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行吗......”
凯修斯眼上的鳞角微微皱起，他喃喃自语。
对于引以为傲的极效火焰吐息无法生效，红龙已经有所预料。
“那这样呢？”
红龙周身环绕着跃动闪烁的雷霆，直接撞入莫蒂费尔的虚影中。
是风暴残响之躯！
然而凯修斯的龙躯不出意外地穿透过去，连那些闪电都毫无反应，只是继续跳动着缠绕在红龙周身。
这次攻击反而使得红龙的身体一冷，如坠入冰窟，感受到生命力被那幽影化作的虚影汲取了一丝。
“这就是幽影生物吗?”
“火焰、物理、闪电都不行，那么......力场呢？”
【魔法飞弹】
一颗颗蕴含力场能量的法球击打过去。
这些最低级的、连法师学徒都能使用的魔法飞弹竟然没有穿透而过，而是真切地击打到那虚影身上，使其出现一点微不足道的损耗。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远远无法赶上幽影龙转化降临的速度。
面板上刷新出信息。
【活体幽影】
[在微光或者黑暗环境中，幽影龙免疫除力场、心灵、光耀外的一切伤害。]
凯修斯顿时心中骇然，竟然会有这种程度的特性！
这意味着幽影龙一旦降临，自己的浑身手段几乎都会失效！
“微光或黑暗的环境……”
凯修斯仰望着无光的天空，被遮蔽的月亮，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在这万千幽影组成的黑暗领域中创造出光亮，他仅有的光亮术戏法，在这幽影领域中简直像个笑话。
一切生者都会陷入虚弱，一切法术在这里都会被压制，唯有黑夜与幽影永存。
这里是幽影的世界，莫蒂费尔的绝对主场。
待他降临之时——
阴影所在，即为幽影龙之身躯。
“不要挣扎了，我会为你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以此来哀悼一位真龙的死亡，也庆祝一位伟大的、不朽的幽影红龙诞生。”
幽影龙昂起头颅，发出一声咆哮。
这声音仿佛自亘古的黑暗而来，混杂了成千上万不死幽影的呕哑哀嚎，也蕴含着幽影龙对于光明与生命的无穷怨恨，以及无尽贪婪。
这是独属于幽影龙的九环法术。
——【莫蒂费尔幽影降世术】
他的虚影已经愈发凝实，天空中的漆黑穹顶甚至在缓缓降下。
远处的阴影山峰缓缓靠近，如同牢笼般将红龙所处的地域封闭，不断缩小。
黄昏森林中的万千幽影生物们哀嚎着，如同潮水般涌过来，甚至能看到布拉德公爵所化的黑雾。
“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难道真的就要被困在这里，等待着这幽影龙降临吗？”
凯修斯挥动双翼，仰望着缓缓降下的漆黑穹顶，感受着愈发强烈的压迫感，心中不由地有些焦躁。
第144章 黑夜喉舌（三）
就在这紧迫关头，凯修斯金色的瞳孔中突然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不。”
“似乎......还有一种方法。”
即使是活体幽影，即使相隔不同位面，那幽影龙也无法免疫心灵的伤害，而这也是凯修斯唯一能够对起生效的手段了。
想到这里，凯修斯毫不犹豫地大吼道：
“卑贱的幽影龙！”
“提亚玛特陛下在注视着这一切！”
莫蒂费尔不加掩饰地笑着：“龙后的宠儿？每一条红龙都是如此声称的。看来骄傲自负是红龙普遍的性格，连你……也没有例外。”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冷漠。
“放下你那可悲的、生者的高傲，接受伟大的转化，投身于无尽幽影吧！”
“我将赐予你......永生。”
莫蒂费尔一刻也没有停止转化。
四周的空间发出剧烈的响动声，那是位面空间瑟瑟发抖的哀嚎，主物质界的本能在激烈排斥着幽影的入侵，但在莫蒂费尔强大的法术影响下，即使是那空间规则，也要暂时为之让步。
凯修斯紧紧注视着幽影龙虚影，瞬间解开了脑海中的心灵壁垒，构筑起那五首巨龙的恐怖幻象。
他毫不躲避地与莫蒂费尔灰白色的眼睛对视，那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浓郁法力灵光。
“唰——”
那幻象透过位面的屏障，穿过主物质位面，一直抵达位于堕影冥界的莫蒂费尔本体处。
【提亚玛特的恐怖幻象】
“吼——”
莫蒂费尔的眼中骤然出现一头近百米高的庞大巨龙，那怪物拥的双翼遮天蔽日，即使是幽影龙，也只能昂首仰望。
