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队举盾!持矛要稳!”
“站稳阵型,侧翼不得随意冒进!”
东道府军府校场之内,正在训练招收的新兵。
“左三右四,突击!”
“杀!杀!杀!”
“前三后四!举盾!”
“杀!杀!杀!”
穆易在苏醒之后,就被人带到了校场之内,见校场之内正在训练,穆易也没有著急,而是认真围观著校场的训练。
这些新兵阵型变换之间生疏无比,演练的天地人小三才阵,就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完全就是临时赶鸭子上架凑出来的产物。
穆易看的一阵摇头!难怪会寻求援助,确实是无人可用啊!
“休息一刻钟!然后继续训练!”负责训练的校尉大吼一声,暂停了训练。
“我是东道府军府代理校尉林玄,我已经收到了兵家长老们的消息,你也看到了,我所能给予你的帮助只有这些新兵,其他人手都抽调不得!”
林玄充斥著硬派的将校作风,做事雷厉风行,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消息介绍完毕。
从林玄的口中,穆易也知道了这一次任务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东道府的人在山脉之中发现了一座阴庙。
所谓阴庙,就是不被天庭承认,不被王朝承认,私自使用血祭供奉的淫祀为阴庙。
天神地祗依附于山水地脉,享受国家香火祭祀,能够梳理天地脉络,造福一方。
而阴庙淫祀供奉,或为祖先阴鬼、或为天地精怪,有些甚至干脆是巨妖邪物,除去香火供奉,还需要进行血肉祭祀。
那些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积累功德的倒是也有机会被收编册封,毕竟有需求才有市场,这种善神被收编也是一桩喜事,对双方都有裨益。
而阴庙淫祀就不同了,如果是天下大乱,这倒是有情有可原,可如今除去外敌之外,国泰民安。
这摆明了就是要霍乱天下,更糟糕的是,对方用活人血祭,这是十恶不赦之罪。
而且,放任对方存在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然而东道府精锐尽出,留下的守军也只能依城而守维持大体稳定,想要剿灭阴庙实在是力有不逮,所以才一边扩军,一边申请援助。
“守军不能动,万一是声东击西之策,我等万死难辞其咎!”林玄的神色有些黯然,他是有捣毁阴庙的能力的,可是他不能离开东道府。
如果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策,东道府到时候可能会生灵涂炭,对方掐著妖蛮南下的时间点来捣乱,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我在民间也招揽了一些人手,到时候你们一同出发,也好有个照应!”
“此为校尉令牌,持此令你在东道府内拥有和我一样的权限,一切就拜托阁下了!”
林玄说著递给穆易一块令牌,然后对著抱拳说道。
穆易欣然领命,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接过令牌之后就去找林玄所说的帮手。
见到帮手之后,穆易有些疑惑,这都什么牛鬼蛇神。
一个邋遢老头、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个女人、一个小孩。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人全部都是特殊人群,搞不好还真是民间奇人。
还没等穆易开口,五人之中的女人陡然间站起了起来,凝视著穆易,不过片刻之后又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军爷,也要去阴庙?”邋遢的老头懒散地问道。
“诸位就是林玄校尉请来的帮手?我是新来的校尉!”穆易将令牌拿了出来,对著几人晃了晃。
“见过校尉!”
原本形态各异的几人,瞬间收敛了几分。
东道府可是兵家的地盘,想在这里讨生活,得罪兵家校尉,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姓穆,名易,今日暂且休整,明日我们即可出城,尔等可有异议?”穆易不是个喜欢拖的主,不过他也深知乱来的下场。
林玄的实力不错,按照穆易估计,起码也和曹铭不相上下,所以他能看上的帮手,多少应该能出一份力。
穆易可没有忘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也意味著变量和不可预知,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上策。
“穆校尉,可知阴庙的具体事宜?”看著像是小孩一样的帮手问道。
“说说看!”穆易过来打招呼,本身就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阴庙的情报,林玄介绍的虽然简洁明了,但是情报这种东西,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城外阴庙我去亲自探查过,也在城隍庙中查了资料,应该是前朝余孽遗留下来的,距今已有四五百年之久,阴庙的形势之中祭祀的应该是僵尸……如今恐怕已经达到飞僵之境!”
小孩老神在在地说著,穆易点点头,这个小孩应该是本地城隍庙的人手,身上萦绕著香火的气息。
“飞僵……那就有些麻烦了!”
穆易有些头疼,僵尸也分三六九等,厉害出名的将臣,后卿,旱魃,嬴勾,这些传闻中的僵尸始祖,就连一般的神仙也不是对手。
正常的僵尸也大致分为八个等级: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紫僵和白僵还好,存在著各种各样的缺陷,寻常壮汉说不定就能摆平。
绿僵也不过是稍微棘手一点,还是不成气候。
而到了毛僵就直接突变了,尸体身上长出毛发,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开始不畏惧凡火,甚至还不畏惧阳光。
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就已经踏足超凡境界的领域,换成人话来说,大概就是10-15级的样子。
而飞僵,是修炼有成的千年僵尸,飞僵在毛僵的基础上,还擅长法术,而且还能飞行,按综网的标准等级15-20级不等。
真要是飞僵,胜负那可真的就是五五开之数了。
“达不到飞僵之境,前朝国祚短暂,总共不足一百年之久,若是这些年祭祀不断也就罢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闹出乱子,绝对达不到飞僵之境!”
