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看！快看那座蒂埃里峰！这，这怎么可能？”
岩石碎裂的“咔嚓”响声愈发明显，在巨坑的周围，蒂埃里峰那数千米高的巍峨山体上逐渐浮现出一道道深刻的裂痕，滚烫的岩浆从中喷涌而出。
在巨龙的摧残下，山峰内部的岩层早已不堪重负，它就这样断裂、崩碎开来。
“轰——”
那是大地的悠长哀鸣，是山峰最后的挽歌。
无数碎岩滚落，山体如同即将陨落的巨人，无力地向后倾倒，山峰坍塌产生的沙尘再度席卷大地，汹涌澎湃地卷起。
存在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北地最高山，被斯堪亚人千百年来尊称为“雪山之王”的蒂埃里峰，就这样轰然倒下。
然而在那山峰的废墟中，在弥漫大地的砂石与烟尘中，两个庞大的黑影仍在其中纠缠搏斗。
“吼——”
他们发出愤怒的咆哮，引得烟尘翻涌不止，化作废墟的大地仍在颤抖。
不过此刻，那条深渊巨龙已经是遍体鳞伤，祂半边身体被掩埋在土石中，左边的翅膀无力地垂下，丝毫看不出刚才气势汹汹的模样。
但即使是这种状态下的杰尔拉扎克斯，也能轻松碾压无数凡物，摧毁一座人类城市。
只可惜，祂的对手是凯修斯——而且是处在帝国领域内，拥有至高权柄的凯修斯。
有深渊巨龙作为缓冲肉垫，凯修斯在刚才的坠击中毫发无损。
红龙淡金色的瞳孔中火光涌动，那强壮的龙躯周围透出可怕的威压，还散发出淡薄的硝烟。
杰尔拉扎克斯不管不顾地从废墟中爬起来，无数岩石砂土从祂的龙躯上抖落，地面隆隆作响，祂就这样拖着重伤的残躯扑向凯修斯。
“轰！”
烟尘再度暴起，土石四处迸溅。
但处于疯狂状态下的杰尔拉扎克斯，其的攻击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祂的动作在凯修斯的天劫龙眼中如同慢放动作。
凯修斯仅是轻轻挥动双翼便腾空而起，躲开了这次扑击，并来到深渊巨龙上空。
“唰——”
利爪凌空劈落，正中深渊巨龙的后背，破碎的鳞片飞溅，紫黑色的血液沾满红龙的脸庞。
数道狭长的、深入血肉的抓痕出现在深渊巨龙的背后，引得祂发出痛苦的哀嚎。
杰尔拉扎克斯疯狂地挣扎着，祂扭动着四肢，想要进行翻滚，将背后的红龙压在身下，但那强大的重压使得祂动弹不得。
而凯修斯则是狰狞一笑，他不依不挠地扒在深渊巨龙的背上，张嘴咬向祂仅剩的左翼骨，那锋利的牙齿嵌合，头颅猛然甩动。
“刺啦——”
血液喷溅，深渊巨龙如天幕般宽阔的翅膀竟然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翼膜上出现绵延百米的参差裂痕。
“嗷——”
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嚎，杰尔拉扎克斯再度伸长脖颈，那庞大的龙躯剧烈颤抖着。
至此，深渊巨龙的双翼全部脱落，背后的鲜血如雨般喷溅，而在封绝的状态下，那复兴的火焰甚至无法使祂恢复伤势。
此刻的杰尔拉扎克斯倒不像是巨龙了，更像是一头瘦削得惊人的地行龙兽。
而红龙就这样踏在深渊巨龙的背上，他眸光慑人，满嘴鲜血淋漓，低声嘶吼着：“杰尔拉扎克斯，被当作猎物的滋味怎么样？
放心吧，这还仅仅是开始，复仇恶魔，我会将你施加给我的一切——加倍奉还！”
第547章 复仇
凯修斯用力践踏深渊巨龙的后背，尖锐的利爪骤然刺破鳞片，留下一个个汨汨血洞。
“嗷——”
深渊巨龙再度昂首长啸，他不停地挣扎着，挥动着背后的残肢，向旁边的山丘撞去。
但凯修斯再度抓住机会，直接纵身向前，在深渊巨龙转上咬住了他侧颈处尚未愈合的伤口，将其连皮带肉撕下来。
“刺啦——”
大量血雾从深渊巨龙的侧颈骤然爆开，大块的血肉被撕扯下来，引得深渊巨龙痛苦嘶鸣。
淋漓血雨从高空中中洒落，凯修斯沐浴着鲜血肆意撕咬着，那张龙脸上浮现出畅快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很快，深渊巨龙的脖颈、头颅都变得残破不堪，大片的鳞片被掀起，一块块血肉被撕扯下来。
若是寻常的巨龙，恐怕早就奄奄一息。
但杰尔拉扎克斯到底是深渊的子嗣，占据神躯的恶魔领主，被天界军团恐惧地称呼为“神孽”的存在。
即使有【帝国领域：封绝】的压制，祂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下来。
这条深渊巨龙在凯修斯的身下不断挣扎，反抗愈发激烈。
终于，杰尔拉扎克斯将红龙从祂背上硬生生地甩了下来，祂从腐烂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癫狂的呢喃低语。
“只要吃了你......
只要吃了你，我就能......”
