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在这片空旷草原上落足的庞大鼠人军队,也像是一个钉子一般牢牢的钉在这狼兽人领土的腹部。
大规模的交战在深坑建设的时候爆发,很显然,狼兽人王者也是察觉到了鼠战的意图。
很难说狼兽人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究竟能不能比那孤身闯入的庞大鼠人部队要更加的坚韧,能够在长久的对峙与消耗中坚持更多时间。
但是无疑,这个深坑的出现,对于狼兽人一方来说并不友好。
厮杀与对垒也自然围绕著这座深坑进行。
鼠人的挖掘进度很快,虽然那些鼠人拾荒队的战斗力实在是堪忧,但是其中的成员却是大多都是奴隶鼠出身,大爪祭司也是包含不少,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支合格的工程队,而雇佣他们的代价也并不高昂,只需要一点劣等血菇而已。
螺旋深坑这样的构想就是被一个拾荒队里的大爪祭司所提出,为了最快的构筑出一座可供庞大鼠人军队落脚的城市,也是为了构筑出一座即便坍塌也不至于将所有的鼠人都是掩埋进土地深处的安全城市。
只是很可惜,还没有等这位大爪祭司亲自见证自己疯狂设想的落地。
这座奇特的城市仅仅才在这片辽阔荒芜的草原上挖掘出一圈圆形的沟壑。
那狼骑士就是在夜晚悍然闯入,防线的一角被轻易的击溃,这圈刚刚被挖掘出来的沟壑并没有阻挡住这群狼骑士的冲锋。
战局糜烂。
就连这位规划城市的大爪祭司也是在这场突袭中被送的去见了神明。
这样的突袭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次,只是什么都是没有改变,城市的建设被另一个大爪祭司所承接。
这螺旋深坑的样式也是被一并继承了下来。
战争死亡与火焰中,恐怖的深坑以一种十分迅速的进度构筑而出。
是的火焰。
柔软的土质实在是一个大麻烦,火焰的炙烤便成为了一种必要的工序,接班的这位大爪祭司同样带著鼠人祭司们最为本质的色彩,疯狂。
荒芜的草原上缺乏燃料,虽然远处那被鼠人摧毁的工业区域里还残留了大量的煤矿,只是在周围那支庞大狼骑士虎视眈眈的注视中,来回的运输首先是一个问题,其次,这位大爪祭司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
鲜血被浇筑在那一圈圈螺旋向下的庞大阶梯上,战争中产生的尸体被胡乱的堆积而上,大多都是鼠人的尸体,其中也会夹杂著狼兽人的尸体。
不过狼兽人的尸体会少上一些,那些闯过了重重险阻到达这里的鼠人商队会高价收购这些异端的尸体。
即便被割去尾巴也是不要紧,但如果是完整的那就是更好了,这些新到达的鼠人领主自然不会把目光都是落在血池与献祭里。
这样是极为浪费的。
狼兽人的皮毛是鼠人接触的所有种族里面最为柔顺的,也自然是最为优质的,能够与狼兽人皮毛相比的便是只有那些幼年羊兽人的绒毛,但是相比于那软弱已经被彻底覆灭的羊兽人,无疑是现在还在草原上与鼠人们对峙的凶猛异端的皮料更加受欢迎。
狼兽人的皮子在鼠人王国里可是能够与半精灵皮子相比的,是那一等一的优质货。
当然了,即便狼兽人的皮子确实优质,但是能够这么快就是闻名鼠人王国,自然是有著人在背后推动。
无疑是那群就职的鼠人领主。
简单的运作,就是能够让他们从鼠战这里获得的战利品翻上百倍的被售卖出去。
这样的利润是那些鼠人商队冒著被狼骑士们不断狙击的风险,却依然前赴后继的向著鼠战大军汇聚而来的原因。
甚至战场分割成了两块,一块是仍在这里相互对峙的鼠战与狼兽人王者,一边是那游荡的狼骑士部队与那鼠人商队的之间的相互绞杀。
极端的回报带来极端的疯狂,也让这些鼠人领主罕见的慷慨了一会,给那些趋于专业的鼠人佣兵们开出了一个值得奉上生命的价码。
荒芜的草原上。
大量的奴隶鼠汇聚在大爪祭司的旗帜下,佝偻著背部,气喘吁吁的推动著面前那简陋的木车。
简陋的木车上堆积著一具具狼兽人的尸体,高高的叠起,压的这简易木车的轮子在转动中不断发出那嘎吱嘎吱的尖锐声响。