那是噩梦般的聚合体，彩色巨龙粗短的四足，支撑着怪物般的龙躯，龙躯上翻腾扭动着五条脖颈和五个头颅，每个头颅都对应着一种彩色龙，各个头颅的颜色都覆盖了对应的整条脖颈，并如条带一样嵌入龙躯的前部。
她的背部和臀部渐渐融为了三条灰色、蓝绿色和紫色的条纹，之后汇成浑浊的深棕色尾部。她的腹部和足部从白绿色渐变为上躯的颜色。
这个令人胆寒恐惧的形象，莫蒂费尔无比熟悉。
——那是恶龙之母，五色龙后，诸神之敌，提亚玛特！
“怎么可能……
莫蒂费尔痴痴地仰望着，口中喃喃自语。
七百年前，当他还是一条普通黑龙的时候，莫蒂费尔在阴暗的沼泽巢穴中搭建起简陋的祭坛，向龙后奉献出他珍藏的宝贵铁币。作为五色恶龙的一员，莫蒂费尔曾无数次幻想得到龙后的注视，甚至得到恶龙之母的亲自恩宠，获得那无上的欢愉。
但是龙后从未有过回应。
当时的他只是一条骨瘦嶙峋的黑龙，在五色龙中的地位仅比白龙高上那么点。
最终，他忍受不住力量的诱惑，选择投身于堕影冥界的怀抱，被转化为不死不灭的幽影龙。
此刻，莫蒂费尔浑身颤抖。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那五色五首的巨龙冷漠地俯视着大地，火、冰、酸、闪电、毒气分别从那五颗狰狞头颅的嘴中鱼贯而来，肆意宣泄着她的怒火。
“不，不，这是不是真的！”
“该死，这是幻术！”
莫蒂费尔到底是研究法术上千年，能够施展九环法术的传奇施法者，即使是心绪不宁，也依然识破了龙后幻象中的端倪。
那火、冰、酸等多重虚幻伤害打到他身上，这六环法术的威力对他在萧瑟黑暗中沉淀上千年的灵魂而言，不值一提。
但莫蒂费尔的心中却升起另外的担忧。
“一条普通的青年红龙，即使是真龙术士，又怎么可能会这种法术？”
“这种质量的神明幻象——难道他真的是龙后陛下的选民？”
莫蒂费尔的担心并非毫无缘由。
幽影龙在龙族中臭名昭著，堪称龙族公敌。
他们放弃了巨龙的高贵血脉，选择投身于黑暗，成为卑贱的幽影生物，而他们顶上又没有诞生龙神，连五色恶龙都对他们嗤之以鼻。
心怀正义的金龙甚至会去主动寻找幽影龙的踪迹，集结亲族的力量将他们彻底铲除，以消除这种龙族的“耻辱”。
而杀死一位可能是龙后选民的存在，引起五色龙的敌意，对他而言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该死的红龙……”
莫蒂费尔陷入纠结，对于降临法术的构建都停滞下来。
他并不想招惹神明级别的存在，但刚才被幻术欺骗又令他感到千年来未曾有过的莫大羞辱，让他想把面前的红龙撕碎。
“你到底是不是那种存在呢……”
“红龙。”
莫雷蒂尔的虚影俯视着红龙，双眼微眯，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发觉一丝端倪。
凯修斯发觉了莫蒂费尔的犹豫，他知道此刻只有表现得更有底气，更加蛮横无理，更像一位高傲的神明选民，才能骗过这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于是，凯修斯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莫雷蒂尔虚影的眼睛，趾高气昂地说道：“卑劣的、践踏龙族高贵传统的幽影怪物，你可要想清楚。”
“自己能否承受提亚玛特陛下的怒火！”
听到这里，莫蒂费尔黯淡的灰白色双眼中充斥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仿佛在燃烧着幽影鬼焰。
“该死的红龙。”
“该死的主物质界。”
就是这片刻的犹豫，使得位面的斥力作用于这条与物质界格格不入的幽影龙，将他想要降临主物质界的企图打破。
此次他已经收获数千幽影灵魂，数百年的筹划没有白费，他没必要再招惹可能是神明层次的敌人。
想到这里，莫蒂费尔深深地看着红龙，那灰白色的黯淡双眼中透出一抹怨毒。
“位面的屏障被那数千怨魂打通”
“这里已经被打上堕影冥界的印记。”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这里，而你无法保护你所拥有的一切。”
莫蒂费尔冷冷地说道。
他庞大龙躯的虚影周围出现数个扭曲的漩涡，空间斥力将他的降临投影硬生生排斥出主物质界，拖回那个黯淡无光的地方——堕影冥界。
第145章 巨龙僭政
“呼……”
“真是可怕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