道士摆摆手,否定了小孩的猜测,小孩低著头沉思了片刻,也不由得点了点头,祭祀能加快实力提升,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就算是偷偷祭祀,也不成气候。
“除了阴庙之中的敌人,关于作乱之人,你们可有消息?”穆易沉吟著问道。
毛僵这玩意还在处理的范围之内,飞僵那就真的有点处理不掉了。
这一次可没有大军随行,打起来还是挺棘手的。
“应该是从关外溜进来的妖蛮余孽,听闻当年前朝覆灭的时候,有余孽流亡关外,和妖蛮为伍,如今恐怕脱不开关系!”邋遢老头随意地说著前朝秘闻。
众人都由不得有些惊讶地看著他,那么久远的事情却能随口说出,要么是博览群书,要么就是历史悠久,也不知这老头是哪一种。
众人一番寒暄,倒也算是相互认识,勉强达成了以穆易为领队的一致认知。
第二日清晨,一行人就飞速出城,直接朝著阴庙所在方向冲了过去。
但凡涉及到阴邪一类,白天总比黑暗要好的多。
正午当头之下,不管对手是什么种类,总能占到些许便宜。
一行人都不是凡人,腿脚极快,不多时就赶到了阴庙所在之地。
“看来城中还真有内应通风报信啊!”
穆易六人站在山崖之上,凝视著阴庙所在之地,此刻的阴庙掩埋在云雾之中,只看一眼就能判断出,这绝非自然现象。
道士神色凝重,手中出现一道符箓,催动手中符箓,化作火光冒出青烟,凝而不散地朝著云雾当中探去。
不多时青烟消散,道士的脸色越发的凝重。
“已经形成鬼蜮了,其中恐怕搭建了法坛,我探查不到具体的情况,恐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让我试试!”女人眉头微微一皱,手中出现三根香,无风自燃,青烟淼淼,同时握香的手指连续变动。
“五仙有香堂,堂上供五仙,十七代弟子苏媚娘,恭请苏二姐上身!”
说罢,缓缓闭上了眼睛。
山崖之上忽然阴风大作,等苏媚娘再度睁眼的时候,瞳孔已经变成了杏仁状。
仿佛在瞬间换了一个人一样,明明是同样的体型,然而腰若无骨轻轻扭动,尽显慵懒魅惑之意。
“小媚娘,就知道使唤人家……”
说著扭头看向穆易,脸上流露出狐疑的神色。
“怎么闻到了同族的味道?这玩意是血仇?没听说过这些年有血仇发生啊?而且闻起来这么陌生,野生的家仙?”
穆易也明白为什么一开始苏媚娘看到他的时候会欲言又止,原来是老熟人,出马仙啊。
虽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是他手上毕竟沾染了这些家仙的血,会被察觉到也是正常的。
说起来也是奇妙,六道轮回能够将诸神的赐福和诅咒消化,但是却完全无视了他身上挂著的其他东西,白莲世界家仙的血仇还在他身上挂著呢。
疑惑了半天之后,苏二姐也在苏媚娘的催促下放弃了探究,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这东道府是兵家的地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到时候兵家那些蛮子腾出手来指不定直接连整个五仙堂都给掀了,这些家伙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就算是最小心眼的黄鼠狼一脉也不敢招惹这些疯狗,那臭脾气真的是一点就著,而且一旦动兵那就是掘地三尺,荡平千里,直到斩草除根才肯罢休。
别看什么妖蛮凶狠,时不时南下进攻,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凶狠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些兵家蛮子,那可真的是用尸山血海奠定的地位。
东道府当年可是创建在三百万妖魔尸体上的鬼地方,换个地方都够搭建死地绝地了,然而现在还不是风平浪静。
说实在的,他们也有些好奇,这个阴庙是怎么保存下来的,东道府周边按理说应该都被扫空了才对。
大军碾过去,别说是飞僵了,就算是游尸都不够看。
“阴魂味道很重,而且血腥怨气冲天,恐怕昨夜刚刚进行过血祭,数量还不少!”
苏二姐抽动著鼻子,然后打了个哈欠,再睁眼就已经恢复了常态。
“下去看看吧,对面这应该是打算拖时间,我们可拖不得!”邋遢老头面色凝重,突然目光一凝。
“谁!”
老头双手剑指一凝,一道匹练直接透体而出,直接朝著烟雾之中斩了过去。
居然还是个剑修,这倒是让穆易没有想到。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仿佛是厉鬼哀嚎,常人只要听到就会头疼烦闷,幻象重重,然而在场众人均不是凡夫俗子,直接无视了著音波攻击。
“追上去看看!”穆易说著,然后直接带头从山崖跳了下去。
穆易刚刚跳入山谷之中,周围阴风四起,鬼影绰绰……仿佛突然之间换了一个天地一般。
穆易眉头跳了跳,这手段有点像是独立信念区域啊……不过太简陋了!
一看就知道基础不牢靠!
萧媚娘几人跳了下来,发现穆易正在拉弓搭箭,仿佛已经锁定了敌人的位置一般,然而他们放眼过去,只能看到昏暗中一道道人影若有若无。
云雾之中,断了一只手的白须老者桀桀大笑。
“桀桀桀,你们这些蠢货,居然敢主动钻到这鬼蜮之中,倒是不枉费我付出这代价!”
白须老者看著自己断裂手掌,眼中满是杀意,本来只想要引诱众人入阵,但是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自己就被斩断了手掌。
“我要将这些混帐东西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老鬼莫要著急,主上交代的事情你可别忘了”一旁的阴森少年赶紧出言阻止,耽误了主上的事情,他们几个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白须老者面色阴沉,但是一想到那阴霾的眼神,瞬间不寒而栗。
“是啊,老鬼,莫要擅自行动啊!”另一边形同枯藁的老妇也劝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