让这些粗略拼凑的木车变得更加难以推动,即便这些奴隶鼠们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一只奴隶鼠掉队了,在又一次大力的推动中,沉重的木车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向前滚动,没有抓住木车,栽倒在地。
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想要爬起来追赶前面的队伍
只是却是已经晚了,在那尖锐的咆哮中,一具尸体被抛弃在了这苍茫的草原之上。
奴隶鼠们在恐惧中加快了几分速度。
这是一支鼠人的商队,并不从容的鼠人商队。
他们现在并不安全,还处于狼兽人部队的威胁中,为此大爪祭司不惜残忍的鞭打奴隶鼠们就是为了加快几分速度。
可是害怕什么有的时候就越是会面对什么。
一队黑点从远处草原的尽头出现在鼠人商队的视野中。
大爪祭司急促的呼喊中在商队中响了起来,伴著那更加严苛的鞭打。
奴隶鼠们在恐惧中更加大了几分力量。
一队狼骑士发现了这支鼠人商队,并向著此时狂奔而来,商队周围那些护卫的鼠人佣兵脱离了队伍,在沉默的呼喊中,向著那队狼兽人骑士迎了过去。
一根根投石索被他们挥舞了起来。
这些专业的鼠人佣兵比起那群乱糟糟的拾荒队们要精锐的多,起码他们敢主动向著那狂奔而来的狼骑士们发起冲锋。
尖锐的咆哮中,那投石索被他们抛出,在旋飞中向著那些狼兽人骑士们抛置过去。
为了应对狼兽人的袭击,一种简单但是有效的东西被这些家伙使用了起来。
一根捆绑石块绳索,旋飞中,只要碰撞到目标就是会在旋转中纠缠在一起,应对那些狂奔而来的狼骑士时候,颇有效果。
一些巨狼被这些投石索命中,双腿被捆绑到了一起,在狂奔中失去平衡,连带著其上的狼骑士一并栽倒翻滚落地。
这个时候你就是能够听到这些鼠人佣兵的大声呼喊。
在恐惧中大声的呼喊,又是在想起那鼠人领主许出的报酬之后再次升起勇气,赤红著双眼,支起长矛迎向这些狂奔而来的狼骑士们。
不久之后,一场残酷的厮杀落幕,一队稀疏了不少的狼骑士向著那远处的鼠人商队狂奔而去。
在大爪祭司的鞭打中,奴隶鼠们已经是在拼命的推车了。
只是终究速度还是差了一点,狼骑士们已经离这鼠人商队越来越近了。
大爪祭司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越来越多的惊恐,却在此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那用木头粗略拼凑的板车终于是再不堪重负,在那刺耳的声响中,一个木质车轮飞掠而出。
木车翻倒在地,其上装载的货物也是随著散落一地,奴隶鼠么在这一刻再难以维持秩序,四散奔逃,只余下了那愤怒呼喊的大爪祭司。
只是呼喊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其被赶来的狼骑士们一刀枭首。
这队狼骑士将一队鼠人商队永久的留在了草原上,只是却并没有多少的喜悦。
注视著面前这些滚落在地的同胞尸体,能够踏足正面战场的狼兽人要远比他们这些奔袭在后方袭击商队的家伙要来的强大。
只是此时却是化作尸体,像是垃圾一般散落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甚至无力收敛被鼠人们拖拽向后方的同胞尸体,因为这样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无力收敛。
不久之后,在斩杀了最后一位跑脱的奴隶鼠之后,这队狼骑士离去。
这样的一幕在这片草原的各处发生,不是每一次都会是狼骑士们的胜利,也总会有幸运儿好运的避开了狼骑士们的袭击。
大量的尸体被抛弃在这块草原上,在时间流转中沉默腐烂,狼兽人的还好一些,只要腐烂没有侵彻皮毛,被鼠人商队遇到之后就会被拾起带走,而鼠人的尸骸,则是无人问津的居多。
死亡对于鼠人们来说司空见惯。
这样的场面也只是一场漫长战争的开幕而已。
螺旋深坑里。
冲天的火焰已经被大爪祭司们点燃了起来,猩红的血液侵染土地,堆积的尸骸作为燃料,大爪祭司们高举旗帜,神明赐予的法术作为火种。
火焰冲天而起!
