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
一队队的梵蒂冈骑士离开了激浪城,作为护卫,也是作为指引。
这是一个颇为冒险的举动,因为如今的观星教会所有的力量都是落在了这些梵蒂冈骑士上,但是此时他们却是没有一丝保留的被尽数派出。
只是教宗却还是这么做,不仅仅是这么做,他还大方的把盘踞在城市外的一支队伍给引入了城市,将自己的安全依仗在这刚刚踏入激浪城的军队中。
洞开的大门不做任何的限制,棚户区的居住的居民被一个个教士动员起来,被集体迁入这座庞大的城市中。
一下就是让这城市中多出了几分拥挤。
只是这都还不是结束。
后续,城市外那片广袤金色麦田中所有能够被收拢的人员都是要被统一的填入著激浪城中。
观星教会一直都有著力量在城市外奔走,观星教宗对于此时情况的认知比起那些贵族也要远远来的更加的真切。
伟大神明降下的神谕并没有出错,他也不应对报以怀疑,这群忽然冒出的鼠人远要比他预料的更加危险。
隐隐有著一种预感。
这群忽然冒出的鼠人,对标的可能远远不只是一个行省,其真正要对标的似乎可能是整个人类帝国。
虽然这个想法的出现让他自己也是感觉到惊讶。
人类已经成为霸主很多年了,久到已经丝毫不把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种族放在眼里了。
而且就算是曾经思考过那可能出现的挑战者,思考过很多的可能,但是由鼠人作为挑战者,这个情景光是思考便就是让人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怪异。
只是现在这怪异的情景却是仿佛化为了真实。
观星教宗开始向著其他行省的神明教会请求援助。
那伟大神明的暗淡,无光黑暗的降临,突然升高的元素浓度,这样的事情,一件件的交叠起来,在观星教宗的心中涂抹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霾。
也促使著他做出了这样的应对。
固守这座城市,等待伟大观星之神的归来,等待那抵达的支援。
是的,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他只承认观星之神的暂时远去,只有这一个可能,也只会有这一个可能。
虔诚者总是格外的极端,城市中央的那座高塔里,那座观星之神的教堂中,一个个高高悬挂在穹顶之上,作为星辰点缀穹顶描绘星空壁画的异议者和不虔诚者们为自己的笃定的话语和并不坚定的信仰付出了代价。
在踏足总督府邸前,他亲自操办了这件事,主持了这样一场审判,将观星教会中的浮躁与不安给尽数压制了下去。
伟大的神明会回来的。
他如此笃定,虽然这并不太有什么很大的可能就是了,观星之神如今还被杜远在那猩红擂台中拖拽,虽然说信仰神祇们格外的顽强,即便是死去,也都是可以借助那信徒的信仰再次归来,但前提是这个神祇要真正的死去了。
如果像杜远这样,不彻底的杀死一个神明,留下一口气来,那么这位神明的再次归来很显然就不会发生了。
毕竟都是没有真正的死去,又是怎么再次归来呢?
杜远凭借一人之力,将人类众神给尽数锁在了这天穹之上,也变相的将自己囚禁,这是一种相互的僵持。
虽然踏出了那关键的一步,但是杜远却也同样是没有办法瞬间将这些半神给同一时刻杀死,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战斗,漫长到那被杜远杀死的半神都是可能再次凝聚出身躯来,而杜远却还在这天穹之上搏斗。
这不是杜远想要看到的,为了避免这个情况。
杜远选择了将众神和自己都是拉扯入这无休止的痛苦僵持中。
天穹之上,那猩红的界域中。
杜远眼睛中满是疲惫,不做动作,矗立在这片猩红界域的中央,手中提著一个奄奄一息的身影,浑身上下裂缝弥漫,身躯的上半部分破碎了大半。
周围,一双双的视线落下,落在杜远的身上,面对著这些饱含恶意的眼神,杜远并不理会。
能够结束这场漫长而又痛苦死斗的办法并不多,只有两个。
要么他被这些神明打死,要么他打死这些神明。
而这两个可能究竟哪一个成为现实,则是要落在那人类帝国与鼠人帝国之间的争锋中了。
…………。
那队梵蒂冈骑士依旧奔波在那逐渐化为荒芜地带变得越发危险的金色原野外围。
他们错过了许多的事情,被派出来调查那毁灭的教堂之后就是再没有回到激浪城,错过了观星教会中的动荡,错过了那场危险的权利斗争,也错过了很多的机会。
在祭司们失去了释放神术的能力之后,为了稳定局面,也是为了维持观星教会存续,更多的资源被当场倾斜到了梵蒂冈骑士们上。