然而凯修斯化作赤色的残影，直接冲到深渊巨龙的身侧，锐利的爪子掠过那几十米长的手臂。
“唰——”
又是血液喷溅而出，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杰尔拉扎克斯的巨柱般的左臂露出惨白的骨骼，随后轰然断裂。
“凯，凯修斯......”
“我要杀......”
深渊巨龙的身体猛然一沉，祂跛着脚，晃晃悠悠地转过身来，吐出腥臭的狂风，想要勉强发起反击。
但红龙赤色的身影再度从祂的脚边掠过，撕扯下大块带着鳞片的血肉——这次是左后肢。
“轰——”
深渊巨龙仅存的肢体终于不堪重负，被几十万吨的恐怖重量压得弯曲，而那山岳般的庞大龙躯也轰然倒下，伴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呼，呼......”
在凯修斯的帝国领域中，坐拥深渊之力与祖代龙躯的杰尔拉扎克斯简直像一头任人宰割的野兽。
“呃啊......
但这条深渊巨龙还是奋力昂起头来，朝着红龙的方向伸长脖颈。
杰尔拉扎克斯双目黑红，神情狰狞而癫狂，已经彻底不顾快要掉下来的头颅，也不顾伤口处涌出的瀑布般的血液，只是拼命地蠕动着，甚至仰面朝天。
祂只剩下最后的意志。
——那是想要将蕴含着卡瑞克斯之心的红龙躯体吞噬，化身末日之龙的本能。
“砰！”
凯修斯毫不留情地将那张开血盆巨口的头颅踩在地上，又掀起阵阵烟尘，而脖颈的联接处直接断裂开来，仅剩下残破的血肉、咽喉进行连接。
红龙缓缓抬起爪子，顿时有无形的力量降下，直接压在深渊巨龙的头顶，令其动弹不得。
但杰尔拉扎克斯那深邃的双眼还是死死盯着红龙，瞳孔中流露出无尽的贪婪、憎恶。
凯修斯继续向前走，来到轻笑一声，淡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吧，杰尔拉扎克斯。
曾经的深渊领主，现在倒简直像一头即将被肢解的牲畜。”
“呼，呼......”
杰尔拉扎克斯粗重地喘息着，在这最后的关头，祂似乎终于恢复了虚假的“理智”。
祂咧开残破不全、露出骨头的嘴来，像一头龙巫妖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嗤笑。
“呵呵......凯修斯，你真的以为自己取得最终胜利了吗？
没用的，红龙，你已经被伟大的深渊意志盯上了，我也许失败了，但世界毁灭的命运是注定的。
而你，永远都逃不掉，终有一天，你的心脏会被吞噬，你的双翼会被折断，你的头颅会被砍下......”
杰尔拉扎克斯声音嘶哑，神情扭曲，对面前的红龙发起最怨毒、仇恨的诅咒。
“杰尔拉扎克斯......”
但凯修斯只是神情平静地踱步到深渊巨龙胸前，伸出那锋利的爪子，紧接着猛然挥下。
“刺啦——”
血肉割裂的声音响起，那低沉的诅咒声戛然而止。
污血如洪水般喷涌而出，那本就有伤的血肉被直接剖开，露出其中血淋淋的内脏器官
“哦？”
凯修斯的神情有些惊讶。
原来，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跳动的心脏，而是——一头硕大的有翼恶魔，更准确的说是巴洛炎魔。
那恶魔被吊在胸膛中央，其身上连结着诸多血管、黏膜，不断地将闪烁着幽深光芒、蕴藏着混沌力量的血液输送至龙躯各处。
这头恶魔与卡瑞克斯的残躯融为一体，它们的血肉相互纠缠，冒出黑红色的混沌之火，早已不分彼此。
这，便是杰尔拉扎克斯的恶魔本体。
“像阿莎德隆一般的恶魔心，没想到祂还真的付诸实践了。”
凯修斯不由地感叹道。
突然，那融入卡瑞克斯躯体的恶魔猛然睁开眼睛，双目中燃烧起熊熊的复仇之火，祂猖狂地笑着。
“凯修斯，被深渊意志盯上的生物，永远都不会得到解脱，我会在无底深渊等着你的！
到那时候，我会让你明白——”
然而凯修斯并没有耐心听完祂的话，这条红龙只是干脆利落地张开血盆巨口，喉咙处绽出刺眼的火光。
“轰！”
一道粗壮的火柱喷射而出，那带着帝国领域法则力量的吐息，直接将化作心脏的恶魔化为灰烬。
刺耳的嚎叫响起，无形的瘦长魔影冲天而起，发出直抵灵魂的尖啸：“哈哈哈！我会在深渊等着你！”
深渊恶魔，只要死在无底深渊外，它们的意志便都会在血池重生。
因此，即使是诸神也很难彻底杀死一头恶魔，将它们封印在星界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凯修斯心念一动，帝国领域的力量直接将周围的空间禁锢，无论是物质、精神还是灵魂，都无法逃脱。
杰尔拉扎克斯灵魂的尖啸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
伟大的深渊意志应该将我送回血池，得到重生......”
红龙拍打双翼，凌空飞起，歪了歪头颅，故作疑惑地问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帝国境内的谚语？”
凯修斯伸出巨爪，将那灵魂轻松抓住，随后其掌心处喷出炙热的龙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