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尔轻轻地抱住她，任由对方宣泄压抑已久的情绪。
抽泣声在宫殿内回荡。
许久，奥利维娅才察觉到自己的过分失态，她有些不舍地松开手，轻地推开安赫尔，凝视着对方金色的眼睛。
可能是哭得太用力，她的话语中还带着些许哽咽。
“安赫尔，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正好九十八天。”
“安赫尔”或者说是凯修斯这样回应道。
“那位燃烬之王在数月前便神秘失踪，而我也从远古的遗迹中得到了破除禁制的方法，所以立刻就来找你了。怎么样，还不算太晚吧？”
“嗯，当然不算。”
奥利维娅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顿时破涕为笑。
“伱果然还记得那个诺言。”
她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
凯修斯走上前去，凑到奥利维娅的脸颊旁：“我说过了，即使是耗尽一切，倾尽我的所有财宝，我都会将你从这里救出来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我们一起离开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谁也不知道那位燃烬之王会在何时归来。”
“嗯。”
奥利维娅格外用力地点点头，她的脸颊微微发烫。
凯修斯牵起少女纤细的手，召唤出一道传送门，带着对方向外界走去。
然而沉浸在重逢的幸福中、满怀美好憧憬的银龙少女并没有想到，所谓的“诺言”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局。
“这里是女巫面纱酒馆？”
“你曾经说过的，这是你最喜欢的酒馆，既然已经很晚了，那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好。”
奥利维娅微的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
走进酒馆二楼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女巫法杖般的蜡烛，摇曳的灯火略有些昏黄，那张床上铺着花纹精美的丝织毯子。
气氛显得有些暧昧。
银发少女的面色微微泛红，毕竟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银龙并不抗拒欢爱，并将其视作是美好、高雅的事情，但奥利维娅往常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法术，根本没有仔细想过这种事。
她有些手足无措。
于是在许久的犹豫纠结后，奥利维娅怯生生地开口问道：
“我们现在就睡觉吗？”
“为什么……不先研究讨论一下法术呢，奥利维娅老师？”
凯修斯调笑似地说道，还特意在“老师”二字上加重语气。
他拉住少女的手，顺势将她搂到怀里，最后两人一同坐到那张松软的大床上，两个身躯重合在一起。
奥利维娅并没有抗拒，但她的脸颊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头上都快要冒出蒸气来。
银发少女还是强装镇定：
“什，什么法术？”
凯修斯附到奥利维娅耳旁，轻声说道：“你是’银色繁星’，自然是要讨论与星辰相关的法术。”
奥利维娅浑身酥软，香汗淋漓，但她还是紧张地回答道：
“你是说……群星冠冕？”
“唔——”
然而话音还没有说完，她的嘴便被柔软的唇堵住。
奥利维娅一开始还有些下意识地挣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液体的交换，她的眼神逐渐迷离，彻底沉浸其中。
凯修斯顺势褪下她包裹身体的、点缀着星辰的长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傲人的曲线。
银发少女呼吸愈发急促，那轻微的喘息声在房间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奥利维娅老师，我们先来触碰法术模型……”
“不，安赫尔”
“奥利维娅老师，我要将意识深入魔网，去触碰它的脉络，抵达其顶端的薄弱处。”
“安赫尔，不要！”
“这样做的话，魔网快，快要破裂了！”
“放轻松些，奥利维娅，这只是释法的正常现象，只有耐瑟瑞尔的那些蠢货会做出破坏魔网的行为。”
“可惜我不是法师，不能构筑出那些精妙的模型，只会把所有的延伸都汇入源海中，引起能量的浪潮。”
“安赫尔，唔……这，这就是奥术的力量吗？好强大，好充盈……”
“不，奥利维娅，这是我们术士的术法潮涌，来自于混沌海，仔细体会这种感觉，它能给我们都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和享受……”
两位高级施法者沉浸于法术的研究中，酒馆内的灯火剧烈摇曳着，最后彻底熄灭，房间内漆黑一片。
也许是星辰法术的缘故，夜晚的繁星清晰地闪烁着。时不时有一两个流星划破夜空，带着发红的光尾，或直坠或横扫，颤抖着，给夜幕带来一点光热的动荡。
又有明亮的彗星从群星之间穿过，带着乳白色的彗尾，让大片的黑暗都浸透着光亮，连那些星点也被其包裹。黑夜娇羞地颤动着，似乎在呻吟着，呢喃着一首夜的篇章。
