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巴斯当然以为他在开玩笑，其实闵聪达真没开玩笑，免费午餐对他来说可太重要了。
“我父亲提起过你，他说前年在拉斯维加斯和你见过面，你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闵聪达是老巴斯少数看走眼的人，在拉斯维加斯那次不愉快的对话反而让他记忆犹新。
“哦，没错没错，是深刻印象。”闵聪达点点头。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老巴斯身边那两个大波女侠了，到现在都记得。
尬聊了两句，珍妮－巴斯发现和这小子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暂时放弃了和他的沟通，等另外几个老板到齐，会议就要开始了。
因为黄蜂队处于联盟托管状态，所以实际是29支球队代表到场。
主持会议的是大卫－斯特恩和马刺老板霍尔特，霍尔特是劳资关系委员会的主席。
作为一次不对外公开的碰头会，大家就不再说一些客套话。
斯特恩开局就提问：“这次谈判很有可能会停摆，你们能不能接受停摆带来的损失？如果能，就停摆。如果不能，资方不妨让一让步。”
老板们纷纷发言，很快分成了两派，和闵聪达想的不同，能接受停摆的不是那些赚钱的大球队，而是亏损的小球队。
因为对亏损的小球队来说，停摆固然会遭受损失，可是按照目前的薪资状况继续经营下去，损失只会更大。
就像一些工厂，不开工固然亏损，可是开工后亏损更多，还不如让工厂停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亏损的球队都希望停摆。
比如活塞老板汤姆－戈尔斯就希望新赛季能顺利进行。
因为汤姆－戈尔斯成为活塞老板还不到一个月时间。
他在今年6月份刚刚完成了对活塞队的收购。
活塞之前的传奇老板比尔－戴维森在2009年去世。
戴维森1974年买下烂队活塞，一手将它打造成东部最成功的球队之一。
随着他的离去，活塞五虎解散，底特律城市破产，属于汽车城的一个篮球时代结束了。
这两年活塞队亏损严重，继承球队资产的戴维森的妻子也无心继续丈夫的事业。
终于在今年将球队卖给了汤姆－戈尔斯。
戈尔斯这老板位置屁股还没坐热，还没开始大展拳脚呢，你说要停摆了？
那他当然不同意了，希望能和球员好好谈谈，反正活塞亏损他不差钱。
“停摆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市场、商誉，球迷的关注度，以及最重要的，NBA的品牌，这可是金钱很难衡量的。”
戈尔斯嘴上倒是说的很好听。
这时候，爵士队的老板盖尔－米勒站出来认为应该停摆，而不是放任球员们继续拿那么高的工资。
盖尔－米勒是前爵士老板拉里－米勒的遗孀，拉里－米勒也在2009年去世。
拉里－米勒1985年买下爵士，和斯托克顿、马龙一道创造了爵士最为辉煌的年代。
可以说，像米勒、戴维森这样陪伴球队走过很多年，一起见证NBA辉煌的优秀老板们的去世、老去，加剧了联盟的混乱。
“联盟那些高薪球员都被惯坏了。他们说是联合起来为所有球员争取权益，但实际上最有话语权的是那些拿着最高薪水的球员，他们早就不缺钱花了，他们一定程度上和我们没有太大区别。爵士上个赛季亏损了1700万美元，你看看这些球员，哪个没挣到这个钱？我支持停摆！”
盖尔－米勒态度强硬。
在拉里－米勒去世后，爵士队经历了动荡。
布泽尔离开球队，德隆－威廉姆斯在赛场上公开对抗功勋老帅杰里－斯隆。
杰里－斯隆愤然离场，随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决定辞去爵士主帅之位。
斯隆泪洒发布会，他在爵士23年的执教生涯以一种很不体面的方式结束。
双方各有各的道理，争论不休，意见无法达成统一。
斯特恩环顾四周，见闵聪达一直没有发言，便问道：“斯玛特，你有什么高见？”
闵聪达一直处在观望态度，他当然是希望停摆的。
可是作为盈利一方，他没有停摆的动机，所以他要等待时机。
这时斯特恩发问，闵聪达便道：“我看大家都别争了，既然大家意见不合，干脆弄个新的联赛出来，再开一局咯。”
原本有些哄闹的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望向闵聪达，眼神各异。
斯特恩目光深沉，望着闵聪达，道：“斯玛特你刚刚说什么？你的意思，想弄个新NBA？”
第385章 停摆的决议
“1890年，美国国会就通过了《谢尔曼反托拉斯法》，对行业垄断行为做出规范和制裁，说明垄断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70年代NBA吞并的ABA，学习到了ABA的三分球，引进了朱利叶斯－欧文这样的天才球员，让NBA在80年代迎来生机。”
“现在大家越做越大，市值已经上亿美元，电视转播合同数十亿计，球员们工资薪水越来越高，动辄上亿，难怪他们越来越贪心。”
“现在联盟不是分东西部么，西部发展的欣欣向荣，东部呢反而总是亏损，我看不如把NBA拆分开来，西部归西部，东部归东部。各自制定自己的薪资制度和比赛规则，看谁能吸引超级球星。然后每年像NFL那样，举办一个世界超级冠军赛，一决胜负，大家觉得怎么样？”
面对斯特恩阴鸷的眼神，闵聪达不仅没有畏惧，还开始大放厥词。
