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黎眼眸中闪烁出了迷茫：“...唔？”
“我问你。”夜歌松开了手，沉静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认为，那个教授懂魔药吗？”
“......”雨黎微微愣了一下，沉吟数秒，仔细思考一番之后，缓缓地摇了摇脑袋。
李教授恐怕连魔药是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这个概念，是夜歌提出来的，也是夜歌发明的，并不是教科书本上的常规药剂。
在这之前，恐怕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普通人可以通过魔药觉醒成为超凡者！
“那你认为，那个教授对炼制魔药的理解，懂得比你多吗？”夜歌又问。
雨黎想了想：“这个......”
如果在炼制别的药剂领域，雨黎自认自己肯定不可能是李教授的对手。毕竟李教授可是特级炼金术师，而她只是一个中级而已。
但如果要说魔药方面的话......雨黎应该还是有点信心的。
于是雨黎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夜歌：“那你一个人搁这儿emo个der啊？！？”
雨黎：“......”
女孩吓得缩了缩脖子，因为她从未见过夜歌如此凶的态度说话：“我......因为他是教授......是前辈，我想他说的话或许......”
“听着，雨黎。”夜歌板起脸来，用着雨黎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盯着她的眼睛：“将来，你一定会源源不断的遇到一群又一群、一波又一波明明完全不了解你所做的事情，却非常自信的凭借自己对某事情的想象、以及道听途说来的认知，对你指指点点指点江山的人。
“这种情况，不仅仅会出现在你的长辈、老师身上，一定还会出现在包括你的同龄人、你的同学、朋友，甚至是年纪比你小的人，还可能是你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乃至网络上的评论家。
“他们会非常自信的向你卖弄他们一知半解、道听途说来的认知，教你做事，以此来让自己获得优越感。
“如果你的行为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或者你对某事的处理方式没有按照他们认为聪明的方式来做的时候，你就一定会遭受他们的攻击。因为在这些人的脑袋里，只有他们自己想的路才是唯一聪明正确的路。他们无法接受其他人的看法与自己不同，也无法承认时代的变化。”
雨黎一脸诧异的望着夜歌。
帝国之中，乃至学院之中，无论是在学术还是在超凡的领域上，一直强调的都是尊师重道。
而夜歌的这种说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听起来着实是有些叛经离道......
“但你要记住，”夜歌停顿一下，然后再次掐着她的脸蛋，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你要做的事情，并不是要达成他们任何人的预期。毕竟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自己随口评价的话负责。”
“......”雨黎悄悄看了眼夜歌，心中暗暗说道：‘可是我想达成你的预期......’
夜歌当然听不到雨黎心中在说什么，继续严肃的说道：“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与认知。
“你要在保持自信、无视那些‘无知自大卖弄者’的同时，认清自己的真实水平，并反省自己出现的失误与过错。
“你可以内向。
“但绝对不能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因为他人的一两句话犹豫不决。”
夜歌说完，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掐住了雨黎的另外一边脸蛋，从两边使劲搓揉着她充满胶原蛋白的小脸：“听明白了没有？！”
“呜呜呜......”雨黎：“( ＞﹏＜。)明...明白了......”
第133章 只有她自己完成
夜歌这才将两只手松开了雨黎的脸蛋。
雨黎捂着自己被揉捏出殷红指印的脸颊，满脸尽是羞涩。
“好了。”夜歌说：“把你这几次实验失败的总结报告给我看看。”
雨黎听言，连忙将她的笔记本双手呈上递给夜歌。
夜歌仔细看了看报告上的内容，然后顿时沉默了下来。
“......”
雨黎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的望着他：“是...是不是很差劲？
“其实炼制的基本逻辑，还是夜歌少爷您教给我的那一套，只不过我认为其中有几种超凡材料太过廉价，或许可以找到效果更好的替代品......但是我把‘蟳骨粉’换成‘天玄兽骨粉’之后，却发现‘天玄兽骨粉’的水属性元素过重了，导致整体魔药无法平衡......后来我又尝试调整剂量，但还是失败了......
“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待，我的天赋也许真的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好......”
夜歌深深吸了口气。
仅仅只做了三次实验，就有已经有了这样完整度......
