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昏暗的隧道穿行于昏暗的地下城市。
旗手中的力量已经折损殆尽了。
他需要帮助。
再次回到草原城,他需要在这里募集力量,同时也是寻求一个家伙的帮助。
一片喧闹废墟中,穿著一身盔甲的旗轻松的挤开了面前那些簇拥拥挤在一起的鼠人们。
在他们那敬畏与恐惧的目光中,穿行在这片繁华拥挤的集市中。
中央,一个鼠人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木牌,那尖锐兴奋的呼喊吸引了在场所有家伙的注意力。
又是一个足以短暂铭刻功绩的鼠人,他做了什么,旗停顿下来,短暂的倾听。
杀死了一个羊兽人?
只是杀死了一个羊兽人吗?
不由的多出了几分错愕,紧随其后的是那沉默。
这就是之前我也在仰望的事情吗?
抬起头来,看著那喧闹废墟中央高高举起手里长矛一脸兴奋的家伙,收回了视线,环顾四周,也是看著身边,看著身边那些展露出渴望与妒恨的可怜家伙。
这些家伙是那样的卑微。
迈出脚步,身前的一个普通鼠人挡住了旗的道路,两者之间发生了碰撞,只是当那个普通的鼠人掉头过身体看到旗身上那遍布战痕盔甲的时候,惊恐的弯下了腰。
这些家伙就是这样的卑微,可是谁又是能够想到他在不久前也是混迹在这些家伙里的一员。
一个残次的年轻家伙。
已经回不去了,他绝不会再退回和这些可悲卑微的家伙为伍,哪怕是死去。
要么,高高在上,要么死去。
蛮横的撞开身边汇聚的鼠人,大步的向著这片喧闹废墟的深处走去。
旗已经不再属于这里。
哪怕他现在在鼠战的眼里也只是一个稍微有趣的家伙,一个好玩的东西。
但是他已经再不可能再次回归那不久前卑贱的如尘埃一般的自己。
喧闹废墟的深处。
旗找到了自己寻找的目标。
一个纤细的家伙,一个在各种各样皮料上绘画图案的矮小鼠人。
面对旗的突然造访。
这纤细矮小鼠人身边的另一个家伙多出了几分戒备,握住了手中的小圆盾,抽出了一柄短矛。
只是那绘画图案的矮小鼠人却是叫停了身边家伙的动作。
最后一笔落下,一片繁复的花纹被烙印在了手中的皮料上。
似乎绘画的是那神殿中属于神明的纹路。
他的手艺很精湛,已经不输于那些专门描绘神明纹路的大匠师,只是却是蜗居在这不大的角落中,蜗居在这片凌乱的环境中。
旗很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他现在依然是那个迷茫流窜在这片喧闹废墟中可悲家伙。
矮小的鼠人也是认出了旗,准确的来说,是认出了旗身后背负的那杆粗糙旗帜。
将手中的皮料小心的放置,脸上露出了笑容。
“哟,这不是曾经的主顾吗。”
视线落在旗的身上,特别是落在旗身上那套遍布痕迹沾染鲜血的盔甲上,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
“看来我当初说的没有错来著,你的确需要一面旗帜。”
…………。
旗没有买下另一面旗帜,但是他却是得到了一个消息。
循著那个消息,矗立在草原城的神殿之前,看著面前这座雕刻繁复花纹的神殿。
里面供奉著伟大的神明。
即便这个指点要付出代价。
一些雕刻复杂花纹的特殊物品。
自己的机会就在面前的神殿里,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跨进了神殿之中,向著那神殿的角落。
找到了那间不起眼的石室,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旗放下了身边的战旗,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重重的跪拜而下。
一跪,便就是一日。
最终,石屋的大门被推了开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面前。
穿著精致的盔甲,光华的甲面上,细密繁复的纹路遍布整副盔甲,彰显著穿戴甲胃之人的地位。
高高在上的视线透过那面甲上的缝隙被投向他。
抬起头来,对著那高高在上的视线。
旗在寻求一个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听到了一声轻笑。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鼠人军阀全都会有著和你们那个骄傲的大统领一脉相承的坏脾气与骄傲。”
旗低下了头。
“我还不是鼠人军阀。”
“但伱可以是不是吗。”
猛地抬起了头来,他等待的也是这样的一句话。
“你想要成为鼠人军阀吗。”
在面前身影那似笑非笑的语气中。
旗再次低下了头颅。
他一直都是没有的选择。
旗献上了忠诚,那不值钱的忠诚,就像是对鼠战说的那样,他向著面前的这位大人物也依然是给出了这样平庸但正确的回答。
学著那些曾经汇聚在他身前可怜家伙们的神情与动作,学著那些残次奴隶鼠向著他献上忠诚时候的神情与动作。
他并没有意识到的是,无论是鼠战还是面前的这个大人物。
他们都是不相信忠诚这个词语,即便你向著他们宣告忠诚并不会有错误。
他们是否选择你,看的一个更加真实与残酷的东西。
价值。
鼠战并没有第一时间提拔旗成为一名鼠人军阀,就是因为他觉得旗似乎没有更多的价值。
此时,情况相同。
旗并没有得到直接的帮助,但是一份情报被交到了他的手上。
三处模糊的区域被划了出来。
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他还不是鼠人军阀,不值得被给出更多的投资,也必须表现出他的价值。
旗将自己同时卖给了两方,第一次是为了换取一个成为鼠人军阀的可能,第二次也是为了换取一个成为鼠人军阀的可能。
离开那伟大神明的殿堂。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绝不会放弃的。
握著自己手中那简陋的旗帜,旗折返向著身后的草原城迈出步伐。
这一点被那神殿之中的身影看在眼里。
起码并不愚蠢,得到了这样的一个评价。
旗不能直接把这份情报交给鼠战,他无法解释这些判断是自己怎么得来的。
鼠战并不愚蠢,摇头晃脑的解释只会带来一个结果,被投注审视的视线,这也代表著死亡。
做不到才是应该的,旗本身就是没有理由能够比那些在草原上分散狂奔的鼠人骑士更加快速的寻找到敌方汇聚的位置。
如果做到了,会带来怀疑。
除非这个事情能够更加的荒诞一点。
一个可笑卑微的家伙,因为一个几乎不可能落地的念想,带著一队残次孱弱的家伙,深入广袤的草原腹地,带回敌人的踪迹。
不!不止要带回敌人的踪迹,还要带回一场胜利!
当天晚上,旗就是再次拉起了一支队伍,一支由各种各样残次鼠人组成的队伍。
依旧是如同上一次那般,没有的选择之后,只能够选择招募那些最为劣等的残次奴隶鼠。
旗的表情并不如上次那般轻松了。
但是他依然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战旗。
他没有什么更多的选择了。
要么做到,要么就是死去,这样而已。
…………。
广袤草原上。
鼠人的第七座城市开始了建设。
鼠战虽然激进,但是并不鲁莽。
一座座的连成一片的城市是他进攻的底气,也是维持他手下庞大军队后勤的关键。
面对这片辽阔的草原,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能够是蛰伏,只能够是等待。
手里的军队再次在这蛰伏与等待中再次开始了增长。
创建一座城市耗费的资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需要时间,那距离草原城最近的第一座草原城市如今都还没有彻底的停下建设。
这还是在鼠战对于城市的要求并不严苛的情况下。
只是一些可以汇聚大量鼠人的地方。
但即便是如此,这些城市也是用大量的血菇堆砌起来的。
而这样的无底洞,此时在这片草原上有著足足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