一番话说完，众老板的表情变了又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斯特恩道：“斯玛特，我问你，你这意思就是想搞个新的NBA了？那不如，你和斯特林商议一下，让快船先退出联盟怎么样？”
听斯特恩这么一说，闵聪达不仅不慌张，反而很开心。
退出联盟？这样算不算完成任务呢？
如果能完成，那就顺势退出，任务就结束了！
结果系统给出提示：【退出NBA联盟不能视作破产完成任务。】
果然，这个狗系统，没那么容易让我完成任务。
“哎，大卫，我就是说着玩玩，缓和一下会场气氛而已。你看你们刚刚吵成那样都没什么结果，我提出一个新方案，大家又不同意。”
“我是问你对停摆的意见，不是让你搞什么新方案，新的NBA，你搞清楚状况！”
斯特恩知道闵聪达这人就这德性，不过这次的胡言论语真的过分了。
搞新NBA，这样的事不是没人想干过。
伊赛亚－托马斯曾经就想弄一个所谓的“大陆篮球联赛”。
想先做NBA的次级联赛，以后有机会取而代之。
托马斯虽然是联盟名宿，活塞传奇巨星，但想做这样的事实在是有点自不量力了。
可是NBA的这群老板不同，万一他们其中真的有部分人想拉着球队出走，单独搞一个联赛出来，那对NBA来讲，不说是灭顶之灾，也绝对是极为巨大的生存挑战。
闵聪达说的其实没错，NBA在美国就是处于垄断地位。
靠着虹吸全美乃至全世界的优秀篮球人才，将NBA打造成最专业最奢华，娱乐性最强的篮球联赛。
NBA这个圈子的高收入就是建立在这种人才垄断上，将优秀的年轻人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之后，真正能留下来的其实没多少，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多人都被淘汰。
淘汰的人的确不够优秀，但全世界能打好球，能拿高薪的篮球运动员，真的就400多人么？
假设美国存在多个篮球联赛，互相竞争，或许能有1000，甚至更多篮球运动员在高级别联赛生存。
如果像欧洲那样，再有一些小联赛，次级联赛，能打球的人就更多了。
只不过市场就那么大，联赛多了，球员多了，薪水会被瓜分，球队生存竞争会更加激烈。
NBA球员是职业体育运动员中平均薪资最高的一批人。
因为圈子小，人数少，一支球队15号人，分5000多万美元的薪水。
NFL橄榄球队有50多号人，MLB有25人，这让橄榄球棒球都能养活更多球员，同时平均薪水被拉低。
NBA的垄断，让球员享受了高薪，也让球队可以分享高转播收入，并且没有升降级，能安心摆烂。
一旦新的联赛诞生，烂队的关注度和收视率会进一步下滑。
想躺着挣钱，那联盟低息贷款，奢侈税补贴，是不可能的了。
然后不同联盟不同的薪资，不同的合同制度，争抢球员，争夺球迷资源。
对球迷来说肯定是好事，但对球队来讲，垄断挣钱的好日子就过去了。
对底层球员来说是好事，但对超级球星来说，薪水和地位都要大大下滑。
联赛越多，球队越多，球员越多，造星越困难，在更为公平的规则下，一些曾经的底层球员也有击溃所谓超级巨星的机会。
总之，这对NBA绝对是颠覆性的，会让大卫－斯特恩上任将近30年所做的工作，全部毁于一旦。
闵聪达嘴上说的轻松，斯特恩心里已经冒了两层冷汗。
这个狗东西，不知道他是真开玩笑，还是假开玩笑。
闵聪达回答斯特恩的问题，道：“我作为快船队的代表，刚刚只是自己的胡言乱语。我们老板斯特林先生的意见，其实是支持停摆的。虽然快船这两年实现了盈利，但如果只有部分球队盈利，大部分球队亏损的话，对联盟的发展绝不是一件好事。稍有不慎，未来说不定真的会分化成不同的联盟。”
“所以，还不如借这次机会，让亏损的球队回一回血，不要急着进入新赛季。互相都冷静一下，一起磋商出一个更好的劳资协议来。”
闵聪达这一番话还算中肯，不过也绝对做不到一锤定音。
反正闵聪达的目的是希望停摆，这样新赛季的收益可以减少。
万一停摆摆大发了，直接把NBA摆死了，那真是皆大欢喜。
而是否批准停摆，不过是本场会议的第一个议题而已。
后面还有很多议题需要老板们进行讨论和决定。
这注定是一场非常漫长的马拉松会议，从下午两点半开到五点半，暂时休息吃晚饭。
吃过晚饭以后继续进行，从六点一直开到了八点钟，30位代表终于达成了初步共识。
批准授权劳资谈判委员会，一旦6月30日的劳资谈判不成功，将正式宣布新赛季停摆！
得出这一结果，碰头会结束，闵聪达坐在凳子上觉得人都有点虚脱。
他不得不佩服那些年纪50、60多，甚至70岁的各队老板。
能做到这种超级大老板的人，别的不说，首先精力就极其旺盛，身体倍儿棒。
五个小时的会议下来，跟没事人一样。
闵聪达已经算身体不错的小伙儿了，和这帮老狐狸比起来，还是差点意思。
在走出会议室时，这次会议的东道主马克－库班凑了上来，搂住了闵聪达的肩膀。
库班本赛季可谓春风得意，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总冠军之梦，睡觉都要抱着奥布莱恩杯。
这次会议库班也是不支持停摆，好容易拿一冠军，新赛季还要升旗颁戒指呢，直接整没了？
他搂着闵聪达，耳语道：“斯玛特，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弄新NBA的想法非常有趣，我们要不要私下聊一聊？”
闵聪达一听，聊聊呗，万一聊出什么好事来呢？
“当然，可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