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好奇装备部的那些家伙是按照什么标准来改装这辆车的。”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余淮山的脸上带着古怪的神情在车门上敲了敲。
内外一致的震动频率说明了这东西估计没有一点缝隙,余淮山嘴角抽了抽。
心说果然不要问一家德国公司在二战时都做过什么吗?这玩意说是能扛住榴弹他都信。
“大佬你开车什么时候这么稳重了?”
路明非费力的推开车门,看着余淮山有些疑惑。
楚子航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打量着周围。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动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在电视上见过这样动作。
那些久经沙场的老特务在进入城市的时候都会这样扫视周围,就是为了找出来那些藏在楼顶拿着狙击枪的好汉。
一时间路明非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就有人拿着一把狙击枪对准着自己这帮人。
“怎么了?”
余淮山看着楚子航疑惑的神色,开口问道。
“不对劲,这里的气氛不太对。”
余淮山看了一眼那些人力三轮车,心说这里的气氛要是能对劲就有鬼了。
“放宽心,我们现在是来做客的。你看我们都没有带重火力,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余淮山一边说着,脸上的肌肉开始蠕动,很快就变成了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楚子航看了一眼他之后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许观山。
“你这样不怕给他带来麻烦吗?”
楚子航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余淮山脸上的神情有些诧异。
配上他那张中年男人的脸,说不出来的怪异。
“唔,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一会儿得嚣张一点。”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表情,余淮山显然是听进去了他的建议。
只不过这个事情发展的方向,貌似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这里还真的都是卖笔墨纸砚的啊?”
路明非看着周围黑底金字的老式招牌,一时间也忘了之前因为楚子航而产生的紧张感。
昂热看了一眼周围,以及那些在人行道尽头三三两两的人力三轮车,眼神里带着一丝冷冽没有多说什么。
余淮山见状十分幼稚的伸手在喉咙划过,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
那几个车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他往里面走。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卡塞尔的一行人分成了三批。
昂热、楚子航、余淮山三个人走在最前面。
凯撒、法塔加、路明非走在中间。
曼斯和雷蒙德两个人倒没有和他们一起,只是四处闲逛。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凤隆堂。”
昂热面带微笑的打量四周,丝毫不在乎那些店主贪恋的目光。
余淮山不得不承认,从明面上看,这条街道上的人只分为两派。
一派是自己这帮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进口肥牛,一派是土生土长心都黑的各路商户。
他到不怀疑昂热的购买力,他只是不太喜欢被人当凯子。
只不过昂热都不在乎,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他现在顶着的是许观山的脸,傻一点就傻一点吧,名声也不是他的。
余淮山这样想着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如果不是林乘骑着三轮车停在他的面前他大概率不会多说什么。
“几位爷,要搭车吗?”
余淮山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面庞,以及跟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嘴角露出了笑容。
“多少钱啊?”
余淮山一边说着,一边凑了上去,伸手捏住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胳膊。
乍一看,就是寻常不过的两个人问价罢了。
可那个中年男人却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个样貌沧桑的黑皮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这一下,他的额头上就渗出冷汗来。
“怎么了?多少钱你倒是说啊?”
余淮山脸上神色如常,手劲还在不断加大,直到听见嘎巴一声他也没有松手。
“何必呢?”
林乘看了一眼余淮山,一翻手腕掌心就多出了一把乌黑的短刃。
余淮山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喂了毒的,可林乘手里的刀到底没能捅出去。
所有人都只觉得周围时空稍微凝固了一下,接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探出来的折刀已经整个没入了他的大腿。
接着,那把折刀又以极快的速度从消失不见。
所有人之中只有余淮山看到了一点虚影,就连林乘这个当事人也是在一切发生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你还真是老寿星买砒霜,时候不到非要报到啊。”
余淮山手里的力气逐渐加大,那个中年人也算是意志坚强,即便那一条胳膊被余淮山捏成了面条,也没有叫出一声来。
至于林乘就更是诡异了,昂热那一刀伤没伤到他的大动脉余淮山不知道,但这小子好像压根不会察觉到疼痛。
“鬼胜?”
余淮山只是稍微一想,就得出了正确答案,但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
林乘就带着那个中年人往后退去了,昂热转过头来看着余淮山。
“干的不错。”
余淮山耸了耸肩,他不知道昂热说的到底是哪件事。
但昂热都这么说了,他又怎么能反驳一个一百四十多岁的老人家呢?
那样不道德。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只是抓紧了网球袋的背带。
那里面有他的龙脊和村雨两把刀,他有预感今天一定会用到。
第139章 好久不见
楚子航的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那些并没有真正退走的车夫。
余淮山看着神色如常的林乘,眼神里有些说不明的意味。
大街上的这一幕说来血腥,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两拨人碰了个面而已。
昂热的步伐始终没有停下,那些车夫就像是面对雄狮的鬣狗,除了龇牙咧嘴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凤隆堂的招牌不算难找,只不过藏在了小胡同的最深处。一般来说,没有古玩店会开在这里,但那块有些破旧的招牌就这么挂在小铺面上。
昂热没有继续往前,而是站在了这条幽深的小巷里。
余淮山突然有种错觉,好像昂热不是站在北京的胡同里,而是站在美国西部的小镇广场上。
边上的钟楼正在缓缓的转动,一旦到了某个整点,他就会拔出枪来。
这样想着他甚至有些佩服那个坐在铺面外的老头,余淮山看不出来他是哪里人。
不过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还是说明了他的人种。
这应该是个白人。
只不过从他身上的竹布衬衫和手里盘着的核桃来看,这家伙应该是个中国通。
“林凤隆先生?”
和余淮山想象的不同,昂热并没有直接拔出枪来。
穿着竹布衬衫的老人抬了抬眼睛,看了一眼昂热,将一个古玩店老板的傲气充分发挥了出来。
“东西都在屋子里,自己看,不要摸。”
昂热的脸上带着笑容往前走了一步,余淮山察觉到林凤隆盘核桃的速度好像加快了一点。
“弗里德里希·冯·隆先生,好久不见。”
昂热的双眼微眯,后者则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认错人了,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呵呵。”
昂热没有多费口舌,只是坐在了他旁边的竹椅上。
“有的时候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都会有些执念,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执念,我们愿意犯错。”
昂热的话语很轻,余淮山听不出来一点威胁的意味。
但林凤隆手里的核桃已经停止了转动,他当然知道昂热说的是实话。
毕竟就连他自己都在为自己的执念犯错。
“可我真的不是什么弗里德里希,我的父母是德国人,但我没有见过他们。我是被一对河南夫妇养大的,我确实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林凤隆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昂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开了自己手里的折刀把他提了起来。
余淮山看了一眼后来的凯撒和路明非,无奈的撇了撇嘴,转身走了进去。
“学长,刚才那个老头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是什么人?”
“我不清楚。”
凯撒双眼扫视着从巷口慢慢压过来的车夫,此时这条小巷里已经没有行人了。
楚子航从球拍袋里拿出了龙脊,莲花状的刀锷还没绽放,但肃杀之气已经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了。
“我突然觉得让楚子航来这里执行任务是个错误的念头。”
曼斯对着自己的耳机抱怨着,从他们下车开始,他就已经和施耐德取得了联系。
“是啊,这么优秀的学生实在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我觉得应该派他去北极。”
施耐德教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只不过这声音里没有担忧,全是惋惜。