更庞大的小队规模与更多的权利,那年迈的观星教宗并没有纠结于太过的顾忌,果决的释放权利,处决那些动摇的家伙,拉拢这些教会需要依靠的骑士,才是将动荡的局面给迅速的稳定了下来。
只是很可惜,这精彩的一幕却是被他们给错过了。
这最外围的区域变得越来越危险了。
好几次他们都是碰上了那行进中的大规模鼠人军队,却好在骑乘战马的他们要更加灵活,即便是被鼠人大部队追逐也是没有遭遇那重大的危险。
早就是应该离去了,也不太可能有镇子和庄园在这样的情况中幸存了。
密集到一定程度之后,所有的鼠人似乎都是带上了一种别样的勇气,那些不敢在他们面前出现,应该畏惧那明亮盔甲的小股鼠人一反常态的开始了主动的袭击。
虽然这些小股的鼠人部队根本无法对于这支梵蒂冈骑士小队造成什么特别大的伤害,但那不间断的袭击却也还是让人感到疲惫。
而且还没有结束。
伴随著袭击的增多,这片区域活动的鼠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在主动向著他们靠近,向著他们发起袭击的鼠人团体规模在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中变得越来越庞大,却索性,他们的奔波也快要结束了。
在那麦田旁的土路上停顿,所有的梵蒂冈骑士脸庞上都是带著一抹疲惫。
这一切是这队梵蒂冈骑士队长做出的决定,这段时间里,他们几乎踏遍了这整个最外围的区域,一个个村庄,一个个的庄园,他们都是亲自抵达,这样做的原因说出来有些荒唐。
但是他还记得自己在伟大神明神像前许下的诺言。
仁慈,公平,正义,到其他的梵蒂冈骑士以教义中那最为对星空的好奇就职骑士的时候,他却是在大声的呼喊著仁慈,公平,还有正义。
而如今他不顾辛劳的在这片区域中奔波,也只是为了践行那许下的诺言而已。
他会尽全力挽救每一个人,他几乎踏遍了这已经全境沦陷的外围区域。
前方就是这次艰难旅程的最好一站了,他开始大声呼喊,给予身后的队员以鼓励,在确定前方的村庄也是一并沦陷,再没有任何一个活人之后,他们也不会继续在这片区域停留了。
或许吧,他是一个蠢蛋,甚至就连那自己麾下的队友都是对于自己有了一些不满,他能够感觉出这一点来。
只是相比于这些,他却也还是更想要拯救更多的人,哪怕是多救下一个也好。
观星教宗的第一批梵蒂冈骑士人选并不是在那繁华的城市中进行挑选,也更没有那些富商贵族主动把自己的子嗣送上,刚刚起步没有太多选择的观星教会并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
他们从那激浪城外的贫民窟中挑选了一批孤儿成为那最初的梵蒂冈骑士。
这些孤儿十分的庆幸,对观星教会十分的忠诚,但是各种的想法却又是有所不同,有的将这视为一种无论如何都是要抓住的机会,有的诞生了对于神明的极端狂热,有的开始燃起野心,也有的,感恩于自己被拯救,想要拯救更多的人。
而这支教堂骑士的队长就是那最后一种想要拯救更多人的家伙,一种怪胎。
只是他面对的情况不容乐观。
或者说他并没有发现,一直都是有鼠人在黑暗中窥视他,窥视他带领的这支教堂骑士小队。
其中除了那些普通的隐没在黑暗中的鬼祟家伙,也还有一种格外高大的身影存在。
第245章 ,新奇的巨鼠
一路奔行,远远的,能够在那黑暗中窥见一片模糊的轮廓。
有著火光,这是一个好消息,让那梵蒂冈骑士的队长打起了几分精神。
还有人活著,让人振奋。
梵蒂冈骑士们加快了速度,向著远处的村庄狂奔。
只是这样的迹象并不正常,在这片靠近森林的区域,鼠人的踪迹充盈于各处,怎么会有一个村庄幸存呢。
才刚刚靠近,梵蒂冈骑士队长就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处村庄对于那袭来的鼠人们显然是做出了应对,交织的好几圈木质围墙和耸立的哨塔尤其的多。
效果不错。
你能够在围墙前看到一些被抛弃的鼠人尸体,只是仅仅是这样却并不足以抵挡这些在微光黑暗中涌动的鼠人们。
围墙上沾染血迹,大门被从中间破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倒在地面上,林立的哨塔被尽数推倒,细密的脚印出现在那被推倒的木质大门上,痕迹新鲜。
似乎来晚了,但这村庄的深处却是还有著火焰升起,并没有太过于犹豫。
教堂骑士的队长带著身后的教堂骑士向著面前这情况不明的村子中闯入。
整个村子都安静的过分,教堂骑士的队长急切的向前奔行,只是这样的寂静却是让其身后的其他教堂骑士多出了一分迟疑。
穿过那低矮的住屋,燃起的火焰映入眼帘,还有那恐怖的一幕。
