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丑猛然间出现在漫天的风雪之中,隐约可见。
红绿两色出现在安格斯的身后,显得十分诡异。
犹如某种惊喜一般,让安格斯愣在原地。
“咦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小丑的双重嬉笑不断响起,好似安魂的鬼魅,又好似被扯动的恐怖人偶不断向着前方缓慢移动。
周遭的一切变得空洞无比,好似被一股邪恶的气息而侵占了意念,安格斯居然已经无法感知那不远处的领域。
两只小丑的手里把玩着一颗黑色的圆球,不断转动。
圆球将周围的空间不断吸取,压制。
黑暗也逐渐崩塌,虚空里只剩下了红绿两色将半边天空划分成了异色。
冰天雪地瞬间开始崩塌毁灭,天空洒落的鹅毛大雪也变成了红绿的彩带。
周围的一切像是不断地扭曲,向着小丑手中圆球而去。
唰!
瞬间,大地与天空彻底消失,周遭的两人彻底陷入了异色的虚空之间,迷幻无比。
安格斯站在虚空里,毫无感觉,周围一丝生气都完全不存在。
而他自己,
就好像被完全困在这里一样。
安格斯微微一愣,突然间,一红一绿,两张小丑的卡牌,悬浮在他面前的空中。
上面的‘joker’的字迹尤为醒目。
终于,无与伦比的危机感蔓延到了全身上下。
强烈的白光从两张铁牌上乍现而出。
好似将领域化做的能量一股脑地向着他迸发而出,惊人的白光顿时将红绿两色的天空彻底吞噬,任何一切彻底被光芒淹没。
【王牌】
虚无重现后,那冰天雪地像是拼图一般重新复原。
而骑士却跪在地上。
头盔之下的双眼变得无比空洞。
一团雪雾之中,一支黑鸦的羽毛缓缓落下,在触碰到雪地的一刹那,维克托的身形,缓缓出现。
地面的两张‘joker’像是感应到了召唤,重新回到了维克托的腰间。
他拍着安格斯的肩膀,语气淡然。
“我说过的。”
“你赢不了我。”
安格斯没有动,他跪坐在原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维克托,还记得你和我约定过的事情么。”
他那一双空洞的眼神,看着维克托的反应。
可却只能看到他的面无表情。
于是,安格斯笑了。
“果然,你不是维克托。”
安格斯抬起头,吐了口气,白灼的气息从头盔中吐露出来,在冰雪之间十分明显。
“告诉我。”
“你的身份。”
维克托弯下腰,做出鞠躬的动作来。
头伏在了安格斯的耳边,轻笑着。
邪魅的乌鸦闪过傲然的光彩,黑羽在爆裂的风雪间,化作一道飞速旋转的风暴覆盖在维克托的身体之上,一阵幽幽的黑色光芒让他显得无比神秘。
“安格斯伯父,是什么让你不惜一切,都要把格温保护的死死的。”
“是因为,她身上存在的神力么?”
安格斯突然瞪大双眼,眼神之中带有不敢置信的光芒。
“别惊讶。”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的内衬。
“您的造神计划,我了如指掌。”
“然而……”
维克托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与维嘉相同的光彩,就连声音,也变得狡黠且邪魅。
那不再是维克托的声音了,安格斯清楚的很。
“妄图成为神明?嘻嘻嘻嘻嘻嘻——”
乌鸦站在维克托的肩膀上,几近失去生理限制一般蠕动着身体每个关节。
那一瞬间,狂风渐渐停缓。
恰无生气的恐怖气息,顿时覆盖了一切。
恍若倒转在天空的死水巨眼冲破了天空与云层,盯着雪地中的安格斯。
雪地之上,不知为何突然闪动着激烈的火焰,连大地也成为了神明的祭品。
安格斯感受着喉咙的沉重黏感,扑哧的呼气像是他为人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道诡异混动的声音从世界的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小子,你好像在无视一位真正的神啊。”
第116章 给岳父换个信仰
混沌的天空悬浮着巨大的眼眸,边缘之处渗出滴滴漆黑雾气。
安格斯感到后颈一凉,猛然地向着两侧看去。
不知何时,大地之上竟然遍布满了难以言喻的古怪之物。
它们像是人,却又不是人。
五肢像是像是错位而又不断扭曲,每个人的五官也在巨眼之下机械地行着诡异的仪式。
安格斯站起身来,看向身后。
那蔓延千里的黑暗信徒全都透露着恐怖与不祥。
很快,那些非人的生物支撑着直立起来,它们勉强地扯动自己颓废的身躯,一圈一圈地相反着开始舞动,像是在欢迎天空之上观测世界的神明。
巨大的乌鸦飞在空中,鸟喙缓缓张开,数条回旋的舌头在空中扬动,将天空下渗下的黑色烟雾揽在口中。
一只眼里瞬间闪过各种各样的狂乱景色。
安格斯被一只虚无的巨手按住了头颅,硬生生地掰了回来,眼球也像是被人捏住愣愣地望着乌鸦。
在看向乌鸦眼里画面的一刻,安格斯的理智开始不断坍塌。
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更加起伏不定,那些信徒口中发出的晦涩叫声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双眼像是被烟雾侵蚀,变得浑浊不清,口中缓缓念叨着:
“神。”
......
单调的古树黑铺满了整间屋子,只有些许的野兽毛皮给房间里添了些许的彩色。
凯芙拉坐在椅子上,靠着座背,拿着茶杯,面对着一个消瘦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弟弟。
贾修·德林。
男人长得较为清秀,五官端正立体,脸上始终带着一副和善的笑容。
他的身体也没有带有健硕的肌肉,在骑士家族里,似乎有些瘦弱得过分。
凯芙拉有些焦躁,手中的茶杯时不时地放在桌子上又拿起来。
会议厅那安静了这么长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跟维克托到底聊了些什么。
“姐,稍安勿躁。”
贾修像是看出了凯芙拉的坐立难安,他在一旁笑着安抚道。
凯芙拉看着贾修,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耸了耸肩头,对弟弟说道:
“看样子,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说吧,你和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把格温叫回来,谈一谈有关婚约的事情,甚至还要把维克托一起喊来。
凯夫拉能想到的只有婚约换人。
但是父亲又把她排除在外,所以凯夫拉更加疑惑了。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贾修把凯芙拉残余茶水的杯子拿去,换了一个,重新斟满了热茶,笑了笑。
在这极寒之地,来上一杯暖茶,简直是再好不过。
他把热茶推到了凯芙拉的面前,似是随意提起一样说道。
“姐,您对正义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凯芙拉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为什么问这个?
“您比我大,应该比我更清楚当年的父亲是什么样的性格。”
听到贾修的话,凯芙拉低着头,像是陷入了久久的回忆。
在她很小的时候,德林一家还不在帝国的北疆,所以她对于儿时的时光印象十分深刻。
当年的索尔八世刚刚继位不久,正是需要笼络人心巩固地位的时候。
那时的安格斯,同样是奥伯利皇帝的得力干将之一。
可他的正义,却比如今的格温还要偏执。
那甚至是达到了病态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