还失掉了积蓄,草叉骑士在那街道的尽头见到了一位哭嚎中的女孩,迈出了步伐。
相比于这片贫民窟中的居民,他已经算的上幸运了。
站在哭嚎的女孩面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小小的姑娘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在身上摸索,却是只拿得出来一块咬了一口的白面饼,哭嚎的女孩接了过去,梵蒂冈骑士到了。
在这磅礴的大雨中,哭嚎的女孩被交托给了那些梵蒂冈骑士,交接的过程中,女孩不顾其他的大口咬著手中的白面饼,这让草叉骑士多出了几分欣慰。
能吃东西好啊,能吃东西好啊。
这样想著,转身离去,见证了这样的一幕,却是莫名的想要做些什么了,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老苏珊,或许要做一些什么,明明不久前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伙。
他直到现在都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继续活著,直到现在。
“人老了,就是心善,这句话是谁告诉我的,好像又是那个没记住名字的冕下来著。
老苏珊你死了,可我还活著啊。”
说著这样的话,语气带著解脱也格外的轻松,在这磅礴大雨中,那佝偻的腰肢都是挺直了几分。
…………。
城市外的鼠人营地中,营地中那些竖起的旗帜尽数离开,只剩下了鼠战那杆黝黑的黑龙旗落在营地中央。
其他的鼠人军阀被鼠战给派遣了出去带著他们自己的队伍。
新就任的鼠人军阀总共有八位,在鼠战这偶尔的慷慨中一些鼠人真正的抓住了机会,旗也在这八位鼠人军阀的队列中,他们被鼠战一起派出,绕开这座太过高大的城市,向著这片大陆的深处进发,鼠战一力来攻陷这座巍峨的城市。
作为预警,也是作为前锋,如果还有其他的敌人向著这里靠近,那么这被派出去的鼠人军阀便就是会成为那极好的缓冲和预警,如果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敌人部队,那么这些即将远行的鼠人军阀也可以作为东方远征军的前锋存在。
在这样的思量中,鼠战将手中的鼠人军阀给尽数抛了出去。
没有鼠人军阀反对鼠战的安排,即便要承担风险,远离鼠战也会是一个明智的决断,耀眼的太阳会遮蔽星辰的光芒,更何况这太阳还是一颗危险至极的血色太阳。
鼠人军阀显然不会是野心的终点,曾经日夜期盼的东西在真的落在之后迅速变得索然无味,贪婪的渴求更多,这本就是这些家伙的底色。
即便这并不容易,鼠战可不像是白鼠,早早的就是已经不再紧紧的握住鼠人祭司,鼠人军阀们一直都是被他死死的握在手中,一座几乎无法逾越的大山。
但贪婪的渴求更多,这是一种本能,永远不会放弃的本能。
瓢泼的大雨也是波及到了鼠人们,在那划过天空的闪电中,旗带著自己的军队义无反顾的脱离了东方远征军,开始奔向前方。
大雨打湿了旗背后的旗帜,只是旗眼中的光芒却是没有被大雨沾染分毫。
索幸,主大陆的舞台足够大,即便是那阴暗的边角也足够他们这些还寂寂无闻的家伙挥舞自己的手臂。
…………。
那处年轻的海峡,金属浇筑出的大道,两座高耸堡垒屹立的地方,娜迦的身影消失在了这附近的海域里,骸骨巨钟在经过了幽眼人族血液的洗礼之后被高高的悬挂了起来,其同步了荒芜山脉中的那神圣的钟声。
在黑夜与光明交替的时刻准时响起,好吧,虽然现在这处小世界中已经没了黑夜与光明的分别,但这钟声却依然在那个时刻响起。
明明是由骸骨作为框架浇筑而成,这钟声却是如此的空灵,无数的奴隶鼠被压到了这处海峡附近,一半以上都是那被捕奴队捕捉的主大陆鼠人,为了进行一项浩大的工程。
神殿守卫们准备构筑一座城市,一座全由金属浇筑而成的城市,似乎是作为一种挑衅,就以那落星砸出的坑洞作为标尺来构建,一座在大海中生生浇筑起来的钢铁城市,也可能是为了一些其他的考量。
神殿守卫的头领在见到了这处海峡之后就是将这座建设这座城市的计划给落下了,这里的位置很是优渥,无论是防守还是作为那重要的关隘。
如果这座城市真正落下,那么谁控制了这座城市,就能够轻易的将主大陆和次大陆之间的交流权给牢牢的握住了。
辽阔草原上那丰富的矿脉成为了这一项庞大工程的基础。
当然,光有足够的金属矿石这还不够,还需要奴隶鼠,许多的奴隶鼠,难以计数的奴隶鼠,有了这些奴隶鼠这项庞大的工程才是能够真正的落下。
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鼠人帝国中从不缺乏奴隶鼠,而神殿守卫们也从不缺乏血菇,奴隶鼠本身不是问题,反倒是奴隶鼠的运输让神殿守卫们颇为头疼,距离造成了延误,而在这处工程中奴隶鼠们又在疯狂的损耗。
让建造过程也是变得断断续续的,要在大海里驻扎起一座金属城市并不容易,比起在这海峡里浇筑出一条路来要难上了太多,浇筑过程中需要不断的有奴隶鼠潜入海水中,对于那浇筑下去的半凝固的铁水进行修缮与规划,即便要构筑出一座城市来,神殿守卫们也并不是很想要一座堆砌在金属岛礁上的城市。
只是这却是免不了要投入奴隶鼠了,而且奴隶鼠们完成这一项工作的效率并不高,不奇怪,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还得是大爪祭司亲自上阵来的要更加高效,只是即便神殿守卫们并不缺乏血菇,也调动不了那么多的大爪祭司。
荒芜山脉中浇筑出来的巨大神像,的确是一个奇迹,一个由无数大爪祭司和奴隶鼠堆砌出来的奇迹,虽然最后神像的建设陷入了停滞并没有彻底的落下,但不是谁都是有资格调动如此多大爪祭司不惧艰辛的去堆砌一样东西的。
对于这个问题,神殿守卫们给出了一个颇为简单的解决办法。
压上更多的奴隶鼠。
死去奴隶鼠的尸体漂浮在海面上堆积的厚厚一层,已经开始弥散出刺鼻的腐臭味,也连带著这处海峡里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