简陋的祭坛上,大大小小的身影被高高的吊起,瞪著那通红的眼睛,做出这件事来的家伙似乎有这样一些强迫症,这些被吊起的尸体面部的朝向还被统一的给扭转到了一个方向。
这是一场献祭。
那些被吊起的身影,是这个村庄原本的主人,不论年龄,雌雄,老弱,都是被统一的高高吊起。
这没有什么错误,鼠人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这场献祭仪式甚至还没有结束。
那些幽眼人族眉心的眼眸还没有被取出,这些可都是宝贵的功绩,是绝不会被抛弃的,只是在握住自己的功绩之前,攻破这处村庄的鼠人选择了先将胜利献给伟大的神明。
鼠人们还没有离去,盘踞在这广场上,那村庄中央燃起的篝火也是由鼠人们点燃,这队梵蒂冈骑士显然还是出现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在看到了火焰之后火急火燎的赶来,但这火焰并不能代表著什么。
鼠人们也是一个智慧种族,鼠人们也亦是有著自己的文明,即便文明扭曲,但是操使火焰却也是最基本的一项能力。
这群鼠人正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从这村庄里翻找出来的各种器具被架到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上。
模仿著那些农夫的动作,在汤锅中加入清水,加入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肉干,吃剩的食物,围猪的泔水,各种鲜嫩的草叶,纠缠成一团的蠕虫,还有那墙根上挖出来的蘑菇。
在攻占下一处处的村庄之后鼠人们获得了大量奇奇怪怪的工具,却是索性,这次他们终于是没有再把这些炖锅给扣在脑袋上当成头盔使用。
也或许是最近这段时间里,面对那突然就是无比充裕的食物之后有些看花了眼,开始学习起了烹饪,开始尝试给自己的食物里加上一些更加复杂的味道。
虽然他们对于幽眼人族的烹饪技法显然还是有些一知半解,起码,那墙根的蘑菇是不应该被加入大锅中炖煮的。
染血的长矛作为汤勺疯狂在汤锅中搅拌,这汤锅旁边簇拥的鼠人,有些迫不及待,不顾那汤锅的滚烫,伸出了一只爪子,猛地向著汤锅中探去,被烫的哇哇大叫,但是却不愿意放手,从那搅动的乱炖中捞起了一块肉干,这引发了那搅拌炖汤鼠人大厨的极大不满。
愤怒的尖锐叫声中,将汤锅里的长矛给猛地抽出出来,当成一根棍子一样向著这贪食的家伙抽去,滚烫的汤水被带出,四处飞溅,聚拢的鼠人们被烫的哇哇大叫,匆忙闪避。
那贪食的家伙狼狈的逃窜,却是不愿意放下手中的肉干,猛的向著嘴巴里塞去,恼怒的鼠人大厨想要追逐,只是那扭头的余光中,却是见到了更多蠢蠢欲动的家伙,掉头过身子,尖锐的咆哮,贪婪的家伙们一哄而散。
这是一场宴会,一场热闹的宴会,鼠人的宴会,却是让那梵蒂冈骑士的队长几乎要将牙齿都是给咬碎,眼眶通红,猛的一声大吼,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就是发起了冲锋。
沉寂在宴会中的鼠人显然没有做好应对那突然袭击的准备,梵蒂冈骑士单枪匹马的狠狠的撞进了鼠人中,那鼠大厨躲闪不及,被刺穿身体高高的挑起。
没有立即死去,惶恐的在长枪上挣扎。
这梵蒂冈骑士的队长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他觉得面前这群鼠人在玷污尸体,这就是有些冤枉鼠人们了,他们的确是不忌讳吃尸体,但是吃的更多还是自己同胞的尸体,鼠人的食谱里的确是有鼠人,但是除了鼠人以外,其他的智慧种族还真的不在食谱上。
祭品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不会和食物混为一谈。
他们是很有原则的。
不过这梵蒂冈骑士的队长有著这样的误会也很是正常,鼠人的宴会,只是一想,就不会是什么好事,会是那挑战任何观念的亵渎狂欢,这是一种刻板印象。
虽然将那死去祭品精准的面朝一个方向高高吊起的鼠人们也是当得起这样的刻板印象。
鼠人们仓皇逃窜,逃离著那忽然闯入,高高挑起鼠人大厨的危险家伙。
却有著一个意外,那个贪食的家伙,从大锅中捞取的肉干的贪食家伙,此时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面上,表情迷离,很显然,那蘑菇不应该被加入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