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伊孚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二任魔王之位的争夺了，他是在颠覆魔界的基石。”
艾根斯说的话并不是给对方扣高帽子，之所以现在魔王已经不出面直接管理事务，正是因为魔王的已经衰弱到了极致，几乎到了身死的阶段。
而他和维尔图斯签订的契约，正是人界七成的灵魂。这些灵魂将和魔王一起融合，再由魔王带着它们前往魔界熔炉，和魔王的肉身一起铸造成魔界第二颗熔炉核心。
这样的话，魔界就将可以自由脱离主位面，不再需要受制于魔法网络抑或是暗影织网。
这两个魔法体系，一个属于迈斯特拉，一个属于夏尔。
魔王是想要成为第三股势力，成就属于恶魔的魔法体系，永夜。
这就是他和维尔图斯签订协议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艾根斯说，伊孚的行为已经是在颠覆魔界的基石。
“你们是都忘记协议的内容了吗？”
艾根斯再次大喝，他是想要叫醒站在伊孚身后那群短视的恶魔。
“人界你也看到了，迈斯特拉和夏尔早就已经两败俱伤了，魔法网络和暗影织网现在都是分崩离析的状态，何必要脱离主位面？”
伊孚此刻轻而易举地走出了光柱的禁锢，缓缓浮空，看着艾根斯开口说道，
“我们完全可以彻底占领主位面，把两个女神缔造的网络收归己用，现在只需要有一个足够强的存在出现就可以了，比如”
他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
“比如我，伊孚·利维坦。我将带领恶魔，让永夜降临人界主位面，成为主位面的主宰，而不是当逃兵。”
说到这里，克莱普斯缓缓起身，双翅挥动间，在森德尔·巴尔和米拉·阿斯莫德的注视下，来到了伊孚身边。
伊孚显然也没想到克莱普斯会率先表态，在看到克莱普斯来到他身边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才执晚辈礼，朝着对方行礼。
“多谢，克莱普斯·亚巴顿阁下。”
克莱普斯微微点头，而后看向森德尔，苦笑着开口，
“我年纪大了，总想见到点奇迹的发生，而不是就这样腐朽地活下去，抱歉了两位。”
克莱普斯语气诚恳，没有一点敌对的意思，更像是在和自己的朋友交待着自己的决定。
森德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于克莱普斯的选择他也能理解，倒是米拉显得极为气愤，
“一把年纪了还要搅和这种事，老不死的东西，昨天就该扭断他的脖子！”
“行了，别说了，随他去吧。”
森德尔止住了米拉的话头，看向古利德，
“你呢？别装了！这禁锢法阵还能禁锢住你吗？真当我是傻子？”
古利德这才无奈起身，对于这场冲突的始作俑者之一，他本来还想离开战场中央，却还是被森德尔当众点名。
“我？我嘛.肯定是站在魔王这边的！”
于是，审判厅内，所有的恶魔都分成了两派。
魔界史上第一次大分裂，由此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阴影坠界也迎来了一次彻底的洗牌。
在维尔图斯返回阴影坠界之后，十三王座齐聚骨冠城，这座距离终末之地最近的城市。
城主雷恩，新晋的灵魂收割者浑身颤抖，它没有想到自己的城市会被亡灵之神征用，它更没有想到十三王座里竟然有八个王座不死族直接被维尔图斯斩杀在了骨冠城。
八位王座甚至没有辩解的机会，瞬间就被抽取了灵魂。
维尔图斯坐在原本属于雷恩的座椅上，看着座下还剩的五位王座，他缓缓开口，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怕你们躺平等死，就怕你们自作聪明。”
他手上八颗璀璨如恒星一般的灵魂正在不断旋转，
“在阴影坠界里勾心斗角我不会多说你们半句，都是凭本事说话，但你们要是和魔界有联系，甚至和夏尔都要勾搭在一起，那这就是下场”
下一秒，维尔图斯没有那八颗灵魂送回终末之地。
他大口一张，在剩余的五位王座面前，直接吞下了那八颗灵魂。
维尔图斯的等级开始如同坐火箭一般开始飙升，一直到Lv407才缓缓停了下来。
“嗝——”
他的嘴里冒出了一股黑烟，细看之下竟都是些极小的黑晶颗粒，那是他体内的杂质。
“行了，既然肃清了内忧，那就要开始着手解决外患了。”
维尔图斯看向阿兹科特，
“你说，奈鲁尔已经有数百年没有露面了？”
“是的，殿下。它极有可能已经不在阴影坠界了。”
这是维尔图斯没想到的事，他原本回来就打算好好找奈鲁尔算笔账，却发现失去了目标，这让他有种准备了半天扑了个空的感觉。
不过，他及时调整情绪，不准备再在奈鲁尔的事上过多纠结。
“那你们准备一下，把阴影坠界和人界之间的位面壁障全部打通，我要让阴影坠界和人界融合。”
无回城，废墟的中央有一间完好无损的房子。
之所以它能够在恶魔过境后还留存下来，完全是因为它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主人。
要是罗尔在的话，他就会发现，这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多姆的家。
此刻的多姆正坐在房间内，悠闲地摆弄着棋子，
“不错不错，演员都快到场了，让我看看这一世，你们都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一个身穿黑色宽松衣物的骷髅端着一杯鲜红的酒液，来到多姆身边，
“殿下，你的酒。”
“唔——多谢，奈鲁尔。”
“对了，殿下，维尔图斯已经返回了阴影坠界。”