第280章 真相
“唔”
银发少女用被子勉强遮掩住身体，但还是露出大片雪白，轻纱勾勒曼妙的身材，一切都若隐若现。
足足经历数天的时间，法术才彻底研究完毕，奥利维娅已经快要精疲力竭，她从没想过研究法术会这样的劳累，甚至感觉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但与她一同研究的“安赫尔”却依然精力充沛，仿佛永远不会疲惫。
“你难道不会累吗？”
奥利维娅转过头去望着男人的侧脸，露出嗔怪的神情。
尽管这次的经历有些出乎意料，但她却感到分外的安心和满足，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共同经历更多事情，完成她憧憬的一切画面，甚至远比故事中的“诺言之鳞”更加幸福。
那位“共同研究者”也转过头来，那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红光。
奥利维娅突然打了个激灵。
她感到对方的眼神中似乎隐约透出一丝.狂暴。
——就像她曾经见过的深渊恶魔、或者是那些烧杀掳掠的纯血红龙一样，那根本不像是一头正直善良的金龙能够拥有的眼神。
“这难道是错觉吗？”
奥利维娅秀眉微蹙，暗自想道。
“安赫尔”却再度微笑起来，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奥利维娅：“我们龙族可是天生的魔法生物，一直以人形态研究法术，总觉得有些拘谨。”
“奥利维娅老师，我们要不要以本体形态来进行研究？”
奥利维娅将刚才的疑虑埋藏在心底。
她笑着将床上的枕头砸向对方，故作羞恼道：“这里可是在酒馆，这么狭窄的一点地方，你是想把它毁掉吗？”
可她没想到“安赫尔”却面容冷淡，轻声回答道：
“这里可不狭窄啊，奥利维娅，足够我们做任何事情。”
“安赫尔，你伱在说什么？”
奥利维娅突然感到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
银发少女有些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不知何时起，她已经变回银龙形态。
——只见那温馨的房间、松软的床铺、摇曳的灯火如同泡影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穹顶、冰冷的墙壁、粗壮的钢铁柱，原来她一直都在这座王宫内，从来都没有离开。
而面前黑发金瞳的青年也显现出其狰狞的真容，随着细碎的法术灵光闪烁，体长三十多米长的、如同小山般庞大的红龙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展开的双翼将她彻底笼罩。
银龙僵硬地抬起头来，那污浊难闻的黑色能量漂浮在她的头颅上方，贪婪地吮吸着光线和散失的思维。
她认出了那个法术。
那是极其恶毒的八环法术——【思维迷宫】，能够囚禁受术者的思维，制造出令人迷惘的幻象迷宫。
“不”
“不可能”
奥利维娅如坠冰窟，她不停地摇头，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那一切温馨的幻梦，美好的憧憬就此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毁灭得更为彻底、更为绝望的现实。
绝望的泪水从银龙的眼中涌出，她鼓起最后的勇气，声音嘶哑地质问：
“安赫尔呢？”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凯修斯缓步走银龙身前，低下头颅，附在她的耳旁低声说道：
“特里法教堂的银棺，法特里殿堂角落，阿古尔之森南部的瀑布，还有女巫面纱酒馆的书架”
奥利维娅顿时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
这些都是她与和安赫尔耳靡厮磨时说出的最私密的情报，旁人根本无从得知，而这位燃烬之王却能如此详细地说出来每一条。
奥利维娅的心中顿时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红龙随意地喷出硫磺味的白烟：“奥利维娅，我早就说过，当你知晓一切的真相，就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笑话。”
“从来都没有什么你认识的安赫尔自始至终唯一存在的，就只有凯修斯。”
他注视着银龙，一字一句地说道。
奥利维娅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她蓝灰色的眼眸中充斥着迷惘。
先前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唯一的那颗救命稻草，此刻却成为刺向她的最尖锐的匕首，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沉寂许久，奥利维娅才低声说道。
那声音像是无力的质问，又像是绝望的悲鸣。
但是凯修斯却没有给出回应，只是淡漠地说道：“来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可以慢慢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