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抢到的玩意，也都是俺的！”
“俺见过的活物，全都能杀了！”
兽人们席卷而来，如同风卷残云般将挡在前面的野兽一扫而空，甚至将草皮都掀了起来。
尽管索罗尽力去号召，却还是没能让这群绿皮兽人形成一个有组织的军队，就这样，百万兽人唱着自创出来的粗鄙歌谣，浩浩荡荡地朝着南方涌来。
这群兽人只以为它们即将经历酣畅淋漓的战斗，与各种敌人浴血疆场，却不知道它们即将迎来帝国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
远方的天空中，一条条身披钢铁铠甲的飞龙正展翅翱翔，那锋利的翅膀外缘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第667章 大牙的一日
“俺的，俺的，都是俺的——”
一只兽人正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步伐，兴高采烈地向南行进。
从外貌上看，这只兽人和它的同类没多少差异，只是略微魁梧、强壮了几分。
他不修边幅，长相丑陋，披着褴褛的兽皮，扛着一根不知名野兽的腿骨制作成的大棒，混身散发出腥臭的气息......
唯一突出的，便是它的嘴里有两根长而粗壮的獠牙，那牙身泛黄，血迹斑斑，牙齿尖都快要触碰到它的鼻子。
这些从地里长出的兽人都没有名字，常常是看到个词汇便随口用上，而因为这两根獠牙，这只兽人也被族人们唤作“大牙”。
它对此得意洋洋，为了防止自己的名字被人抢走，它还把附近的几只同样自称为“大牙”的兽人揍了一顿，将它们的獠牙掰断，打得那些兽人“满地找牙”。
经此一役，“强壮的大牙”这个名号也打了出去，许多兽人前来投靠，一来二去，它逐渐成为了一个拥有百来只小弟的兽人头目。
这些绿皮兽人的生活很简单——不是在打架，就是在赶去打架的路上，而打架的原因多种多样，可以说掠夺资源，可以是抢占巢穴。
甚至只是相互瞅了一眼，看对方不爽，便足以成为展开生死搏斗的理由。
兽人们的一切都是靠抢劫和掠夺得来的，力量强的抢力量弱的，人多的抢人少的，如果实在抢不过，也可以选择投靠劫匪，成为对方的小弟。
在高速繁殖的过程中，绿皮兽人们形成了自己的社会，当然，其架构格外简单——基本就是由无数个以抢劫为生的小团体构成，相互掠夺，层层向下抢劫。
至于那些处于底层的弱小兽人怎么办？它们要么被兽人社会物理淘汰，沦为食物，要么去抢劫其他种族。
在大牙一个多的短暂生涯中，它已经进行了上百次抢劫，但也被更强者抢劫了七八次，在它看来，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应当。
而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也同样是如此。
它们将会狠狠地揍扁那些孱弱却富裕的南方人，抢走他们的一切，成为大陆的主人。
“俺瞅见的玩意，全是俺的！”大牙轻声哼唱着它们独创的歌谣，继续跟随着大部队进发，其心情格外愉悦。
“老大，等抢完艾文德尔丹，俺要拿木头做棒子！”
“真没出息，那些人类、矮人可富裕得很，抢了他们，俺可要拿铁做根大棒子！”大牙对这位目光短浅的手下格外鄙夷。
而大牙的心态也反应了大多数兽人对战争的态度——格外狂热，却懵懂无知，心中仅有“按寻思这不错！”的观念。
一开始，它们的“大头目”索罗以历史传承、种族荣誉来进行宣传，但对这些东西，绿皮兽人们连听都听不懂，只是不解地挠着脑袋。
直到最后，索罗气急败坏，举起手中的长矛，怒吼道：“我们要打仗！我们要抢走南方那些城市里的一切!”
底下有兽人问道：“他们很有钱吗？”
索罗回答：“同族们，我告诉你们：一只人类比一百个兽人还要富裕，一只精灵比一千个兽人还要值钱！”
“那龙呢？”
另一只兽人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索罗满笑了：“巨龙是最贪婪、最强大，也是最富有的生物，一头巨龙所拥有的财富，足以抵得上几十万、甚至是数百万个兽人！
它们的鳞片可以打造成最坚韧的铠甲，它们的骨头可以制作成最坚硬的大棒，他们的”
“Waaaagh!”