“嗯，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他接下去是准备把阴影坠界和人界连起来，没事，让他去折腾吧。”
“好的，殿下。”
第251章 东行渡海
曜石王国王都的中央王殿，此刻已经没剩下几个活人了。
出手正是勇气女神弗蕾雅，她来时不觉得自己会完全按照维尔图斯的意思，只留下曜石王国的部分人口，肃清绝大部分贵族和老弱病残。
只是，在她见识到了曜石王国这腐朽的统治和崩塌的信仰，让她不得不代替智慧女神降下神罚。
弗蕾雅此刻的力量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她的威能也不是寻常的人类可以比肩的。
于是，就有了这场一边倒的屠杀，而死去的灵魂同样被她收集起来，这些将要带给维尔图斯，这也是他们之间约定的一环。
只有足够多的人族灵魂才能换回她那一部分已经返回终末之地的灵魂，也就是作为她替身曾经行走在人间的蕾贝卡之灵魂。
蕾贝卡在沃兹高地被意外到来的恶魔艾格纳斯击杀之后，还没有觉醒的她，灵魂自然顺着破碎的魔法网络返回了终末之地。
为了取回这部分灵魂让她的灵魂复原，且不至于引起终末之地的波动，她必须按照维尔图斯的意思，收集到足够多的灵魂用来置换。
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手脚，但是在见到曜石王国这样残酷的现状之后，弗蕾雅突然又觉得不太难了。
“把这个国家的那群贵族和腐朽信仰者全杀了，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弗蕾雅的脸上没有不忍，因为对于这些只关注自己利益而不在乎国家百姓的贵族和神官，他们的死才能让国家变得更好。
“你的国家，我会让她好起来的。”
弗蕾雅轻声开口，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回应她。
只有风，轻轻地拂过了她的脸颊，让她的思绪回到了千年前的时光。
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海边那三个年轻人，其中就有那千年前的维尔图斯。
…
“弗蕾雅圣女殿下！”
海岸边，金看到突然出现的弗蕾雅，恭敬地半跪在地上。
基福特不认识弗蕾雅，但也学着金的姿势，恭敬地行礼，只有谭笑没有动。
主要是他面对弗蕾雅实在是有点出戏，和他曾经认识的蕾贝卡一模一样。
“老师。”
于是，他决定用自己最能接受的称呼，向弗蕾雅行礼。
弗蕾雅知道谭笑的身份特殊，本就不可能对他有什么要求。现在看到对方这样的姿态，自然非常受用，便也客气回礼。
“察觉到这边有些异常，我过来看看。”
她瞥了一眼谭笑，对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一目了然，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开口说道，
“既然迈斯特拉也来过了，我来得倒是有点多余了，金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
谭笑知道对方应该是看出了自己的变化，于是连忙开口回答。
下一秒，弗蕾雅瞬间消失在了此地，只留下跪伏的两人和站着的谭笑。
“行了，起来吧，弗蕾雅都走远了。”
谭笑看着那片广袤的海洋和逐渐成型的又一团风暴云，已经没了先前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反倒是那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这是因为他体内的水系天赋树里已经融合了幽游之水的原因。
“走吧，准备去艾斯塔利亚王国了，听迈斯特拉说龙神殿下就在昂星城，相信我们一上岸就能见到他。”
基福特年纪最小，对于大海没有一丝恐惧。
尤其是他崇拜的对象，谭笑已经给出了没问题的判断，那么他不会有一点怀疑，这就是独属于孩子的信任感。
在他看来，谭笑的地位并不比迈斯特拉或者弗蕾雅低。
然而，金却没有基福特那么天真。虽然他也觉得谭笑实力很强，但是他依然疑惑地开口，
“我们的木筏可能不够结实，并不能驶过那座风暴眼，我们是不是再想想别的办法？”
金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把基福特的情绪浇灭，他停下拖拽木筏的动作，希冀着谭笑可以反驳金的话，进一步强化对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可接下去谭笑的话却让他呆愣当场，即使是他再怎么崇拜谭笑，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木筏？还要那东西干嘛？我们游过去不就完了吗？”
看着两人呆滞的目光，谭笑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话让他们产生了歧义。
“呃，不是！我又不傻！肯定不是我们自己游啊！”
说话间，他抬起【魂渊迷杖】往身后一点。
下一秒，让两人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海水螺旋着上升，直冲天际，巨大的水柱里蕴藏着澎湃的魔力，与此同时，细密的鳞片开始在水柱上逐渐产生，层层迭迭。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一颗硕大无比的龙头从云层中缓缓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