前线,鼠人们还在与狼兽人骑士们交战,狼兽人王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无法阻止鼠人们构筑城市,想要在这座深坑落成之前,尽可能得从鼠战手中这庞大的鼠人部队上撕扯血肉。
鼠战再次以自己作为诱饵,摇拽的黑龙旗帜再次抵达了前线,鼠战与那狼兽人王者遥遥相对。
依然没有让那狼兽人王者踏入陷阱。
抽身离去。
只是狼兽人王者的统帅技艺再如何的精湛,鼠人们的折损再如何计以倍数,终究,一个个狼骑士倒在那一次次冲锋中。
而鼠战,鼠战并不在乎手中鼠人战士的折损。
当大日落下,天空晦暗,那深坑中燃烧的火焰也终于熄灭。
堆积的尸骸化作了苍白的灰烬,在那微风的吹拂中弥漫向天际,松软的土壤在火焰的炙烤中已经带上了一层灰黑色的硬壳,土质也变得更加僵硬。
淡淡的铁锈味弥漫于深坑之中。
更多的尸骸被战场上活下来的鼠人战士们运输下来,为了下一场冲天的火焰而做著准备。
铁锈味在这座深坑中变得越来越重,久久缠绕不愿散去,来自于那看似焦黑的每一寸土地。
刮开那表面的焦黑,入眼的将会是一片猩红。
这片土地被染成了红色。
这片区域在往后数年青草应该会格外的肥美,也或许不会,当这座深坑正式落下的时候,那神明的神殿应当伴著血池被第一时间落定下来。
夜里,狼兽人们再次袭来,双方在昏暗的夜里厮杀做一团。
而这只是这场连绵战争的开幕而已。
…………。
这块区域草原上的生产流程已经被鼠人给彻底打断,即便狼兽人们还暂时不缺乏食物与资源。
战争掳掠得来的资源目前还能够支持他们维持战争。
但是这局面将要在鼠战落下深坑而发生改变,被彻底打断了生产与放牧的草原支撑不起连绵的战争。
而攻伐鼠人的所得又是那样的贫瘠。
发灰的蘑菇干,鼠人本身,还有那些并不符合使用习惯的武器与甲胄。
发灰的蘑菇干并不是一种优秀的食物,谁也不知道那些大爪祭司在制造这东西的时候是用著怎么样的手法,恶臭,发硬,甚至带著淡淡的斑驳霉斑。
如果有的选择即便是鼠人都是不愿意吃这些蘑菇干。
然后就是鼠人本身,狼兽人的神明还没有杜远那么恶劣,并没有做好踏入邪神领域的准备,血祭是不被提倡的。
至于直接食用……。
发酸的鼠人肉不是一种优秀的食物,更何况其中还夹杂著一些恶劣的污染。
狼兽人缴获过那被鼠人们视作命根子的血菇,一个狼兽人祭司大胆的尝试了一下这些鲜艳的红色蘑菇。
结果并不好,差点被送的去见了神明,即便恢复过来也还是时不时的会疯狂的喃喃自语。
并不是吃到了劣质的血菇,相反,他吃到了一朵品质极为优秀的血菇,一朵鲜艳的双色血菇。
可怜的家伙。
至于缴获的武器和甲胄,鼠人的工业的确比狼兽人强大,但是分发到每一个鼠人战士手里的武器,却并不是那样的优质了。
大部分鼠人战士手里的金属武器就只有一根生铁打制的长矛,穿戴的甲胄也是那说不上多好的劣质皮甲。
狼兽人们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与鼠人的战争不能够说有任何的缴获,只能够说是彻底的血本无归。
这是一场一定亏本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