“把他们全都抢了！”
“我要抢一头龙！”
顿时，绿皮兽人们沸腾起来，那如同海潮般的兽人群中爆发出惊人的战吼，其热情直冲云霄，使得大地战栗、颤抖。
而在那时候，大牙也在人群中，像任何一位狂热于战争的兽人那样振臂高呼，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幻想着以后能给自己的獠牙镀上一层金子。
这样一来，谁都没办法打碎它的牙齿，抢走它的名字了。
突然，兽人群的前方爆发出一阵巨大的骚动。
“快看！”
“那就是艾文德尔丹！不愧是矮人们曾经的首都！”
“waaagh！那个城市看起来值得一抢！”
“让开！让俺过去！”听到这样的声音，大牙连忙推开身前的兽人，挤到最前面去。
“这，这是......”大牙抬起头来，望向远方，顿时张大了嘴巴，那硕大的獠牙裸露在外，散发出阵阵恶臭。
只见远处的高山上，巍然矗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堡垒，它由钢铁和岩石堆砌而成，依山势而建，而在堡垒的上空，无数飞龙正凌乱地拍打着翅膀，如同团团乌云。
“那，那样的堡垒里，会有多少钢铁啊！够俺做多少大棒的啊！”望着远处的景象，大牙由衷感叹道。
兽人只觉心脏怦怦直跳，仿佛有一股暖流在血管中涌动，体内的血液、细胞都被唤醒了，都在在疯狂地咆哮——战争！俺们需要战争！
空气中弥漫着淡绿色的兽人孢子，这些孢子相互碰撞，产生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使得它们变得更加狂暴，悍不畏死。
“冲啊！”
“抢光他们！waaagh！“
刹那间，所有兽人都像是发狂了一般，它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骨棒和石斧，浩浩荡荡地朝着远处那座堡垒涌去。
它们的脚步如同战鼓一般，杂乱地敲打在地面上，就连远处的黑石山都在轻微颤抖，发出哀鸣。
兽人们争先恐后，而大牙挤开了一众瘦弱的同族，猖狂地大笑着，冲在兽人大部队的最前面：“肥羊们，俺来了！Waaaagh！”
在大牙的眼中，战争的场面将会是一边倒的，就像它以前打过的那些仗一样，兽人们蜂拥而上，将瑟瑟发抖的敌人撕碎。
“冲啊！”
“占领那座堡垒！”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只见碎裂的土石与兽人的血液和残肢高高飞起，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
——那是地雷。
为了应对兽人洪水海啸般的攻势，帝国的军队在这里设置了一片长达几十公里、宽两公里的雷区，为兽人献上一份令人难忘的“大礼”。
然而兽人们对此一无所知，并不清楚那些同族的死因，仍旧一股脑地往前冲，乱哄哄地怒骂着。
“那是什么？”
“它们怎么死了？”
“卡拉的头颅飞起来了！俺要拿它当装饰，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放屁，我才是卡拉最好的朋友！那颗头颅是我的！”
在这样血腥的场景下，几只兽人竟然为争抢同伴的头颅扭打起来，颇有些黑色幽默。
“轰！”
就在这一片轰乱中，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踩到地雷的兽人被炸得浑身焦黑，四散的破碎弹片瞬间杀死了几十只兽人。
紧接着，爆炸声如同密集的鼓点般，在兽人的海洋中接连不断地响起，形成一条由砂石、弹片和兽人的残躯组成的血腥长线。
它们的密度实在是太高了！就连帝国工兵都没想到，他们布置的地雷竟能产生如此恐怖的杀伤效果。
但在孢子的催化下，兽人们对同伴的死亡视若无睹，空气中弥漫的蕴含着兽人孢子的血液反而令他们更加疯狂、亢奋。
“Waaagh！”
“冲过去！”
他们如同扑向火焰的飞蛾般，前仆后继、义无反顾地冲向雷区，随后伴随着“咔嚓”的脆响触发装置，被爆裂的地雷无情地炸上天空。
很快，地面上便堆满了残破、焦黑的尸体，而后面的兽人则踩着同族的尸体继续发起冲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便有上千只兽人葬身于爆炸。
但大牙却并没有冲过去，反而一直跟随在首排队伍的后面，等到前面的兽人触发地雷后，再继续前进。
他的兽人小弟霍克跃跃欲试，想要冲到最前面，却被大牙一把拦住。
霍克转过头来，满脸焦急，不解道：“老大，咱们为什么不冲啊？”
“傻蛋！”
大牙一巴掌拍在对方脑袋上，怒骂道：“俺得让那些短命鬼先上去送死，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冲！这样才抢到东西！”
“哎呦！”
霍克吃痛，捂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着：“要不是老大拦着......”
在霍克羡慕的目光中，又是一批兽人嚎叫着冲到最前面，却再次触发地雷，被直接炸上了天。
大牙踹了一脚滚落到附近的焦黑头颅，没好气道：“要不是我拦着，这就是你的头了！咱们走！”
作为绿皮兽人，大牙并不怕死，但他不想像那些短命鬼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他还要抢光那座堡垒呢！
正是杀人和抢劫的信念支撑着大牙，让他拥有了在绿皮兽人中非同寻常的智慧。
“轰！”
“轰！轰！”
又是一声声炸响，那些炸弹像是扔进海里的石块般，溅起无数的血花，但相较于兽人庞大的数量却算不了什么。
就这样，伴随着接连不断的爆炸，兽人们以上万同族的性命为代价，一步步地推进。
而再此过程中，大牙颇为鸡贼，领着他的小弟们跟在最前面那批替死鬼的后面，只是受了点轻伤。
“很快俺们就能进来了......”
大牙舔舐着獠牙，眼神贪婪，他紧盯着远处的堡垒，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闯入后大杀四方的画面。
“嗡——”
突然，一阵阵刺耳的尖啸声撕裂空气，如惊雷般响彻大地，也使得兽人们变得更加嘈杂。
“那是什么声音？”
“俺寻思这倒像是草原上的鹰叫，不过鹰叫也没这么吵啊......”
“不管了，俺们要继续冲锋！抢光艾文德尔丹，Waaagh！”
与埋头冲锋的同族们不同，大牙谨慎地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天空中出现一排排黑红相间的巨大怪鸟，无数漆黑的“鸟蛋”从这些怪鸟的腹部掉出，像下雨一样从高空中落下。
“那些怪鸟下蛋了！”有兽人指着天空叫道。
“轰！”
一瞬间，那些“鸟蛋”似烟花一般炸开，爆炸产生的汹涌火焰瞬间吞没了周遭的兽人，迅速将大地上一切——无论是野草、岩石还是树木，通通点燃。
兽人体内的孢子并不能保护它们免受火焰侵袭，反而让它们成为了更好的燃料。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