然后你跟我说，你的天赋也许没有那么好？？
好好好......
行行行......
特么的那是不是只有那些一发入魂的狗屎运之子才算有天赋啊！？
你让那些失败六千多次最后只总结出这些材料不适合的科学家情何以堪啊喂？？？
夜歌再次伸出无情铁手，这次揪住了雨黎的小鼻子。
“！”雨黎吓得紧紧闭上双眼：“嘤呜~~”
“首先。”夜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得先把称呼改过来。”
“......对不起哥哥。”雨黎被捏着鼻子，发出哼哼唧唧的鼻音，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夜歌。
那水汪汪的柔弱眼神我见犹怜，任谁看到了都得不忍心软。
但夜歌却板着脸：“再喊一千遍。”
雨黎：“......”
“喊。”夜歌语气严厉。
“......哥哥。”雨黎只觉得自己耳根发烫。
夜歌：“再喊。”
雨黎：“哥哥。”
“......”
喊了一千遍以后，雨黎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得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如果只是喊也就算了。
关键还是面对夜歌那深邃沉静的眼神......
夜歌也松开了她：“现在习惯了吧？”
雨黎：“......嗯。”
夜歌：“下次再喊错的话......”
“不会不会！”雨黎连忙摆头。
夜歌终于露出一个微笑：“这还差不多。
“好，现在开始说正题。”
夜歌将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
雨黎听言，立刻正坐起来，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我...我在实验的过程中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都记录在笔记本上了。
“希望哥哥能给我讲解！”
在雨黎的眼中，夜歌虽然年纪跟她一样，但炼金术水平绝对比她高出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是她超级崇拜的对象！
夜歌却没有在意笔记本上的内容，看着面前女孩，悠悠的说：“你应该知道雪儿是科技赛博刀和魂力枪的幕后发明者吧？”
雨黎呆了一下，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嗯，知道，雪儿有告诉过我......”
“雪儿当初为了发明出能够融合科技与超凡的魂力蓄能电池，做了足足上百次的实验，上百次都失败了。”夜歌慢条斯理的说着。
雨黎惊讶：“真的？像雪儿那么聪明的女孩子......”
夜歌说：“再聪明，也必须得做尝试，做尝试就必须做好接受失败的准备，甚至要做好把之前长久累计下来的心血一次推翻重来的准备，否则你认为‘经验’这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
“唔......”雨黎低头思考。
夜歌：“我认为，我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为你解答的问题，你仅仅只是需要一些自信而已。”
雨黎想了想：“可是天玄兽骨粉已经快要被我用完了，这种超凡材料，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
“哦，天玄兽骨是吧？”夜歌抬手一挥，十块天玄兽骨便出现在她面前的桌上。
雨黎：“？？！”
夜歌：“你先做，不够的话我还有。”
雨黎很是诧异，不知道夜歌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天玄兽骨的。
这不是非常稀有的材料吗？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女孩怔怔的说：“好...好的...”
夜歌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
“嗯......”雨黎看了看面前桌上的十块天玄兽骨：“其实我还想再试两次！”
夜歌笑了一下：“好，随你便吧，不过我可先回去了，哥哥大晚上的专门为了你跑出来，可是困得要死。”
雨黎：“！”
专...专门为了我吗？？
夜歌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话对女孩小小的心灵杀伤力有多大。雨黎只觉得脑袋一时间烧得晕晕乎乎，连忙说道：“那哥哥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夜歌站起便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夜歌想起什么，转过头随意的问道：“哦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个事，那个教授是谁？”
雨黎还处于脑袋发烫的状态中：“是学院的副职业导师，李兵教授......”
“哦，知道了。”夜歌淡淡的说道。
李教授是吧，呵呵呵呵......
夜歌是个记仇的人。
但实际上，夜歌并不会直接对李教授怎么样。
对于李教授这种学者而言，最沉重的打击并不是对他肉体上的打击。
而是当他有一天，发现自己当初所说过的话有多么愚蠢的时候。
以及，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为之骄傲的东西有多么可笑的时候。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打脸！
但这个打脸，并不能让别人替她来做。
夜歌转头看了看正在认真做实验的雨黎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要做到这些事情。
就只有让雨黎自己来完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